宋楚詞打定主意要在京華興風作浪,郭易秦就算不方便露面,他也不敢遠離,這是肯定的。
畢竟那些衙內的勢力不一般,宋楚詞做的太過分後,指不定會有哪個猛人,會動用軍方的力量,那就不是彭偉能擋得住的了,得需要他親自出馬。
要說郭易秦不擔心那是假的,儘管縱容宋楚詞在京爲非作歹的是那些大人物,但充當她劊子手的人,卻是他。
沒人敢惹宋楚詞,並不代表着人家不敢惹他,把仇恨轉嫁到郭家去。
幸好水暗影能及時出現,儘可能把宋楚詞的魔性控制住,讓京華衆衙內算是躲過了一次大災難。
郭易秦敢發誓,依着宋楚詞當前散發出的妖媚之氣,除了他之外,沒有哪個正常男人能抵抗的住,就算有被閹割的王二少這個前車之鑑,只需她換個地方,那些人還是會蒼蠅般的圍上來。
飛蛾明知道撲火會死,爲什麼還要撲火呢?
當前的宋楚詞就是火,那些自以爲是的衙內就是飛蛾,誰撲誰死。
水暗影及時出現後,郭易秦本以爲她最多拖着宋楚詞大半天不發瘋,到了晚上時--他可是答應過宋楚詞,要在京華呆上整整二十四小時的。
郭易秦不敢想象,晚上宋楚詞忽然出現在那些高級會所內後,會有多少男人遭殃。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通知郭家的人,今天全部都乖乖呆在家裡,誰敢出來,腿子打斷……也比老二被人割掉要好許多倍了啊。
但事情好像並沒有郭易秦所想的那樣:被他寄予厚望能拖住宋楚詞大半天的水暗影,並沒有發揮出她的效用,僅僅一個多小時,彭偉就打電話來說,宋總要離開咖啡廳了。
唉,這又是要去那兒爲非作歹啊。
郭易秦接到彭偉的電話後,只覺得腦袋很疼,又不敢懈怠,用最快的速度出現在了宋楚詞面前,滿臉沒事人的樣子:“怎麼,這地方不好玩?”
這地方,是郭易秦按照宋楚詞的要求提供的:哪兒最能招惹紈絝,我就去哪兒蹲着,去禍害他們。
宋楚詞微微笑了下,說:“不好玩。走吧。”
“去哪兒?”
郭易秦等她走過去後,纔跟上:“按照你的意思,我又找到了七個合適你的地方,有東城區的皇天--”
“不去。”
宋楚詞頭也不回的說。
郭易秦也沒問她爲什麼不去,點頭後說:“好,那就去人間仙境會所。現在雖說是白天,可只要等到中午……”
宋楚詞再次打斷了他的話:“不去。”
郭易秦稍稍納悶:“那,你想去哪兒?”
“我想走。”
“什麼?”
郭易秦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要想走,離開這兒,今天就啓程去西北。”
宋楚詞停步,回身看着他:“聽清楚了沒?”
“聽清楚了。”
郭易秦重重點了點頭,忍不住的問:“你不是打算在這兒待一天的嗎?”
“我發現禍害那些土鱉,嗯,就是土鱉,他總是說這個詞。禍害那些土鱉,並沒有讓我有太多的成就感,只會讓我覺得自己檔次也被拉低了。”
宋楚詞搖頭,嘆氣:“唉,真沒意思。真虧了我以前,還特別嚮往土鱉生活呢。”
郭易秦長這麼大了,還從沒有聽哪個來自外地的人,把京華世家子弟形容爲土鱉的。
土鱉
這個詞,是皇城根兒的居民,來形容外地人的專用詞好不好?
啥時候,一個來自小地方的、的土鱉,能把大傢伙稱之爲土鱉,而衆土鱉之一的郭易秦,不但沒有感覺受到羞辱,反而還有竊喜的心態了?
看來,真正的土鱉,不是因爲誰沒有幸生活在京華、明珠這種超大型城市,而是以思想境界來區分的。
王老二等世家公子,在宋楚詞面前,不就是一副活脫脫沒見過世面的土鱉模樣嗎?
“那些土鱉想幹什麼?”
就在郭易秦充分理解‘土鱉’這個詞的真正含義時,走出咖啡廳的宋楚詞,停住了腳步,擡手指着前面問郭易秦。
郭易秦擡頭看去,苦笑:“那是警務人員。”
“我知道那些穿制服的,是前來緝拿傷人兇手的警務人員。”
宋楚詞說:“我說過的不是他們,是他們。”
順着宋楚詞的目光看去,郭易秦纔看到七八個臉色陰騭的男人,從警方身後走了過來,爲首的一個五旬左右,西裝革履大腹便便的,到揹着雙手很有領導範兒。
“王家的人。”
郭易秦知道來者是誰了:“就是被你變成太監的那個人的家人。前面這個腆着草包肚子的,是王家老大--也就是王家還有兩個佼佼者撐着門面,要不然他們早晚得被人玩死。”
郭易秦三言兩語的,就把來者是誰、在京華內的地位、影響力都說了出來。
“他們想找我報仇。”
“應該是這樣……我覺得,最好用‘討還公道’這個詞最好。”
“去告訴他們,我給他們個機會,在我沒發火之前趕緊滾蛋。”
宋楚詞站在臺階上微微昂着下巴,居高臨下的看着走過來的那些人,雖說她已經戴上了口罩,墨鏡,可她現在的高傲樣子,卻像個女王。
郭易秦馬上就答應了一聲,快步走下臺階,笑着與爲首之人打招呼:“王處長,咱們去那邊說話?”
他稱呼王老大的官職,就是暗示對方自己現在辦公事呢。
只是郭易秦好像忘記了,剛纔他給宋楚詞介紹王老大時,可是說過人家腆着個草包肚子的。
腆着個草包肚子的不一定是草包,但百分之八十的草包,都會腆着個草包肚子。
很遺憾,王老大就是個腆着草包肚子的草包,要不然在郭易秦如此清晰的暗示時,他也沒聽出什麼來,只是冷笑了一聲盯着宋楚詞,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郭易秦,我希望你不要摻和我們老王家的私事。”
王老大也知道郭易秦現在是什麼人物--不過說實在的,他還真沒把郭易秦的職務放在心裡,思想仍舊停留在王家要想碾軋郭家,那絕對是輕而易舉的時代。
如果換做郭易秦的前任龍頭,別說是王老大了,就是王家老爺子親自到場,也不會這樣說話的,而是牢記:這個部門裡,就根本沒有私事、公事之分。
郭易秦當然能看出王老大心裡是怎麼想的,目光一下子森冷了下來,但還是好言相勸:“王處長,你最好是先聽我說--”
“滾!”
不耐煩的王老大,用這個相當乾脆的字眼,打斷了郭易秦的話。
郭易秦沒生氣,反而笑了,回頭看着宋楚詞,雙手攤開表示自己無能爲力了,接下來就看她想做什麼了。
宋楚詞又來興趣了,問道:“這土鱉年齡也不小了,怎麼卻像年輕人那樣衝動?”
郭易秦想了想,才說:“那是因爲王老爺子的緣故。”
“他老爺子,很值得你尊敬?”
“應該說,是很值得我們所有人尊敬。當初越戰時期,他曾經率部打出了華夏軍威,被敵人都稱之爲不敗鐵軍的,自身更是在那場戰爭中,身受七處彈傷。”
“好,那就看在老爺子的份上,我再原諒他一次吧。”
宋楚詞淡淡地說到這兒時,感覺被無視掉的王老大,再也受不了,擡手指着她怒罵:“賤表雜,你特麼的--”
啪的一聲,郭易秦擡手一記耳光,狠狠抽在了他那張胖臉上。
如果不是看在王老爺子的份上,郭易秦絕不會出手的,只會看着這蠢貨、哦,不,是土鱉,被宋楚詞活活的玩死。
“郭易秦,你敢打我?”
王老大擡手捂着腮幫子,瞪大眼珠子,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樣子。
跟隨他一起前來的王家子弟,紛紛挽起袖子圍了上來:如果不是看到彭偉他們幾個也迅速站在郭易秦背後,他們早就一擁而上了。
開玩笑,郭家的人,啥時候有膽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抽王家人的臉了?
更有一個,回頭吆喝警方:“來,把那臭女人帶走!”
“王老大,你這下子要慘了。真的,我不是在嚇唬你。”
郭易秦冷笑着搖了搖頭,滿臉都是憐憫之色:“你最好企盼宋總能大發慈悲,對你網開一面。”
“還是看在他老爺子的份上,讓這土鱉跪下給我賠禮道歉,就算了。”
宋楚詞罕見的善心大發了,這讓郭易秦感到很意外。
更感到意外的,自然是王老大了。
被人一口一個土鱉的給叫着不說,還得給她下跪--臥槽,除了老爺子外,全世界的人,就沒誰敢這樣對他說話呢。
沒說的,非得把這臭女人給活活虐死不可!
郭易秦,也不能放過,敢特麼的抽老王耳光,真是活膩歪了--王老大胖臉哆嗦着,猛地轉身衝那些警務人員吼道:“都特麼的聾了嗎?還不趕緊過來抓起這表雜!”
如果是放在以往,在強力部門幹實權處長的王老大發話後,這些警員肯定會暴喝着撲上來,亮出手銬拿人。
但現在不行啊,郭易秦在呢。
王老大可以‘忽略’郭易秦是誰,但下面這些人有哪個敢有這熊心豹子膽?
真要敢撲上來,當場被就地格殺是肯定的結果,大傢伙覺得自己還年輕,沒活夠,當然不會把自己的小命就這樣交出去了。
“臥槽--”
看到衆警務人員都沒反應後,王老大更爲暴怒,正要大罵時,就聽到左邊傳來刺耳的車喇叭聲。
“這特麼誰啊?”
王老大的怒氣,立即被引開,大罵着回頭看去,接着就是臉色一變,所有怒氣都瞬間消散,只有震驚了。
他不能不震驚:年近八旬、身體一直不怎麼好近五年來都沒出過家門的老父親,竟然親自乘坐那輛足可以讓警方爲之出行而實行交通管制的大紅旗,親臨現場了。
“爸、爸,您怎麼親自來了?”
王老大呆愣片刻,才趕緊快步跑向了被三弟攙扶的老父親。
他震驚之餘也有些納悶:老二被人閹割是大事,但也絕不會驚動老爺子親自出馬找回場子的地步呀?
更讓他驚訝的是,他剛跑到老爺子面前,就被狠狠的淬了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