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方便酒店送賠罪的好酒,大個子張還故意把陸寧進來時關上的房門,重新打開,虛掩着。
送酒的還沒有來,倒是有人撞開了房門。
是個女孩子。
因爲房門是虛掩着的,女孩子尖叫着撞上時,房門一下子開了,也把她給誆倒在了地上。
咋個意思,不是說話要送美酒的嗎,咋送來了一個妞兒?
816的衆好漢愣了一下時,門口又出現了幾個男人。
其中一個醉醺醺的樣子,臉上滿是不健康的笑容,絲毫不管包廂內坐着的是誰,彎腰就去拽住了女孩子肩膀,把她從地上提留了起來,嘴裡還嘎嘎的笑着:“花姑娘,不要地跑,玩玩,玩玩!”
他在抓女孩子時,老陳等人認出他是誰了。
正是在酒店門口時,毛驢要去調戲貴婦犬時,那個擡腳要踢它的東洋國際友人。
被他拽起來的女孩子,則是在下面大廳中,說要請陸寧吃飯的美女。
美女是誰,除了陸寧、林武外,誰也不認識。
可卻親眼看到東洋鬼子,在華夏地盤上,要對同胞非禮。
是,如果這次陸寧沒有帶他們來,老陳他們一輩子都不見得會來寧耀酒店用餐,絕對算是華夏最普通的老百姓。
不過當看到尊貴的國際友人,要非禮自己同胞時,什麼自卑啊、懦弱啥的,都忽地一下被大風吹跑,熱血刷地沸騰,直衝腦門。
老陳,還有林武幾個人,在反應過來後,幾乎是同時猛拍桌子,噌地站起身正要大喝一聲什麼時,卻見一個還有半瓶酒的酒瓶子,瓶口發出嗚嗚的厲嘯聲,從大家視線中橫飛而過,無比精準的,砸在了國際友人亮鋥鋥的額頭上。
咣!
一聲大響,玻璃碴四濺,酒香濃郁。
好酒!
滿臉淫笑的南宮一郎,在酒瓶子炸響後,立即雙眼翻白,鬆開宋楚詞,身子後仰,摔倒在了背後同伴身上。
不用問,酒瓶子自然是陸寧飛出去的。
在酒瓶子炸響的那一刻,陸先生甚至還在考慮:以後是不是把酒瓶子當做專用武器,用着是越來越順手了,絕對是指哪打哪,既有視覺衝擊力,還有音響效果。
“八嘎!”
及時伸手抱住南宮一郎的東洋人,立即衝陸寧等人破口大罵,嘰裡咕嚕的,除了這句八嘎之外,老陳等人都聽不懂他在罵什麼。
總之不是好話。
“給我揍這些沙比!”
陸寧一拍桌子,豪情萬丈的喝道:“出事了,哥們擔着!”
其實根本不用他說最後這句話,已經有七八分醉意的老陳等人,此時早就熱血上涌,愛國心極度膨脹,壓根無法接受自己姐妹受辱,抄起桌子上的酒瓶子,齊齊發一聲喊,撲向了那幾個東洋人。
“幹什麼,我是招商局的楊德力,這些是尊貴的東洋客人,你們--哎喲!”
看到老陳等人凶神惡煞般的撲過來後,站在最後面的一個眼鏡男,立即擠進來,剛亮出自己牌子,大個子張的酒瓶子,就重重砸在了他腦袋上。
砰砰,咔咔!
這些送快遞的,讓他們跟山口先生比文憑,他們明顯不是個。
但要是論起打架,卻是標準的野蠻人了,更何況身體裡又有酒精在燃燒,楊德力等人除了大聲慘呼,毫無招架之力。
看
到禿頭老陳也大殺四方,威風凜凜的樣子,林武也不甘人後,躲在人後不住的出黑腳。
反倒是毛驢,老神在在的躲在桌子下:這麼混亂,可不敢隨便參與,要是哪個不長眼的,不小心傷了驢哥咋辦?
不過,幫大哥扶起宋楚詞,還是應該沒危險的。
“別、別打了,別打了!”
宋楚詞被陸寧扶起來後,反倒是勸說老陳等人別打了。
很着急的樣子,彷彿她跟南宮一郎先生是一對,剛纔倆人只是小夫妻鬧矛盾,卻被圍觀者誤會,一擁而上痛扁她老公,她又心疼了那樣。
宋楚詞的反應,讓陸寧很不爽:“怎麼,心疼了?”
“我--唉!”
宋楚詞一瞪眼,剛要發脾氣,卻又重重嘆了口氣,快速說道:“這些東洋人,是神通快遞的合作伙伴!”
一句話,陸寧明白了:神通快遞目前正處於資金鍊即將斷裂的最危險時期,爲了盤活公司,宋楚詞可是想方設法的拉贊助,爲此不惜對老崔那樣的以身相許,可還是沒能找到合夥人。
所有被她找過的人,都顧忌她得罪了某位貴人,哪怕很眼饞她這盤小菜,可也不敢隨便插手,以免給自己找來滅頂之災。
無奈之下,宋楚詞只要尋求跟國際友人合作。
歷經挫折,她終於通過招商局的楊德力,結識了南宮一郎。
南宮先生是東洋人,又是出身東洋老牌家族,只要有利可圖,當然不在意華夏某貴人是誰了--總之,他對跟宋楚詞合作很感興趣。
經過幾次接觸後,南宮先生終於決定,在佔盡便宜的情況下,斥資跟神通快遞合作,今天算是正式簽約前的慶功宴吧。
南宮先生能跟宋楚詞合作,除了看出神通快遞很有發展前途,趁着她走投無路時以最小代價獲取最高利益外,還對宋總本人有那層意思。
前幾次接觸,高傲的南宮先生,表現的還跟紳士似的,幾杯馬尿下去後,就露出他喜歡花姑娘的真面目了。
守着楊德力,就忍不住的對宋楚詞動手動腳。
依着宋楚詞的脾氣,要是放在往昔,早就一耳光抽過去了。
現在她卻不敢,畢竟東洋人是她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只要百般推諉,向雙方的聯繫人楊德力求救。
楊局喝的可能有些高,沒看到。
唯一的官方人員視而不見,讓南宮先生更加放得開,索性摟住宋楚詞就要親嘴--宋楚詞逃出了包廂,那啥蟲子上腦的南宮先生緊追不捨,拉扯推搡中,這才撞開了816的包廂。
宋天問扔下妻女攜款潛逃之前,宋楚詞可是個天之驕女般的存在,別說被東洋人非禮了,哪怕是多看她一眼,她也恨不得摳出人家眼珠子。
可是此一時彼一時,宋楚詞現在快要淹死了:無論誰對她伸出援助之手,管他是不是東洋人呢,她都能接受。
畢竟南宮先生的長相,可要比老崔等人強太多了。
只是,南宮先生不該守着人就對她不尊重,哪怕她已經沒有了自尊,反抗也只是沒做好準備的本能反應。
直到清醒過來,看到老陳等人痛扁南宮先生等人後,宋楚詞才清醒了過來,連喊住手。
看出陸寧很不高興的樣子,宋楚詞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說出南宮先生是她的合作伙伴後,咬了咬牙:“陸寧,讓你的人都住手--這是我的
事,不用你們管!”
陪着宋楚詞相了那麼多次親,沒有誰比陸寧更明白她此時是怎麼想的了。
宋楚詞沒有錯。
她現在的處境,也唯有放棄一切尊嚴,才能保住神通快遞,保護她母親陳婉約。
有淚,只能在自個兒心裡流。
“如果他不是鬼子,你愛跟誰就跟誰,我肯定不管。”
陸寧淡淡的說:“你們私下裡來往也行。可不該讓我們看到。別忘了,無論怎麼樣,你都是華夏人的。所以現在的矛盾,不是你一個人,是我們所有華夏人的。”
“我不管這些!”
見陸寧沒有要住手的樣子,南宮先生等人就快要被揍成死狗了,宋楚詞終於急了,一把採住他衣領子,尖叫道:“讓你的人住手,住手!給南宮先生賠禮道……”
啪的一聲,陸寧用一耳光打斷了宋楚詞的尖叫。
宋楚詞傻了,拿手捂着腮幫子:“陸、陸寧,你打我?”
陸寧沒理她,只是撲上去,衝着南宮先生肋下狠狠踢了幾腳,直到人家慘叫着昏過去後,才興猶未盡的說:“算了,都住手吧。”
他的話音未落,走廊中就傳來了紛沓的腳步聲響。
寧耀大酒店的保安們,終於拍馬趕到了。
看到保安們來了後,老陳等人才住手,個個罵罵咧咧的,滿臉都是自豪的樣子,就像剛從平型關戰場上下來那樣。
很巧,帶保安趕來的保安處長,在史密斯先生辦公室內見過陸寧。
他可沒管南宮先生等人,只看到陸總不像受傷的樣子後,這才長鬆了口氣,立即喝令手下:“把這些鬧事者,給我押送到保安室處理!”
那些保安愣了下,心想:不處理打人者,還要把被打成半死的人押到保安處?
“怎麼,聽不懂我說的話?”
見手下沒動作後,保安處長一瞪眼,嚇得那些手下趕緊倆人拖着一個,急匆匆的向電梯那邊走。
楊德力還在慘呼:“我是招商局的楊德力,你們有沒有搞錯!”
別說你是招商局的了,就算你是再大的人物,得罪了陸總,今兒也得捱整--保安處長冷笑一聲,扭頭再看向陸寧時,臉上已經全是尊敬的神色了。
他剛要說話,陸寧衝他使了個眼色。
保安處長馬上就明白了過來,微微點頭,轉身跟着去了。
“汪汪。”
一條貴婦犬從門前經過,一個女人牽着它,急匆匆的追向了南宮先生等人。
看着滿地的碎玻璃瓶子,捂着腮幫子的宋楚詞,貼着牆慢慢地蹲了下去,雙眼無神的喃喃道:“完了,這下,都完了。”
保安們拖走了南宮先生等人後,老陳等人也有些清醒了,臉上立即浮現出擔心:哇草,把鬼子揍的這樣厲害,不會擔什麼責任吧?
“老陳,老張,你們幾個先回去吧。別擔心,沒事的。”
看出老陳等人在想什麼後,陸寧的提議正中他們的下懷。
當然了,說要跟陸寧一起迎接暴風雨這樣的面子話,還是要說幾句的。
“林武,你也回去。”
陸寧對林武說:“帶着毛驢。放心,我沒事的。”
林武倒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衝毛驢吹了個口哨,跟老陳等人走了。
包廂內,只剩下了陸寧跟宋楚詞倆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