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當初在黑暗世界中醒來後,都能感受到手臂上被扎的針孔,卻沒有感受到這朵彼岸花的存在(畢竟刺青時,其實很疼的)。
經過卡秋莎的提醒後,陸寧才發現自己身上有了這玩意。
就像憑空長出來的那樣。
現在被山羊‘鑑定’過後,他更加納悶:“不是刺青,那是什麼?”
山羊想了想,才反問道:“你還記得,我跟你講過的那個西伯人的故事?”
卡秋莎就是西伯人後裔,這一點陸寧沒有說出來。
他覺得沒必要,哪怕是面對無話不談的山羊,畢竟那算是卡秋莎的隱私了。
同樣,他也沒把宋楚詞身上,也有這樣一朵花的事說出來。
不過他卻明白山羊爲什麼會提到西伯人:“記得。真正的西伯人,從出生時,後肩上就會帶着個黑色骷髏頭的胎記。但問題時,我以前身上沒有這玩意。”
“我知道你以前沒有這玩意,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這絕不是刺青,幾乎跟擁有黑色骷髏頭胎記特徵的西伯人,一模一樣。”
山羊皺起了眉頭,又開始從專業的角度上,去考慮該怎麼做,才能讓人身上留下如此完美無缺的圖案。
“行了,別研究這個了。”
陸寧可沒耐心考慮這些,端起酒杯跟山羊碰了一杯:“繼續說正事。”
“聽着呢,說吧。”
山羊喝了口酒,目光又落在他左肩下。
“知道今晚找我麻煩的那個女人,是誰嗎?”
陸寧倒是很想跟山羊討論繡花鞋的事兒,不過看他也是一問三不知的,就失去了興趣,託着山羊的瘦臉,推到了一旁。
“葉明媚。”
提到葉明媚後,山羊所有的注意力,馬上就轉移到了女人身上去了,笑得格外下流:“嘿嘿,那可是明珠一朵花。據不完全統計,希望跟她睏覺的男人,能從明珠排到京華。而我老人家,就是其中的一個。”
“草,還據不完全統計。”
陸寧罵了一個,說:“你肯定採過那朵花了吧?”
“不敢。”
山羊的回答,很乾脆。
陸寧奇怪了:“你還有不敢的事?”
“那是因爲我老人家還不想死。”
山羊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問:“你知道她是誰的女人嗎?”
“天王老子?”
“在明珠,那個人就是天王老子,雖然他不當官。”
“混黑道的?”
“不是,商場。”
“商人,也有這麼牛比的存在?”
“那是你孤陋寡聞,或者說,你以前只在國外混,不知道近些年,國內出了很多厲害人物。”
“商人再牛比,能牛比到哪兒去?”
陸寧滿臉不屑的樣子。
山羊晃着酒杯,淡淡的說:“嚴格的來說,花小妖家在英國,也只是個經商的,可花家的實力有多大,你該比我更清楚。據說,葉明媚不但在明珠很有地位,就是到了京華那邊,也是橫着走的人物。”
喝了口酒,山羊繼續說:“老弟,你得罪這樣的女人,以後睡覺都得小心些了。”
陸寧笑了:“你說,如果葉明媚跟花小妖碰上的話,會有什麼結果?”
山羊愣了下,隨即明白了過來,豎起了大拇指,滿臉欽佩的神色:“你牛!花小妖雖然厲害,可勢力主要在國外。葉明媚卻是不折不扣的地頭蛇,她倆要是火併起來,還真不好說誰輸誰贏
!”
“不過,你能有這想法,也證明你夠卑鄙。”
山羊拿起酒瓶子,給陸寧滿上酒:“來,爲了卑鄙,乾杯!”
“我喜歡卑鄙。”
陸寧動作瀟灑的,跟山羊碰了下杯子。
自從陸寧親了花小妖一下後,就變成了她的‘禁臠’,任何敢跟他有那關係的女人,結果都是個死。
七個女人的慘死,已經證明花小妖不是在開玩笑了。
假如陸寧能把葉明媚給睡了--那麼,她就成了花小妖必殺的女人。
到時候,只需提前向葉明媚透露一些消息,讓她意識到自己有多危險,她肯定不會坐以待斃,勢必會佔據主場之利,跟花小妖拼個你死我活。
無論結果怎麼樣,對陸寧都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
這絕對是‘一槍兩隻鳥’之計,雖說卑鄙了些。
可陸先生說了,他喜歡卑鄙。
不過依山羊對陸寧的瞭解,出現這種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原因很簡單:陸寧是驕傲的人。
或者說,是個驕傲的混蛋。
他或許真會睡了葉明媚,卻絕不會是爲了挑撥花小妖來殺她。
就像他其實只要狠下心來,花小妖有一百條命,也早就沒了那樣。
一個驕傲的混蛋,說出那樣的話,只是爲了跟老朋友開個玩笑,找個碰杯的理由罷了。
果然,一杯酒下肚後,陸寧就轉移了話題:“我這次來明珠找你(其實,他找山羊只是順道,主要是爲了送林二回家),是想跟你說,我準備做生意了。”
山羊翻了個白眼,問道:“什麼生意掙錢,能比得上你的老本行更快?”
“我要做個良民。”
“好吧,我就當你在說實話。”
“做物流生意,國際物流。”
陸寧就把他‘拆借’花小妖三千萬美金,跟神通快遞合作搞物流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你覺得我這主意怎麼樣?感興趣的話,你也可以入股。”
“聽起來很吸引人。”
山羊想了想,問道:“我能佔多少股?”
“不會超過百分之十,無論你出多少錢,找多少關係。”
陸寧的回答很乾脆。
愛財如命的山羊,馬上就勃然大怒,張嘴剛要反駁,陸寧又說話了:“而且,無論有多少分紅,你都不會得到一毛錢。”
山羊實在無法忍耐,猛地一拍桌子,擡手指着陸寧,氣的嘴皮子直哆嗦,都說不出話來了。
陸寧推開他的手,淡淡的說:“所有的分紅,每年會打在專門給你孫子開的賬戶上,以最合適的理由。”
山羊的嘴脣,哆嗦的更厲害了,可還是緊緊抓住陸寧的手,嘎聲問道:“一、一言爲定!”
陸寧掙開他,強調道:“你聽清楚了,最多就是百分之十,你不嫌少?”
“百分之五,我只要百分之五!”
山羊深吸了一口氣,說:“從現在開始,包括我的人在內,都算是你的了。”
陸寧眼中的譏諷,慢慢的消散了,真的認真起來,低聲問:“身體出現了什麼問題?”
“沒有!”
山羊立馬搖頭。
“那你爲什麼要這樣說?”
“爲什麼?”
山羊看着外面,沉默了很久,才緩緩的說:“如果沒有認識你,如果沒有聽你的話,在明珠創建起最大的孤兒院,我,還有我兒子,可能早就死了,更不會
有我孫子--你還記得,你第一次看到我兒子時,他是什麼樣子的吧?”
陸寧認識山羊七八年了,第一次看到他兒子時,他兒子就像個大煙鬼,要不是住在全世界最好的醫院內,他絕對撐不過三天。
山羊所有的收入,都用來給兒子治病,這也是他爲什麼愛財如命的原因。
儘管他兒子,根本不知道他這個父親存在。
陸寧當初問山羊,兒子得的是什麼病?
山羊告訴陸寧,說他兒子沒病。
他兒子那樣,是遭到了報應--來自陰間的報應。
盜墓,乾的就是損壽、斷子絕孫的勾當。
所有盜墓賊都堅信這個說法,尤其是山羊在秦嶺某個古墓中,遇到個大糉子(殭屍的說法)後,他遠在國外的兒子,很快就像丟了魂那樣,一病不起。
卻偏偏檢查不出任何症狀。
很自然的,山羊就以爲這是來自陰間的報應了。
對盜墓行業中的某些忌諱,陸寧倒不是很清楚,不過他卻給了山羊一個建議:既然你覺得這是來自陰間的報應,那你爲什麼不行善積德,或許會管用的。
陸寧承認,當初他就是隨便這麼一說。
可山羊卻當真了,馬上就回到明珠,用最短的時間,建起了一座孤兒院,並把所有孤兒,當作自己親生兒子來對待。
可能是巧合,或許冥冥之中真有些神秘,反正自從山羊建起孤兒院後,他兒子一天好過一天,直到上個月,又給他生了個白白胖胖的孫子。
報應。
這就是報應,不過這次卻是福報。
人活這一輩子,到底是爲了啥?
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有千百種,但最多的肯定是這個:爲了孩子。
孩子,是每個人的生命延續。
爲了能讓生命更可能長時間的延續下去,山羊寧願付出所有的代價。
可山羊總是有種預感:他可能活不太久了,哪怕是他做再多的善事。
因爲在遇到陸寧之前,他做得陰損事太多了。
什麼都見識過的山羊,當然不怎麼眷戀這個世界,卻希望兒孫能永遠過上正常人的好日子。
陸寧開玩笑般的承諾,對山羊來說,卻是相當重要的。
陸寧聽懂了山羊的話,有些抱歉的拍了拍他肩膀:“我剛纔就是跟你開玩笑的,像你這樣的壞蛋,就該活千年纔對……”
山羊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是在開玩笑。”
陸寧沒有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呼!”
就像心裡總算是放下塊大石頭那樣,山羊重重吐出一口氣,拿起酒瓶子直接吹了起來。
把空酒瓶在桌子上重重頓了下,山羊紅着眼睛說:“我覺得,你最好去我的孤兒院多呆幾天,那些孩子,真得很可愛--那些純真的笑臉,絕對能洗掉隱藏在你人性中的那些醜陋!”
“好。”
陸寧一口答應下來,笑着說:“其實我也很喜歡跟孩子呆在一起,跟他們做遊戲,搶東西吃--儘管我帥呆了。”
把這張帥呆的臉,用牙齒咬個稀巴爛,就是馬軍最大的希望。
天已經亮了,他還沒睡着。
渾身疼是一方面,主要是因爲徹骨的痛恨。
我要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整個晚上,這個念頭都在馬軍腦海中翻騰着,就像個魔鬼緊緊纏着他。
房門被推開了,一個嬌俏的身影走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