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週六,如語下午二點要去小軒家,幫他補語文。
她看了看陰沉沉的天氣,心裡直祈禱千萬不要在她出門時下小雨,在公交站牌前等公交,還要被潑一身的水,那是多麼淒涼的事情。
她剛下到了宿舍樓,突然就下起了毛毛雨,T市什麼都好,氣溫還算正常,就是老天爺習慣性變臉,不管一年四季,都會像六月的天一樣。
她撐着傘,快步地向公交站牌前走去,期待在大雨來臨之前,她已經坐上了公交車,把大雨遠遠甩在一邊。
可是就在她慶幸,看到了公交站牌時,雨突然沒沒來由的變大,滴在傘上,吧嗒吧嗒地直響個不停。傘也因爲路面颳起的風,左右搖晃,好不容易趕到了公交站。
等了許久,車未到,雨卻是越來越大的趨勢,她只好把傘撐開,遮住她的下半身,不然就公交站那點遮雨的地方,她的下半身鐵定會溼透。她惦着腳,窩在了公交站牌的最裡面,可是雨還是不放過她的鞋子,已經溼了一半,甚至她感到了腳貼着鞋子的黏黏的感覺,令她極其不舒服,早知道她該請一天的假。
她的視線一直地盯着不遠處,期待着公交車快點來,每一次公交車來的時候,都是帶着希望探頭去看看到底是幾路車,然後是失望地繼續縮在角落。
她等得要麻木了,突然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才從空茫中回神,看着那個人,那個人說:“上來!”或許是雨聲太大,他稍微加大了音量。
見她不但縮在角落,還不搭理他,直接就按響了鳴笛,再次說道:“上車,你想感冒嗎?”
她輕咬下脣,只好坐進了他爲她打開的副駕駛座的座位,對他點點頭說:“謝謝你!”
“不用謝,我正要去叔叔家一趟,小軒說,你今天剛好也要去給他上課,讓我把你順便帶過去。”他說,算是對他之前的行爲作出解釋。
他開動車子時,如語一撇頭,瞪大眼看着那個該來不來的公交車恰好在她眼前滑過時,她想,果然人生還是充滿着狗血的劇情。要是它來的稍微早一點,她就不同意坐他的車子,也就不會發生後續的事情。
如語終於可以把溼掉的鞋子脫下來,不知道她一路上穿着這雙鞋子有多辛苦。她脫下了鞋子,他就拿着一雙鞋子過來,放在她腳下,她看了下,是她以前一直穿的。
她照常走進了小軒的小房間,沒有看到小軒,卻發現了擺放整齊的桌上放着一個小紙條,她拿起來一看,臉色晦暗不明。她放下紙條,手捂着額頭,這兩兄弟真把她不當人那樣耍啊!
她趴在了桌上,他正好經過,悄悄走過來,看了下紙條:親愛的林老師,我爹地媽咪說今天要帶我去看外婆外公,今天和明天的課都不用上。林老師,我是不是非常好,給你和夜哥哥製造機會,特地打電話讓夜哥哥去接你。紙條的後面還畫了個調皮地動作。
他放下紙條,發現她正用灼熱的眼光盯着他看,好一會兒她才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小軒今天不用上課?”
他搖頭,坦然地看着她說:“你覺得我會做那麼幼稚的事?”
如語在他如此坦蕩蕩的神情下,首先敗下陣來,繼續趴在桌上好一會兒,小聲地嘟囔道:“那你們也是一路人,都是愛耍着人玩的。”
她一個人冒着大雨趕過來,淋了好久的雨,吹了長時間的風,最終卻得到這樣的結果。她心裡不爽,想找個人抱怨都不能。
“小軒是有點胡鬧,可是他還小。”他爲他的堂弟辯護道。
“好了,知道你幫親不幫理,我也沒怪小軒的意思。既然不用上課,那我就先走了。”她從凳子站起來說。
“等等吧。”他拉住了她的手。
“我自己搭公交車回去,就不勞煩你了。”她發覺她已經沒有了脾氣了。
“等雨小了再走。”他說。
看來,又是她自作多情了。她把頭轉向窗外看着被風吹得一陣一陣的雨,似乎越來越急,大有下個三天三夜的打算。她只好挫敗地坐下來,她也不想淋得像個落湯雞那樣,回到宿舍。
“如果你無聊,可以去看看電視或者
電影也行。”他建議道。
“給我一本書行嗎?”她說。
他思量了下,轉身走出房門,好一會兒纔拿了幾本雜誌出來說:“我上次買的書,你先看着吧。”
“好!”她爽快地接過,只要有書,一切都好辦。
他中途給她送一杯溫熱的奶,其他時間就像是約定一樣,各做各的事情,他也沒有到房間裡打擾她看書。
看到了第三本雜誌的時候,眼睛有點犯困,她揉了下眼睛,看着窗外稍微小點的雨。她想,要是她看完了最後一本雜誌,不管雨有沒有變小,她都要離開這兒。
譚夜再次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趴在了桌上,壓着雜誌睡着的女孩。他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看着她安詳地睡顏,沒有絲毫設防的樣子,眸中閃過暖融融的光芒。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就像當初那樣,美好得令人心動。再次相見,他的刻骨,她卻是淡漠。他現在也想讓她跟他一樣刻骨嗎?答案不明而喻。
他從房間裡,拿了毛毯,輕輕地蓋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身體動了下,只是換了個更舒適的位置,接着美美的睡覺。
暈黃的燈光下,她的眼睫毛抖動了幾下,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神情還是有些迷惘。她看着窗外暗沉一片,看不清有沒有下雨,只好拉開了窗簾,伸出手。
雨終於識趣得停了,她看着腕錶,已經下午六點多了。她睡了整整一個多小時,怎麼他不叫醒她,萬一她半夜才爬起來怎麼辦?
她走進了洗手間,隨便地洗了個臉,讓自己的思緒變得清晰點。踟躕着等一下怎麼跟他告別,好讓自己順利搭公交車回學校。
何曾想,連爲個道別都那麼難啊!
Chapter8找個會做飯的男人
“醒了?你先去洗手,在餐桌上等一下,很快就可以吃飯了。”他說。
她站着不動,動了下嘴皮,卻又閉上。
他見她還站在那裡,挑了下眉,說:“你不用留下來幫忙,都差不多好了。”
她嘆氣,只好認命得再次上洗手間洗了一次手,幫忙盛飯,之後忙完後就坐着等他入席。他笑着問道:“要不要先喝一碗湯?”
如語看了下他燦爛地笑容,加上他身上還穿着圍裙,跟他形象完全不搭邊的,但是整體感覺不突兀,給人一種居家好男人的感覺。如語不得不承認,她被震到了,但是會做飯的男人多的是,她老爸就是,可是這個男人卻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轉過頭,盯着碗中的飯,說:“我喜歡吃完了飯,然後再喝湯。”
“這樣也好!”他笑着說。
“聽說雙子座的人都是具有雙面性格的,你是雙子座嗎?”等到他坐下來,她好奇地追問道。
“我生日是在六月五號。”他變相得回答了她的問題。
“呀,真的是雙子座的男生!”她笑道,爲自己一猜就中感到很有成就感。
“恩?”他不解,她爲什麼那麼開心,就像是他不明白女生爲什麼都會喜歡看星座一樣。
“一看你就不懂星座,我告訴你吧。你想聽哪方面的官方說法,愛情,友情,還是事業,或者性格方面也行,你挑一個。”如語笑着問道。
“都行,你喜歡。”他淡淡地笑着說。
“恩,那就性格和愛情兩樣吧。傳說雙子座的男生特別的幽默,這點跟你不符,不過有一點是跟你相符的,你給人的感覺就是難以捉摸,別人完全看不透你。愛情嘛,從整體上來說,雙子座的男生是特別癡情的,但是很可惜他太容易招惹女人的歡心,容易讓他所愛的人沒有安全感。”她停下來,問道:“準不準?”
“一半一半,你又是什麼星座?”他問。
如語聳了下肩說:“你的死對頭,雙魚座。”
他不動神色的看了她一眼,她攤手說:“你看,雙子和雙魚名字上都有一個雙字,代表我們各自的頭腦都有某種程度的分裂,雙子的分裂是源於三心二意,喜新厭舊,主要是專注力的問題,表現於愛情可能是不積極去經營,或見異思遷。而雙魚的分裂則在於逃避現實,頭腦不清,以致於現
實與理想夢幻都糾結成一團,表現於同情與愛情分不清楚,迷迷糊糊被人欺騙,恰巧雙子男人是一個說謊的高手,他們的說謊未必是存心有意,有時是喜歡天花亂墜、誇大其詞,而身爲雙魚座的我們很有可能被你們雙子座的男生耍得團團轉。”
“所以……”他聽完她長長的一段話,再次詢問道。
“所以我的守護星座是魔蠍座,他可以提供給我安定地生活。”她笑着說。
他冷哼道:“這些東西你也相信。”
如語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裡,吃完後才說:“以前我也不相信的,可是我自從看了我舍友給我發的那個星座性格分析後,堅信不疑。因爲那裡面的分析實在是太準確了。”
“當然,你也有不相信的理由,因爲那裡面對你的分析不是很準確。”她說道。
如語沒有發覺,他給她只做了一頓飯,兩人的關係居然那麼好,可以邊吃飯邊愉快地交談。
“那個,你有專門去學習做菜嗎?”如語吃完了飯後,給自己添了一碗湯,只喝了一口,之中的美味就讓她的胃發出了一聲愉悅地嘆息。
“沒有,都是平時懶得出去吃飯,自學的。”他說。
如語給他豎了個大拇指,暑假回去,林媽媽特地讓女兒學習廚藝,卻沒有想到她的這個女兒完全遺傳了他們隱性部分,居然一點學習廚藝的天賦都沒有。氣得林媽媽把鍋鏟放在一邊,嘆息道:你就準備喝西北風吧。林爸爸聽到了,笑着說:我的女兒以後一定要找個會做飯的男人,根本不用語語親自動手。
“但是我不喜歡洗碗這種繁瑣的事。”他放下湯碗,看着她說。
如語明白其中的意思,立刻自告奮勇地說:“做飯我不會,以後洗碗的事都歸我。”
他愣怔了一下,以後洗碗的事都歸她,都歸她,他琥珀色的眸子深沉地瞥了眼收拾碗筷的某人,應道:“好!”
如語挺喜歡洗碗的,可以一邊清洗碗,還可以慢慢地想着心事。想着她原本是要走的,卻變成了不但留下來吃飯,而且現在還給人家洗碗。
想起了今晚莫名其妙地她居然跟他說了那麼多的話,想起他今天似乎不知道對她笑了幾回,這麼多的情節,讓她感到不安。
她把所有的碗清洗完畢,正在擦碗的空隙,不知怎麼想起了她那句有歧義的話。天啊,她到底說了什麼,居然說以後的碗都由她洗,他們……還有以後嗎?他那個好字,又是什麼意思,是沒聽清楚嗎?是的,一定是沒有聽清楚,要不他一定會取笑她的自作多情。
洗完碗出來時,他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沒有看她,只道了聲,“冰箱裡有葡萄。”
如語想,也是,人家都準備瞭如此豐盛的晚餐,沒有理由這些雜活也讓他來做,她只好返回去,端着洗好的葡萄出來。
她坐下來,看了眼電視,是T市的晚間新聞。她沒有新聞的敏銳度,所以做不來專業的新聞人士,只有在雜誌社當過記者,無非就是拍一些適合的照片,然後配上組織好的文字。再不濟就是跟着一些資深的記者,看他們怎麼做採訪,而她則是在一旁拼命地記下交談的內容,然後整理好,交給他們。
一個小時的晚間新聞播報完畢,葡萄也吃了好幾顆,如語側過頭看他,他也看過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學校?”他問。
“現在!”她答。
“走吧!”他起身,拿起放在沙發上的外套說。
如語也起身,客氣地說:“不用你送,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沒打算送你,順路而已。”他淡漠地說。
好吧,她又自作多情了,“你回學校有事嗎?”聽說研究生只要寫好論文,基本上沒有強制要求去上課的。
“恩,有一篇論文要寫。明天可能要上班,沒有時間。”他回答。
“你有工作?”她問了後,才發現她這個問題有多唐突,她咬了下脣,低下了頭。
“在工商管理局那邊上班。”他也不追究她的好奇,很善意的說。
如語衝他笑笑,就沒有接下去了,她怕等一下她又會爆出什麼更加尷尬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