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一般家庭,都會擔心孫莉這樣的準兒媳出去以後,萬一煮熟了的鴨子飛了就可惜了,只是蒲家人到是沒這麼個想法。蒲素年齡還不算大,甚至在長輩眼裡還沒完全長大。因此家裡人都不催着他們早點結婚,認爲結婚太早了沒啥好處。
而且蒲素的條件現在實打實的擺在這裡。老蒲和梅芳雖然不知道兒子賺了多少錢,但是在她們看來就目前這個條件,也絕對是很不錯了。從來也不擔心孫莉會跑路,也沒想過兒子會被人甩。
就連蒲素自己也從沒想過他會和孫莉出現什麼變故。該做的他都爲孫莉做了,從頭到腳再到車子到房子以及上戶口上大學……甚至包括她父母自己都照顧到了。除了自己在外面搞點花頭以後,一個男友能做的他都做了。
孫莉這樣的女孩子,他了解。表面柔弱,其實不是輕易會改變自己想法的女孩子,認準了的事情她也是非常堅決的。兩個人能走到今天,從香山租房再到來了桑海先住酒店,再到太子公寓,一直搬到浦園纔算安穩下來,怎麼走到這一步的,她雖然不多事,但是也看的很清楚。
所以對阿嬢的提議,蒲素也很支持。勸慰孫莉抽空給丈母孃打個電話彙報一下,看看她們什麼態度。孫莉嘴裡說用不着,但是架不住蒲家人勸說,最終還是吃完飯在餐廳給她媽媽大哥電話。
結果電話裡她剛開口,她媽媽就急了,幾乎咆哮着不讓她去。甚至來不及聽她說清楚,就要衝到浦園來搞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說起來蒲素這個丈母孃是個老派的有着傳統善惡是非觀的女人。雖然有時候的舉止談吐不那麼大氣,讓人看了不舒服。但是在大是大非問題上,還是很敏感的。在她看來女兒出國,等於多了很多未知數,講不清就要發生什麼變化。
而現在不管自己還是女兒的狀態,都是處在她歷史上最滿意的時期。在她想來,實在是想不出還有比現在更好的安排。她確實想過,但是真的不管怎麼想象,都還是覺得現在這樣最好。
女婿年輕有爲,不光帥氣,對他們也很孝順。當然在她這個做媽的眼裡,最主要是對女兒非常好。她和當媽的都不得不承認,蒲家對女兒做的一切,很多是她這個當媽的根本無法做到的。
而且在她這個下只角出來的人,心目當中對女兒能嫁到浦園這種地方簡直就是過去想都沒想到過的。可以說浦園這個環境和她自己的那個棚戶區裡的孃家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方,完全是兩個世界。
這不,她們夫妻兩現在都跟着沾光,住在中心區域大房子裡,管着一家餐館。不說掙了多少外快,光是過足了老闆娘的癮頭這一點,就不是能用錢來衡量的。單位裡一輩子沒混上個幹部,一輩子被人管。現在不管怎麼說,一兩百平房的市中心店面,下面好歹也管着幾個人。
可以說,在她已知的,所以從南州內退回到桑海的同一批的知青,再也沒有比她們這一家在桑海混的還要好的,她仔細打聽過了,一個都沒有。包括以前的車間主任,現在就在十六鋪賣茶葉蛋,整天被城管攆的東躲西藏。
這邊孫莉電話裡叫她媽別來,馬上她和蒲素要去倉庫工作。哪想到她媽那脾氣,急性子,直接就掛了電話,大概穿上鞋子就要過來了。再打過去,座機已經不接電話了。
孫莉還是看到她媽媽害怕的,然後就拖着蒲素去倉庫,和阿嬢她們說她媽媽要真來了,就說她們去上班了,回頭去孟菲斯找她。孫莉主要是擔心她媽媽口不擇言,胡亂說話。以前被她訓慣了,現在在婆婆家這裡,萬一她媽媽說話不好聽,非常尷尬。
而蒲素也覺得她媽媽來了有點頭大,聽說已經要衝過來了,也是趕緊換了衣服和孫莉一起出去了。依然還是坐的孫莉的車,他自己沒卡車開車。
有一點需要說一下,孫莉開車技術比蒲素要好一點,作爲女司機,她速度一點不慢不說,而且對別人搶道加塞從來不慣着,都是緊緊抵住前車,一點縫隙不留。她自己不加塞,老老實實守着規矩排隊,但是旁邊車子越是要往裡蠻橫的擠進來,她越是寸土不讓。這和她平時表現出來的性格非常不一樣。
蒲素坐在邊上,好幾次在副駕駛位置情不自禁做出腳踩剎車的動作,看她開車比自己開還緊張。他自己開車就很佛系,除非那天心情不好,否則都無所謂,想超他就超,想加塞就加塞。當然也有和別人開鬥氣車,連目的地都不去了,一路飆車到外灘的事情,但是很少很少。
只是蒲素也不說孫莉,她開的轎跑操控性很好,而且保險買的很貴,城市裡碰碰擦擦出不了大事。有人硬往裡擠,擠不進來在邊上狂按喇叭,他聽了還要下車去揍人。還是孫莉把他勸住了,不讓他插隊就行了,急死他。當時在修高架,就半幅路面,確實高峰時間往機場反向非常擁堵。停停走走,半路上孫莉電話響了,她母后已經到了浦園,在電話裡和她發脾氣,說她現在翅膀硬了,居然敢放她鴿子……
“我又沒叫你來,我今天有工作現在去機場,不跟你多說了……”
孫莉被這路段弄的心情也不好,難得的主動掛了她媽媽的電話。蒲素估計丈母孃在電話那頭,臉色肯定很不好看。
擁堵路段一直過了中山西路分流以後纔開始緩解,開到倉庫門口,就看到有傢俱公司的人在卸貨。蒲素他們來的正好,剛剛傢俱到貨,隨車的裝卸工正在卸車,有的需要在倉庫裡再組裝起來。
倉庫新保安“奔馳”,這時候被拴在繩子上,在值班室門口趴着。蒲素過去逗逗它,小傢伙原本懶洋洋的,馬上就興奮的不行,剪斷的尾巴就那一咕嘟還不停的搖動,蒲素把郭勝叫來和他說,以後值班保安只有晚上到,早晚他們負責遛狗。而白天三頓飯“奔馳”就需要他來安排人照顧,是他自己親自負責還是安排專人,或者是輪流值日都必須要有個安排。
三頓狗糧務必定時定量,不能斷水,水要乾淨的水,過段時間就要換。而且堅決不能把人吃的食物餵給它,比如骨頭這些,它再想吃也不能喂。誰要是這麼做了,一旦發現馬上扣工資和獎金。
那時候幾乎百分之九十以上家庭養狗的,都是人吃什麼狗吃什麼。覺得自己有愛心的,甚至還會專門給狗做小竈。其實這種飼養方式都非常不科學,對狗來說不健康,而且毫無營養可言。大多數這麼養出來的狗,毛色都不行。進口的狗糧,都是按照年齡段營養配置的很均衡,不需要額外補充人類的食物,而且吃慣了別人投喂,萬一以後有人下毒那是一個肉包子就能要了它的命。
他既然來了,就把“奔馳”繩子鬆開,牽在手上。孫莉在讓工人按照她的思路擺放傢俱。蒲素看了眼魚池,底部做了防水,現在池子裡已經放滿了水,水線做了記號大概是在測試是不是往下面滲水。如果沒問題,現在的水養幾天,正好放魚進去。
頂棚上工人昨天打的玻璃膠,等會準備接皮管子上去沖水,試試漏不漏水。後來中午的時候,當時試了確實沒問題,只可惜皮管子放水的力度,哪裡能和下雨一樣?沒多久,夏天的一場大暴雨就徹底讓這糟糕的工程質量現出了原形。
只不過這時候蒲素看了很是滿意,倉庫裡亮堂堂的,連燈都不用開,自然光線好的不行。唯一不好的就是,原本倉庫裡顯得陰涼,現在幾乎和室外差別不大。很快蒲素的衣服就貼在身上,渾身都是汗。
他找了孫莉問空調買了沒有?孫莉說下午來安裝,就是他們浦園裡裝的大金空調,還是裝的一個小中央空調。倉庫面積太大,全部覆蓋是不可能的,裝了個五合一的。兩臺辦公室用,三臺放在休息區。至於值班室,原來就買了臺落地扇。
蒲素尋思孫莉這個安排也算合適了,不可能整個倉庫都製冷,那些車子停在那邊也沒必要。如果這要全覆蓋,那樣的中央空調設備,在當時不是企業級別的都達不到。不是裝個大的室外機就能解決得了的,已經需要冷凝塔這種設備了。
休息區和辦公室的傢俱全部到位了,辦公室沒啥可說的,外面四張一米六的辦公桌和轉椅,裡面郭勝一個辦公室,桌子稍微大點,一米八的桌子,配個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