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金拍了拍手,晃了晃肩膀,說道:“不說這些沒營養的了,你也不會真的以爲我在炫技。..”
馬興這時候也從地板上站了起來,臉上帶着頗爲不悅的表情,可是實力擺在那兒,不悅也就只能是不悅而已。
“吳先生約了這麼個地方,你以爲我們憑什麼能把破軍帶進來?還是說你以爲我們會把破軍藏在什麼地方?好容易才生擒了他,萬一跑了我們倒是無所謂,你和馬興其實更承受不住吧?”韓汝忠這時候也緩緩開了口,似乎是想努力從椅上站起來,但是那一身肥肉,顫了兩顫終於還是放棄了這種努力。
“看來吳先生在這裡還真是輕車熟啊,屋裡這麼大的動靜,外頭那些人也沒一個想要進來看看的。”韓汝忠又道。
吳先生也沒隱瞞,坦然說:“這兒是我私人的產業,整個一層樓,處理點兒日常事務。現在東西你們拿到了,是不是可以把破軍交給我們了?”
羅金故作驚訝:“難道你不是打算把他就地正法了?”
“畢竟是內訌,羅老大對我們也始終是外人,不管做什麼事,我們也不希望在羅老大面前動手。”吳先生此刻也多少表現出點兒倨傲來,他們這種人,骨裡始終是有些驕傲的本分的,在更強的實力面前可以低頭,可是卻不會彎腰。
羅金扭頭看了韓汝忠一眼。韓汝忠也便在電腦上飛快的運動十根彷彿胡蘿蔔似的手指。半晌後點了點頭,應該是運算已經出了結果,吳先生拿出來的那些資料的確已經可以證實,那幫縮頭烏龜就在這幢大廈裡。或者,在這幢大廈附近不超過五米的半徑之內,而五米半徑內,顯然是沒有其他建築的,這附近的建築相隔至少超過十米以上。
“這樓上有沒有什麼不準進入的樓層?或者是電梯到達不了的樓層?比如地下室什麼的。”韓汝忠合上電腦,擡頭問吳先生。
吳先生搖了搖頭,勉強笑了笑道:“胖爺你也小看我了吧?好歹在那邊的時候。我也是智力排行榜上能進前的人物,這種小小伎倆在我面前是沒什麼用處的吧?不瞞你說,不光這幢樓沒有什麼到達不了的樓層,也沒有什麼更深的地下室什麼的。.就連樓層之間的夾層,我都已經一一查探過了,全部都是各種線管道通過的地方,沒有任何兩層之間的夾層能夠容納一個如此龐大的操作室。”
“照你這種說法,這幫傢伙是隱形的?”韓汝忠不屑的說。
“呵呵,隱形當然不可能,胖爺你也別用這話擠兌我。現在我們是統一戰線,我爲什麼會瞞着破軍調查這些事情你們也應該明白原因,我也不甘心被他們控制着,而且我也很恨他們。恰好。馬興的心思也是這樣。所以,我們在這件事上,完全是可以聯手爲之的。你們掌握的線我不敢說沒我多,但是肯定沒我直接。我可以直接的通過他們跟破軍的各種聯繫,去查到他們相對具體的位置,而你們那邊,我想,大概已經查出我們曾經所處的那個地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而我們又是爲什麼能夠變成今天這個樣。羅老大之所以能恢復精神力。大概也是因爲你們瞭解了整體的來龍去脈吧?”
羅金和韓汝忠對望了一眼,吳先生的猜測雖不全中亦不遠矣,其實只是最後一點關於羅金的精神力猜測錯誤,其他都命中了。
不過這種時候,羅金和韓汝忠都不會去說破這一點。給吳先生和馬興留點兒希望也好,雖然羅金對於自己爲何能恢復精神力也是一頭霧水。
“胖。把我們所知道的都告訴他們吧。”羅金吩咐了一聲,站起身來,走到牆角那邊,一把拎起剛纔讓馬興震怒不已的破軍,直接扔到了吳先生和馬興面前。
馬興剛纔之所以會顯得如此衝動,就是因爲他突然感覺到牆角有個什麼東西,雖然被羅金用精神力影響了視覺,從而看不到牆角有個人,但是馬興畢竟是精神力專修,對於腦波被影響還是非常敏銳的。能力能失去,但是那種直覺的敏感還在,所以,他才能擺脫羅金精神力的控制,最終發現他和吳先生一直以爲被羅金和韓汝忠藏得很好的破軍居然就在他們眼皮底下。
見破軍現在就躺在自己的腳下,馬興毫不猶豫的一腳踩在破軍的胸口,咔嚓幾聲,破軍的胸骨顯然至少斷了根以上。巨大的痛苦,加上羅金已經收回了對破軍精神力的控制,破軍終於慘叫着醒來,然後看到馬興猙獰的面孔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破軍並沒有以爲馬興是來救自己的,光是從馬興踏在自己胸口的腳就能知道他的目的,破軍並沒有感覺到多的憤怒,作爲一個十分擅長於笑裡藏刀的人,他很清楚自己這些看似忠心的手下,一旦有機會至自己於死地,將會呈現如何的面孔。
更多的,是一種屈辱,擁有精神力的馬興,破軍或許還把他當成一個對手。可是如今,落翅的鳳凰不如雞,而破軍自詡整個天下除了羅金無人可奈他何,如今卻居然被馬興踩在腳下。
到底也是經歷過無數生死考驗的人,即便知道自己似乎已經必死無疑,破軍依舊錶現的很鎮定。
微微眯了眯眼,破軍的臉上居然還能浮現往日的笑容:“小馬興,你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把我踩在腳下的感覺很好吧?”
馬興表情猙獰,腳尖在破軍胸口的斷骨上狠狠的踩了幾腳,破軍的臉上終於露出痛苦的神色,但是等到馬興鬆開腳的時候,破軍的臉上再一浮現他慣有的笑容。只是,笑容之間,多少掩藏着幾分苦楚。
“長大了,小馬興也終於長大了,看來今天我是必死無疑了。能讓我起來說話麼?這麼躺着說話真的很辛苦。對待一個將死之人,沒必要搞得這麼兇殘吧?”
馬興就待再次用腳懲戒破軍的囂張,卻被羅金攔住了。
“他說的不錯,對付一個快死的人,現在沒什麼必要這麼對待他。”
馬興悻悻的讓開一些,羅金一把將破軍拉了起來,順腳踢了一張椅讓他坐下。
“呵呵,到底還是羅老大有老大風範,在那個世界裡,每個人都管你喊聲羅老大,還真是沒喊錯。我以前不服,今兒是真服了。”破軍坐下之後,咳出一灘鮮血,嘴角紅紅一片,卻依舊氣定神閒的說着。這種長期以來養出來的老大風範,絕不是吳先生和馬興能夠模仿的出來的。
羅金笑了笑,並沒有搭理他,破軍也不以爲忤,笑了笑又將眼神望向吳先生。
“吳先生,我原以爲我們倆之間有矛盾不錯,但是那都是內部的事兒,你跟我其實是一類人。沒想到,你居然也會跟羅老大站在一起,尤其是跟小馬興站在一起。呵呵,看來我砍人的眼光的確不怎麼地,我也看錯你了麼?”
吳先生聽了這話,微微一笑道:“老大,都這種時候了,你再玩這種挑撥離間的把戲還有意思麼?我也不想否認自己跟你究竟是不是一類人,但是至少特點不同。就連馬興我都未必有自信吃掉,就更別說其他人了。咱倆的矛盾一直挺明顯,我的確受不了你的剛愎自用。只是馬興居然也想殺你而後快,這是我今天最大的意外,也是驚喜。都快死的人了,留點兒德行,就別再想着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了。而且,你挑撥我和羅老大之間的關係真的沒必要,我們之間從來沒有任何聯合或者協議什麼的,你一開始就選錯了對象,如果你選擇挑撥我和馬興的關係,或許還有成功的可能性。當然,你覺得如今的馬興實力低,而我無論是武力還是智力都不是羅老大那邊的對手,所以你覺得挑撥我和馬興毫無意義是吧?還是希望能讓我和馬興一起跟羅老大動手?”
到底是智力型的選手,很輕易的就揭穿了破軍的企圖。這話說完,破軍的臉上也露出幾分尷尬之色。
韓汝忠走到破軍面前,笑眯眯的看着他:“破軍老大,一向可好啊!”
破軍臉色微微一變,很快恢復正常,只是微微嘆了口氣:“沒想到都已經回到這裡了,居然還是栽在羅老大手裡。不過也不冤,我一直都認爲,有一天如果我破軍栽了,那個人也只能是羅老大。到了這份上,我再說什麼也都沒用,羅老大不殺我,我手下這倆白眼狼也不會放過我。馬興,我給你一句話,我陰過你不假,但是,在那種情形之下,任何人都會選擇自保。至於吳先生,我不想說什麼,你再說是我挑撥也不重要,你如果成爲一個小隊的頭兒,你會比我更變本加厲。行了,遺言時間到此結束,不用你們動手,我自己了斷!”
話音剛落,破軍的腦袋就是一歪,快的在場任何人都來不及阻止。
羅金走上前,探了探破軍的頸部動脈,搖搖頭道:“死了。”也不知道爲什麼,心下居然有少許的黯然,或許是最強大的對手竟然以這樣的方式離開,羅金也有些感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