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金點點頭,身子往後一靠,倨傲的說道:“還行,勉強湊合吧。”
“先生您看您是不是先點個臺?”諮客問到。
羅金哪裡懂這些東西,坐檯小姐這回事,在二十年前他也就是聽聞根本沒機會見識,在那邊的時候更是沒有這些東西,他能夠知道一些慣常的套路就算是不錯了,至於這裡這種新鮮花樣,他完全是聽都沒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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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從下車開始到現在,羅金就一直裝的自己跟大爺似的,這會兒總不能露怯吧?於是哼哼唧唧了兩聲,不置可否,等着那個諮客包辦。
小姑娘以爲羅金是懶得動手,便趕忙問到:“先生喜歡什麼類型的?蘿莉型?御女型?還是辦公室女郎,又或者是軟妹子?”說着話,那位諮客就拿起了遙控點歌器。
這幾個名詞羅金倒是聽說了,只不過不求甚解,根本不明白是個什麼意思,於是又只能含糊帶過。
見羅金似乎沒什麼反應,眼睛倒是一直看着自己,那位諮客不由得掃視了一下自己,心裡彷彿突然就明白了羅金的意思。
“先生您不會是想讓我……?我是接待人員,通常是不進包間陪客人的。”這話也實在是留了餘地,通常是不進包間的,那麼也就是說特殊情況特殊對待,進包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價格麼……?
羅金倒是沒想這麼複雜,這方面他其實簡單的很,只是下意識的皺了皺眉,說了一聲:“哦?”
那位諮客似乎覺得羅金有些不滿意,趕忙說道:“當然了,我們這裡是高檔會所,客人的要求是要儘量滿足的。只是我進包間有些不合規矩,這個消費上……”
羅金這下子全都明白了,擺擺手笑道:“錢不是問題,我只是想找人陪我說說話,我不喜歡那些風塵味太重的。”
諮客立刻懂事的點點頭,放下了手裡的遙控器,倒是也不拘謹,直接就把身子靠在了羅金的身上:“既然如此,那我先去跟經理打個招呼,先生您看您喝點兒什麼,我順便下單。”
“挑你們這兒最貴最好的上吧,我已經不合規矩了,消費上總要合了你們的規矩。”
“好,我這就去下單。哦,先生,您怎麼稱呼?我叫駿駿,駿馬的駿。”
羅金笑了:“我姓羅,你這名字倒不像是個女孩子的名字。”
“我這可是真名呢,我姓凌,兩點水的那個凌,身份證上就叫凌駿駿。”說罷,凌駿駿站起身來,順手在羅金的大腿內側輕輕的帶了一下,做的很隱蔽,不過挑逗的意味很重。看起來,在這種場合,再如何風塵味不重的女孩子,也不會跟外邊的女孩子一樣正經。
很快,凌駿駿就領着一個三十歲附近的女人走了進來。這個女人的打扮雖然很職業化,長的也頗爲不錯,很少婦很有風韻,可是身上的風塵氣也着實一進門就撲面而來。
終究是個經理,穿的自然是職業套裝,可是套裝裡邊卻不是襯衫,而是一件打底用的抹胸。白色的抹胸之下顯然什麼都沒穿,兩隻渾圓的肉球將外頭的小西裝都撐起老高,中間的事業線也是深不見底,走起路來胸部上下晃悠,很是惹人注意。
“羅先生,您可是好久沒來了,怎麼着,今兒看上我們門口的接待小妹了?呵呵,羅先生的品味還真是高人一頭呢!”那名經理一進門,就嬌笑着跟羅金打起了招呼,讓凌駿駿先坐在了羅金的身邊,她自己則是走到羅金的另一邊,緊貼着羅金坐了下來,身子彷彿頓時被抽掉了骨頭,那對肉球立刻就壓在了羅金的胳膊上。變形之後那條本就深不可測的事業線就更顯深邃,估計要是換個其他的男人,哪怕是韓汝忠那個胖子,也頓時骨頭輕了四兩。
可是羅金對這種肉彈攻擊根本不爲所動,冷冷的說道:“我是不是年紀大了記性就差了許多?我怎麼不記得我以前來過這裡?咱們以前見過麼?”
通常這種場合,無非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誰都知道那個經理是在唬爛,無非就是見羅金打算重金消費,她也想來看看羅金是個何方神聖,套套近乎留個常客。套近乎的話可不就是這樣,客人明知道她是胡說八道,誰也不會去揭穿她。只是,她怎麼也想不到羅金竟然一開頭就給了她這樣的一個難堪,這倒是讓她尷尬起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好了。
幸好這時候服務小妹走了進來,手裡端着一瓶酒,那名經理才終於緩解了尷尬,招招手說:“來,把酒給羅先生驗驗。”
小妹很聽話的走了過來,半跪在羅金面前,將手裡的酒瓶高高舉着,酒標正對着羅金。
這種酒羅金倒是不陌生,這二十年來,他不敢說把這全世界的酒都喝遍了,可是這市面上能找的着的批量生產的酒,他就沒有沒見過的。
真正的好酒是不會在這種地方出售的,即便能在這樣的場合見到,也多是客人自己存在這兒的。小妹手裡拿的這瓶酒,算是威士忌裡比較不錯的一種,叫做命運之石,38年的陳釀,市場價大概在七八千一瓶的樣子。不過在這種會所裡,其價格少說也得要翻番,再加上其他消費,這個包間的消費最少也得兩三萬了。
羅金也沒細看,只是略微掃了一眼,便擺擺手道:“沒什麼好驗的,難不成你們還會賣假酒?”
那名經理趕忙說道:“羅先生真會開玩笑,我們這裡怎麼可能賣假酒啊,那不是砸自己的招牌麼?”
小妹倒是沉沉穩穩的,微笑着說道:“羅先生,那我就開了?”
羅金點點頭,小妹把酒給開了,又問:“羅先生想怎麼喝?”
“加點冰塊就好。”在這種地方,羅金也不指望他們有什麼正宗的圓冰了,可是即便如此,還是引起了他身旁那個小諮客的驚呼。
“啊?喝純的啊?很容易醉的吧?”凌駿駿立刻喊出了聲。
羅金笑了笑:“你們平時都是兌飲料的吧,隨便吧,我喝加冰的純酒就好,你隨意。”說完之後,羅金看了看另一邊的那個風騷經理,格外的強調了一下“你”這個字,很顯然,這是在告訴那個經理,你該走了,老子對你沒興趣,只對這個小姑娘有興趣。
那個經理做的就是這個行當,這要是再聽不出羅金的意思,她就白混了。
施施然站起來,那個經理笑着說:“我去給羅先生拿些冰塊。”其實這種事原本就該是那個服務小妹做的,她這也不過是給自己找個比較好的臺階而已。
冰塊和飲料送來之後,服務小妹先給羅金倒了一杯,然後又幫凌駿駿調了一些兌過飲料的,同樣倒好放在凌駿駿的面前,而這時候果盤以及其他的小吃零食也都送了進來,滿滿當當擺了滿滿一桌。
服務小妹站起身來鞠了個躬說道:“羅先生,您請慢用,我就在門口,有什麼需要按一下桌上的呼叫器就好了。”
這也是這裡和其他的KTV不同的地方,一般的KTV包房裡,服務小妹肯定也幾乎是全程陪伴的,但是這裡更注重客人的隱私,怎麼玩又豈能讓服務員看見?
關好門之後,凌駿駿端起酒杯,先是自己淺嘗了一口,似乎覺得濃淡還不錯,這纔跟羅金示意敬他一杯。
羅金喝了,然後笑着說:“其實兌飲料的酒反倒容易醉,你喝着甜絲絲彷彿糖水似的,不知不覺就喝多了。除非碰上逼你喝酒的客人,否則其實喝純的反倒更能掌握你的量。”
凌駿駿把杯子裡的酒喝完了,歪着頭仔細的想了想:“好像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其實不太喝的慣這些酒,應該說所有的酒其實都很難喝,所以還是加點兒飲料會喝起來比較順口。”
聽到這話,羅金笑了,他恍惚想起曾經有個人問過他:“你爲什麼會喜歡喝酒?酒這麼難喝。”當時,那人放下羅金面前的杯子,才喝了一口,便被那杯酒的味道刺激的直皺眉頭。
羅金當時的回答是:“因爲酒難喝啊。”那人不明白,其實就連羅金自己都不明白,現在羅金倒是有些明白了,只可惜那人已經再沒有機會聽羅金給她解釋。
“喜歡喝酒的原因,通常都是因爲酒難喝。”羅金感慨了一句,看到凌駿駿迷茫的面孔,又補充道:“你不用想了,在你沒有愛上喝酒之前你是不會明白的。”
凌駿駿賭氣的吐了吐舌頭:“不明白就不明白,來,再喝一杯!”說罷,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酒飛快的消逝着,凌駿駿不勝酒力很快有些暈暈乎乎,羅金也便很快從她嘴裡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
眼看着時間差不多了,羅金把服務小妹喊了進來,讓她扶着醉眼迷茫的凌駿駿去休息,順便把剛纔那位經理喊來。
“羅先生找我有事?”那個經理很奇怪,羅金剛纔擺明了對她沒興趣,連說話的精神都欠奉,怎麼又會讓她過來。
“把老鷹喊來吧,遊戲結束了!”羅金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手裡搖晃着倒有三分之一金黃色威士忌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