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金一拍腦袋,滿眼柔情蜜意的看着挽住自己的韋甜甜:“你看我多糊塗,光着急怕你等得不耐煩了,倒是把這茬兒給忘了。”然後纔對那名侍者說:“好,我這就跟你去把車停好。”
把手從韋甜甜的手裡抽出來的時候,羅金繼續柔情滿面,在韋甜甜的手背上輕輕的拍了拍:“稍等會兒,我去把車停了,一會兒再來向你的同學們賠罪。”說罷衝着其他人揮揮手:“抱歉,抱歉啊!”
等到羅金走出接待廳之後,廳裡才陡然喧譁了起來,剛纔一個個還多少有點兒坐山觀虎鬥心思的那些人,在看到羅金真人以及那名侍者親口說出布加迪威龍之後,全都知道今天賈琳算是面子裡子都摺進去了。她擺明了是想在韋甜甜面前顯擺一下,結果人家韋甜甜的男朋友遲遲不露面,一露面就讓所有人吃了個大驚。
長得帥吧,這也就算了,光是皮相好又不能當飯吃,養個小白臉也不是什麼太值得驕傲的事兒。可是人家開口就是收購上市公司,這就羨煞旁人了。好吧,這也可以說是吹牛,但是那布加迪威龍是真的吧?一輛車就兩千多萬,這貌似做不得假吧?如果是輛奔馳甚至是賓利,都還可以矯情的認爲這是韋甜甜爲了撐場面從租車公司租來的,可是布加迪威龍,好像還沒聽說哪個租車公司喪心病狂到去弄這麼一輛車來租給別人。
一時間,整個接待廳裡都只剩下的羨慕嫉妒,恨是完全沒有了,差距大到一定地步的時候,再如何咬牙切齒也是枉然。
之前只是圍着黃紹良和賈琳打轉的那些同學,這下子紛紛自動圍到韋甜甜身邊了,紛紛向韋甜甜表達着自己的善意。雖然這種善意其實誰都知道基本上沒可能換來任何回報,但是人類就是如此,就算是做無用功,那也得朝着更高的那個位置努力吧?
“甜甜,這誰家大少啊?”一個高中時期和韋甜甜關係也還算不錯的女孩子問到。
她這麼一提醒,不少人都問出了相同的問題,大家似乎都有些不願意相信,一個談笑間就收購一家上市公司,座駕竟然是布加迪威龍的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居然會是自己創造的這些財富。
韋甜甜哪知道該怎麼回答,而且,如果一會兒跟羅金的話對不上,那怎麼辦?
於是韋甜甜微微一笑:“一會兒等他來了你們自己問他吧。而且,今天是咱們老同學聚會,他是來跟着蹭飯的,把他介紹的那麼詳細幹嘛。可別忘了,今天的組織者是大班長和賈琳啊,他們賢伉儷才該是今天的主角呢!”說到最後的時候,韋甜甜的目光望向賈琳,比起剛纔兩人目光的接觸,現在絕對是天壤之別,現在倒是賈琳看着韋甜甜的時候有些底氣不足了。
羅金旋即回來,眼看着衆人的圍觀對象已經從自己變成了羅金,原本的主角完全淪爲了一個死跑龍套的,倒是本該被打擊的對象春風得意,賈琳也便興趣寡寡,之前琢磨了許久的小伎倆完全落在了空處。這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麼!
面對諸人的圍觀,羅金表現的很得體,稍事寒暄就藉着黃紹良宣佈去宴會廳的機會,拉着韋甜甜的手選擇了一個並不容易被騷擾的角落坐下。
可是,即便如此,那些人還是更多的把目光聚焦在羅金和韋甜甜身上,他們之前詢問羅金的家世背景等等,都被羅金用極其簡單的招數化解了開去,直到現在也沒有人知道羅金哪怕半點情況。對此,韋甜甜也是直搖頭,心道我都不知道這傢伙究竟是個什麼來路,你們這麼會子工夫,又怎麼可能知道了。
面對這樣的景況,黃紹良和賈琳頗有些尷尬,同學聚會麼,這總歸還是有些小流程的,現在是完全進行不下去了。
倒是羅金笑着跟衆人打了個招呼,說道:“前些日子我也參加過老同學的聚會,那天我們的大班長可是被我們灌得不輕,今天你們這個聚會又是你們大班長髮起的,我看是不是大家先讓你們的大班長說說話啊?”說着,羅金又低下頭,滿眼柔情的看着韋甜甜:“甜甜,你說是不是該這樣?”
韋甜甜心裡那叫一個受用啊,羅金這真是給足了她的面子,眼看着賈琳的臉黑的都能跟包大人媲美了,韋甜甜原本對這倆人的不滿跟現在的滿足相比,也就實在算不了什麼了。
“是呀,大班長,說兩句吧。”韋甜甜其實真是個很寬容的人,可能有些人會覺得她窮追猛打,可那是因爲你身上有讓她不得不窮追猛打的地方,若僅僅是些個人的恩怨,譬如今天,韋甜甜多半是不預備計較下去的。
韋甜甜這麼一開口,那些把關注力都放在她和羅金身上的人們也自然都紛紛叫喊了起來,並且很快發展成爲整齊劃一的掌聲,這終於有了點兒舊日同窗的意思,不再是見面之後一直的相互攀比和自怨自艾。畢竟是老同學,終究還是擁有他們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相對應的回憶的,一旦找到了那種情緒,大家似乎也就都回到那個少不更事的年紀,而忘記了現如今衆人身份地位工作收入等等一切的懸殊,所有的羨慕嫉妒恨,唯獨便放在誰的女友比較漂亮,誰的男友又比較帥氣上邊。
黃紹良在掌聲之中緩緩站起,含笑對衆人做了個壓聲的手勢:“感謝所有育才中學05屆二班畢業的同學們,今天可以來到這裡,咱們又歡聚一堂。時光荏苒,我早已不是你們當年的那個大班長,你們也各有各的職位和生活,大家奮鬥在不同的地方,不過看起來,都還是當初那些熟悉的面孔。現在開始點到。”
說着話,黃紹良從包裡掏出一張紙,雖然是很新的A4紙,顯然是新近準備的,不過看在眼裡,這也足見黃紹良對於這個同學會,還是頗費了點兒心思的。那張紙上,自然便是他們全班的花名冊,這個再想要找到當年的冊子,顯然是不大可能了,估計這個新冊子,都是黃紹良廢了不少腦筋才基本復原了當初的名單和順序的。
“林海波……周琦……賈琳……餘鋒……駱毅……韋甜甜……”
伴隨着一個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名字,也伴隨着一聲聲和當年相同的答到,羅金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少許真心實意的微笑。這樣的場面雖然不屬於他,而他這一生恐怕也很難再擁有這樣的感受——他的那些同學,如今都四十多歲,結婚早的孩子都該上高中了,哪裡還可能認識羅金——但是羅金也依舊感覺到了中學同學之間的那種難能可貴的感情。
這種感情真的是沒什麼雜質的,雖然有可能在走出這扇門之後大家就又將這種感情拋諸腦後,重新將自己的定位迴歸到如今的身份上去。但是,哪怕只有這麼一頓飯的時間,大家可以無所顧慮不用考慮身份的笑着鬧着喊着,這樣的聚會就是值得的。
酒席既開,這場面很快就有失控的嫌疑。因爲是吃大戶打秋風,反正都是黃紹良付錢,好酒好菜只管上,那些同學們自然就不會替黃紹良省錢。手裡端着白的是茅臺,紅的是拉圖堡,相互捉對打趣對飲,很快就有人醉態可掬,整個宴會廳裡自然就亂成了一團。
羅金也沒少喝,不過這點兒酒倒是真算不了什麼,即便不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將酒精揮發出體外,羅金對付茅臺這種度數的白酒,估計三五斤應該是不會有太大問題的。倒是韋甜甜的表現讓他比較頭疼,最開始的時候,大概還是爲了跟他表演郎情妾意,所以羅金幫她擋酒她也很驕傲的答應着,可是她喝的再少也不能一點兒不喝啊,時間一長,韋甜甜還是喝的開始有些飄飄然了。從這時候開始,韋甜甜就又是那個火爆的女刑警了,說一不二,絕不容許羅金反駁,於是她的那些同學來敬酒,羅金再想幫她擋酒就沒戲了。不光如此,沒多大會兒,韋甜甜就開始帶着羅金主動出擊,挨桌湊趣,羅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生出這種無力感了。
好容易陪着韋甜甜走完了一大圈,羅金拖着她回到主桌上,看起來,韋甜甜似乎已經有些想要睡着的模樣了。
“甜甜好像喝了不少?”黃紹良主動搭話,遞給羅金一支菸。
“不抽,謝謝。她平時控制力還行,一旦動感情,就完全沒有控制能力了。”
“你說誰沒有控制力呢?你躲開,我跟大班長喝一杯……”韋甜甜聽到之後極度不滿,一把將羅金扒拉開,舉起杯子衝着黃紹良比劃,“大班長,你可是不夠意思啊,你今晚都沒怎麼喝。”
黃紹良趕忙端起酒杯,羅金也頗有風度的讓開位置,讓韋甜甜跟自己調了個椅子,讓她跟黃紹良說話更方便一些。而羅金自己,則是趁着宴會廳裡已經亂成一團,沒什麼人注意他的狀況,走到正在左右斡旋的賈琳身邊,很紳士的問了一句:“可以喝一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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