潯邪手握住長劍,躲避着三個人的攻擊,聽到阿安特的話,不由得臉色一寒。憤怒的看着馬上的阿安特,心中不免咒罵。該死!早知道這個女人這麼快就追上來了,當初就不該一劍殺了她。
那憤恨的視線,讓阿安特心中一緊,袍下的手緊緊的握住,指尖陷入了肉裡,也不自知,良久之後對着那三人道:“給我拿下他。”
與潯邪糾纏的三人,因爲顧忌潯邪的身份不敢下重手,現在聽道阿安特的命令。再不那麼畏首畏尾了,出招也變得凌厲起來。
經過這麼久的圍攻,潯邪就是再強,也無法抵擋這三大高手的進攻,手中的長劍也因爲一個不慎被挑開了。眼看,對方一個高手的劍朝他刺來,可是他卻只能眼真真看着,無力閃躲。
阿安特見此,心下一駭。想要阻止卻發現早已來不及,害怕得全身手腳冰涼的時候。卻發現一個身影猶如閃電一般,眨眼間便帶離着潯邪躲開了那長劍。
潯邪本以爲自己必死無疑,正在絕望的時候,卻突然覺得眼前一閃,自己便被扯開了。他怔愣的轉過頭,看救自己的人,這一看,便整個人都定住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這不就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阿聽。”潯邪眼神迷離的看着環住自己的女子,努力的穩住心神,想要看得清楚些,可是卻覺得視線越來越朦朧,最後成了一片黑暗。
“潯邪?”看着驀然軟倒在自己肩頭的男人,滄聽心一跳,不由喊道。可是潯邪卻毫無反應,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似乎又看到了殘月死在自己懷中的一幕。顫抖的伸出手指探向他的鼻尖,輕微的氣息卻讓她心中驚喜不已。還好,他還活着。
“凌天,你先幫我照看下。”看了眼對面的幾人,滄聽朝着凌天說道。
凌天從一開始便聽見那紅衣男子親密的叫滄聽爲阿聽,不由眉眼微皺,心想,這個男人是誰啊,竟然與她如此親密。這時,便聽見滄聽讓他照顧那紅衣男人,雖然不爽,但是還是不得不翻身下馬,接過她手中的潯邪。
之前隔得遠沒有看見潯邪的容貌,這近眼一看,饒是他是男子也不得不感嘆,這潯邪真是長了一雙妖嬈魅惑的臉。
“你就是滄聽?”阿安特見潯邪被救,沉下去的心終於又回了過來。這才仔細看着眼前的女人,竟然穿的是一身大紅嫁衣,不由一愣。但是那容貌卻讓阿安特知道了她的身份,“你就是滄聽?”真的和琴妃長得一模一樣。
滄聽聞言眉目輕輕一跳,“哦?你認識我?”
“不。”阿安特搖了搖頭,“我認識和你長得一樣的人。”
“你認識琴妃?”滄聽的臉頓時沉了下去,看了眼阿安特一行人,嘴角不由升起一抹嘲諷,“不愧是琴妃,連自己的兒子都要殺,還真的是最毒婦人心啊。”
“閉嘴。”阿安特聞言,頓時憤恨的看着滄聽,“若不是,他們豈會母子相纏,一切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他豈會如此的痛苦。
滄聽饒有興趣的看着言語激烈的阿安特,眼中劃過一道亮光,原來如此,看來這個女人是對潯邪有情了。
“母子相纏?”滄聽鄙夷的一笑,“若是琴妃真的當他是兒子,那麼潯邪小時候也不會被那些侍衛凌辱了。這樣的母親,我看不要也罷。”
阿安特當然也知道那件事,臉色頓時蒼白起來。
“無論如何,今天我一定要將潯邪帶走。”雙拳緊握,阿安特冷冷的說道。
“想要帶走潯邪”滄聽好笑的看着阿安特,隱約帶着嘲諷,“你們自己都帶不走,何況是他呢。”話畢,眼神陡然一變,周身寒意咋現。
好強的殺氣,阿安特身邊的幾人紛紛變色。這個女人身上的殺氣,竟然比他們這些殺手還要重。
阿安特,臉色也是一變,對着身邊的殺手道:“給我上,就算死,也要將王爺給我奪回來。”
“是。”殺手領命,紛紛朝着滄聽而去。
滄聽不屑的冷哼,“不知所謂。九華!”輕輕的喚了一聲,便聽見一聲衝破長空嘶鳴,一道火光陡然從滄聽的手中傾瀉而出,瞬間化爲一個火鳳。火鳳在半空中遨遊了一圈之後,興奮的展了展翅膀。
“主人。”圍着滄聽,興奮的叫道。
滄聽看着九華那模樣,不由好笑,看來是真的把他憋壞了啊。
“鳳……鳳凰?”殺手驚異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竟然忘了上前。
“九華,看你的了。”滄聽含笑凝望着揮翅的九華,看了看那幾個殺手道。
九華瞥了瞥那幾個殺手,撇了撇嘴,“就這幾個貨色,還要我親自動手,真是有辱我九華的威名。”
“嗯?”滄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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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眼讓九華渾身一冷,立刻諂媚的道:“雖然是不入流的傢伙,但是既然是主人吩咐的,那麼九華照辦便是。”說完,便化爲一道火焰,如電一般迅速的竄向了幾個殺手。那幾人還來不及反應,便看見一道火光從他們的腹部竄入,低頭一看,從腹部開始,他們的身體開始慢慢的變爲灰燼,而他們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慢慢的化爲灰燼消失。
遙遠的西北,與荊木瑜錚談話的尉爵夜突然渾身一僵,迅速的跑出了軍帳,荊木瑜錚疑惑的看着他的舉動,緊跟了出去。
“九華,是九華,竟然是九華。”尉爵夜驚喜的看着那天際的一抹消散的火光,嘴裡呢喃道。九華一出天地動搖。代表,她回來了,回來了……
夜色迷離,蒼天之上爬滿了散不開的濃黑,今夜無一絲的月光。
凌天倚在窗前,眼神幽深的看着不遠處,那裡一身嫁衣的滄聽正垂眼凝視着牀上緊閉着雙眸的男人,眼神複雜,含怨帶怒,卻又帶着一絲憐惜。
白日,那妖嬈的男人看見她驚詫後,便是深情款款,凌天想,或許這個男人就是她愛着的男人,那個讓她對殘月的感情一再的逃避的男人。
良久之後,凌天看見她站起了身,於是直了直身子,迎了上去,“不再等一會兒?至少等他醒了。”
滄聽未曾擡頭,徑自向着房門而去,“沒有那個必要,現在這種局勢我還是不與他牽扯的爲好。”她恨他的母親,而且勢必不會放過那個女人,若是與他相處,她怕自己會因爲他而無法下手,所以還是不必見的好。
在她看來,她和潯邪這一生註定不能順心而處了。
紅影消失在眼前,凌天轉身看了眼那躺在牀上的男人,發出長長的一聲嘆息便跟上了那抹紅影。
“急報!”帳外傳來焦急的聲音,帳內尉爵夜和荊木逾錚聞言不由心中一驚。難道東北那邊又出事了?
這半月以來,京瀟闐似乎放棄了對他們這邊的攻打,每日除了叫囂幾次,似乎沒有真正作戰的打算。反而是東北滄嘯的駐地,時常傳來戰報。看來,似乎琴妃和京瀟闐已經勾結在了一起。
“快傳。”荊木逾錚穩了穩心神,與尉爵夜對視一眼,對着外面的守衛道。
“皇上,東北傳來的滄將軍的信件。”
“給朕。”荊木逾錚一把奪過士兵手中的信,迅速的拆開,這一看頓時讓他臉色驟變,如臨大敵。
尉爵夜看出他的不對勁,詢問道:“滄嘯那邊出了什麼事?”從他的手中拿過信一看,頓時瞳孔微縮,“竟然出現了蟒蛇。”
“是啊,蟒蛇。”荊木逾錚跌坐在椅子上,手握成拳狀,重重的打在了案几上,“該死,難道老天也覺得我南國該滅,出現這種災禍。”
尉爵夜見此,眼睛微眯,片刻之後,緩聲道:“你先別急,此事定有蹊蹺。現在已近初冬,正是蛇開始準備眠休期,這個時候很少會有蛇出現,何況是蟒蛇呢。定是對方用了什麼法子操縱了蟒蛇,纔會出現這等離奇之事。”
“那現在該如何辦呢?”荊木逾錚滿臉的無助,“滄嘯信中說,將士們現在早已人心惶惶,士氣不穩了。”
尉爵夜沉了沉眸子,想了想道:“敵人這麼做,顯然是想擾亂我方軍心,不過,操縱獸類,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很耗費精力。不管對方是誰,若是要想再次操縱,怕是也要再休養片刻。”
“但是爲了以防萬一,你還是書信一封讓滄嘯派人去買點硫磺,撒在駐地一丈以內,以防蛇患。”
“我馬上寫。”荊木逾錚從案几上拿過信紙,手執狼毫,快速的書寫。將信放在竹筒之中,喚來守衛,道:“快,將信送往滄將軍的駐地。”
“遵命。”
尉爵夜看着出去的衛兵,眼神深邃不已,心中默默祈禱,“且聽,快回來吧,有些事情唯有你才能辦到啊。”
此刻,東北駐地,戰鼓聲震天而響,峽谷之下,潯國南國兩軍對峙。滄嘯拿着長槍,槍頭深紮在地上,他將身體大半的力量倚在長槍之上,勉強能夠站直身體。
暗紅的血液從袖管中緩緩流下,滴落在乾燥的泥土上。
“滄嘯,你還不投降,難道真的想讓這千百戰士死於蛇肚之中?”敵軍前方,一個身穿鎧甲的男人看着滄嘯道。
滄嘯看了看周圍,一圈一圈的蛇吐着蛇信子,雙眼泛着幽冷的綠光正盯着他們。而他的士兵們雖然看起來依舊鎮定,但是那拿着長戟而顫抖的手卻表現出了他們的害怕。
滄嘯心有不忍,但是他不能夠,不能夠投降,他滄家百年將門,從未出過主動投降之人,即使是去世的父親,死在鐵蹄之下也從未有過一絲一毫投降的念頭來。所以,他不能亦不會做出這種有辱門楣的事情來。
“鐵鉀,你不必多言,我滄嘯絕對不會做出投降之事,就算今日死在這裡,我與我的千名將士也誓要與你拼個你死活。”滄嘯一臉的冷冽,眼中滿是不屈之色。對着身後的千名士兵道:“身爲南國的士兵、滄家軍,今日若是敢有棄甲投敵之人,殺無赦!”
“誓不投降,誓不投降。”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了半個天際。滄家軍,那是忠心耿耿的兵將,豈會貪生怕死。聽得滄嘯的話,哪裡會再沉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