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滄聽看着靈泉那明淨的眸子,倏然一笑,頓時眼角微彎,生出萬種風情,“連靈泉都這樣說了,看來本宮今日還不錯。”她笑了笑,轉過頭卻不期然竟然與荊木逾錚那灼灼的眼神而遇。她微愕了一下,隨即笑道:“你什麼時候來的呢?”
“嗯?”曉晨、夕暮還有靈泉聞言,朝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卻看見了皇帝,立刻反應過來,跪地道:“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荊木逾錚被這聲音拉回了思緒,看了她們一眼道:“跪安吧。”轉過頭邁步走到滄聽的面前,眼中帶着未退的驚豔,“你穿這身真的美得讓人無法移開眼。”
滄聽看着他癡迷的眼神,挑了挑眉,“你穿這身也同樣俊美不凡,高貴無比。”穿着明黃色龍袍的他多了一份高貴不可侵犯的凜然氣勢,無形中給人一種壓迫的感覺。
“是?”荊木逾錚劍眉微揚,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那正好,皇上皇后一個美麗一個俊逸,絕配。”
滄聽聽着他的那句皇后,心思一動,意味深長的看着他,“確定就在今晚就宣佈了?”
“當然,今晚是最佳的時機。”荊木逾錚眼中帶着一抹掌控一切的凌然之色,低頭看了看她身上的鮮紅如血的衣衫,“你不是也決定在今晚挑釁了?”
滄聽嘴角輕勾,笑睨了他一眼,“看來咱們今日是心有靈犀想到一處去了。”皇宮中人無一不知,雲妃喜愛大紅色的衣衫,凡事宮廷大小宴會出席的時候必會一襲大紅衣衫,現在滄聽公然穿着同樣的大紅色衣衫出席,明顯是赤裸裸的挑釁。
荊木逾錚看着她飛揚極致的眉,自信無比的神采,心中一笑,擡了擡自己的手腕,“那麼皇后,跟朕一起前往大殿吧。”
“本宮的榮幸,皇上。”手臂與他的手臂相交,兩人相視一笑。
大殿上之上,擺滿了百張席位,各位大臣皆以入座,交談不止。此時突聽太監高昂的聲音響起,“皇上及各位娘娘駕到!”然後便見到荊木逾錚攜着後宮嬪妃進入大殿。
大殿上所有的文武百官皆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跪在地上其呼,“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荊木逾錚看着殿下的百官,擡了擡手道:“各位卿家請起,今日乃朕的生辰,邀各位卿家恭祝。”
“謝皇上!”又是一陣此起彼伏的聲音。
“現在朕宣佈,宴會正式開始。”
話畢,禮樂聲響起,舞女魚貫而入,宴會正式開始。滄聽和雲妃一左一右,坐於皇帝的身邊,而滄雪則坐在滄聽的旁邊。落座之後,滄聽便側頭看向荊木逾錚,“我大哥他們坐在哪裡呢?”
荊木逾錚知道她想看朔風,笑了笑,指着左手邊的位置道:“他們在那裡。”
滄聽隨着荊木逾錚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大哥滄嘯和老夫人正坐在一起,似乎也注意到了滄聽的視線,兩人對她輕輕笑了笑,只是老夫人在看到荊木逾錚握着滄聽的手的時候,臉色變得有些不好。
“怎麼沒看見朔風呢?”滄聽掃了一圈也沒有看見朔風和尉爵夜,心中難免失落,風吟明明說了會來的啊,怎麼不見人呢。
就在滄聽思緒煩亂的時候,卻聽得太監高昂的聲音響起,“潯國七王爺,前來恭賀皇上生辰!”
大殿上所有的人都隨着這一道聲音靜了下來,神色各一,靜待着皇帝的反應。
猛然聽得那句潯國七王爺滄聽身體明顯的僵硬了一下,握着她的手的荊木逾錚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緒,眼中劃過一抹擔憂,轉過頭揚聲道:“快請!”
荊木逾錚的話落,衆人只覺得眼前一抹豔麗的紅赫然映入眼簾,然後便是一張嫵媚妖嬈堪比女子的男子出現在了大殿之上。那血樣的大紅衣衫如殘陽一般豔麗而又妖冶,讓人不由眼前一亮。
潯邪自進入大殿的那一刻,一雙風情無限的桃花眼便停在了一個人身上,那就是荊木逾錚旁邊的滄聽,他如墨的黑眸中幽如深潭,炙熱的視線像是長在了她的身上一般,要將她的樣貌深深的刻在心裡,這個讓他瘋了七年癡了七年的女人終於再次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他從未見過她穿桃色以外的衣衫,驀然見她那身着如他一樣的紅色衣衫竟然也出奇的絕美,美得讓人心悸,也美得讓人驚心動魄。若是七年前,他定會衝到她的面前將她攬在懷裡宣示他的所有權,但是七年的時間已經足以讓他懂得什麼叫做無力,他不會再做任何會推她遠離自己的事情了。
而此時大殿之上大文武百官看着直直的盯着皇上新封的顏妃觀望時,眼中皆閃過一抹疑慮,這是什麼情況,這七王爺怎麼一直盯着顏妃娘娘看呢?有些人的臉上竟然還生出憤怒的表情來,這七王爺真是太不把我們南國放在眼裡了,竟然做出如此無禮之事!
滄聽坐在那裡,看着那邪魅如往昔的男子只覺得背脊發涼,他的眼神太過炙熱也太過幽深讓她有些難以承受,七年,原本以爲自己已經將他淡忘,可是突然再見卻還是攪亂了她的一池春水。而底下大臣們神色各異的表情也讓她有些憂心。
就在這時,跟在潯邪身後的安毅看着周圍明顯已經開始面色不善的百官時,適時的提了醒,“王爺,王爺!”
潯邪這纔回過神來,驚覺自己剛纔的失神,這才擡頭看向滄聽身邊已經登上帝位的荊木逾錚,他的眼神微閃了一下,瞬間恢復爲那個潯國妖嬈無比高貴慵懶的七王爺,“潯國潯邪奉我國皇上之意前來恭賀南皇生辰之喜,祝南皇生辰快樂,壽比南山。”
荊木逾錚坐在龍椅之上看着殿下的潯邪,眼神深邃不已,潯邪微眯着眼直視着他,毫不畏懼,卻見荊木逾錚倏然一笑,大笑道:“哈哈哈,七王爺能夠來到南國,是南國的榮幸,朕在這裡謝過潯皇了,來人啊,給七王爺賜坐。”
潯邪看着荊木逾錚那不達眼底的笑意,輕輕的勾了勾脣角,“謝南皇。”說完便在太監的引領下坐到了右邊上方的位置,也就是凌玉珏的旁邊。凌玉珏看着一身紅衣的潯邪,輕輕一笑,繼續喝着手中的酒。
潯邪深深的看了一眼凌玉珏,眼中帶着莫名的光,他知道這個人,荊木逾錚身邊的謀臣也是現任的翰林院尚書,如今一見更是心中起了警惕之心。
就在潯邪想着這些的時候,太監高昂的聲音再次響起,“西域瀚海國國主自西域前來恭賀吾皇生辰之喜!”
這話一落倒是比之前潯邪的到來更加的吸引人,南國雖然民風開放,海納百川,就是這京都也有不少的異族人居住,但是開國以來卻還是頭一次有西域的人這樣正式的前來,而且這來的還是西域瀚海國的國主,話說這瀚海他們也有所耳聞。據說西域部落衆多一直處於野蠻的爭奪之中,但是幾年前卻被瀚海一族統領,成立了瀚海國,說白了現在的西域基本已經在瀚海國的手掌之中了。
“瀚海國主?”滄聽聞言有些疑惑的看向旁邊的荊木逾錚,卻見他眉目微皺,眼神幽深,似乎也是疑慮頗深。她見此也不便問了,剛轉回頭卻被那赫然出現在大殿之上一身如雪錦衣還牽着一個她熟悉不已的小孩子的男子給弄得驚愕不已。
滄聽驚訝的看着溫潤如玉,猶如謫仙般的尉爵夜,腦海裡出現的唯有一個聲音,風吟是西域瀚海國的國主?
尉爵夜一身雪白衣衫,臉上帶着如沐春風的微笑,衆人只見眼前的男子,眉色如黛,眼珠卻是柔和,彷彿三月春風一樣和煦,清目中光彩漣漣,神光離合,看起來猶如那天山上的一株雪蓮,出塵脫俗,耀眼得讓人移不開眼。
“瀚海尉爵夜攜子前來祝南皇生辰之喜,祝南皇生日快樂,天天開心,越長越帥!”
這一番祝詞直白得讓人驚愕,尤其是後面說的那個帥,是什麼意思?
荊木逾錚看着一身雪衣的尉爵夜明顯一愣,這不是那個他曾在將軍府看到過的男人?雖然他沒帶面具,但是他卻敢肯定這個人就是上次看見的那個人,上次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幫她輕輕的撫着臉上的傷。沒想到他是瀚海國的國主尉爵夜,那個傳說中如妖精般的國王。
滄聽還在疑惑的時候猛然聽到尉爵夜那直白的生日祝福語,忍俊不禁,竟然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同時也因爲這一笑讓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驚豔的看着因爲笑容而明豔無比的顏妃娘娘。
“怎麼了?”荊木逾錚奇怪的看着她,不知道他爲何突然就笑了起來。原因嘛,當然只有尉爵夜知道,看着她那含笑盈盈的表情,他脣角微揚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眼中也是寵溺無比。
滄聽衝荊木逾錚笑了笑,靠近他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然後便見荊木逾錚一臉的訝異,“是這個意思?”
滄聽笑着點了點頭。荊木逾錚臉上升起一抹笑意,這帥原來是說男子俊逸好看的意思,這瀚海國國主說的祝他越長越帥,竟然是說祝他越來越俊逸的意思,還真是有趣的說法。
他轉過頭看着底下的尉爵夜道:“朕非常歡迎尉國主的到來,希望尉國主能夠在今晚過得愉快,來人啊,給尉國主和小太子賜座。”
“謝過南皇!”尉爵夜微微躬了躬身,然後牽着朔風跟着太監走到了左邊滄嘯和老夫人所在的旁邊的位置上。
滄嘯在尉爵夜和朔風入座的時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低聲說道:“沒想到尉公子子竟然是瀚海國的國主。”
尉爵夜拿起桌上小巧的酒杯,聞言偏過頭看着滄嘯一笑,“我是誰又有什麼重要呢,難道滄大哥會因爲我的身份而不與我接近?”他脣角微勾,眼中帶着一抹深意。
滄嘯一愣,怔怔的說了一句,“那倒不會。”其實說來也奇怪,雖然在知道他是瀚海國的國主的時候微微有些驚訝,但是卻並沒有因此覺得有什麼疏離之感,至於原因嘛,滄嘯看了看笑如春風的男子,或許是他和三弟是如此的相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