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已查出,寧貴人近日所見的,正是玉妃娘娘身邊的盈兒。”
“是她?”
“正是。”婉月從袖口裡掏出了一本燒燬的只剩半截的冊子,“這是奴婢悄悄在盈兒的房裡找到的,娘娘請看。”
“賬薄?”雖只有半截,卻也能看出有些數目的出入是對不上的。“難道…”
“娘娘,在咱們陵朝,朝廷官員貪贓枉法,可是滅九族的大罪啊!”
“滅九族?那這本賬薄上所記載的…”
“正是寧貴人的父親寧維祥寧大人。”
原來是這樣。
“一定是玉妃相要挾,逼寧貴人幫她頂罪的。”
鹹安宮內。
“娘娘,盈兒給娘娘請罪,請娘娘責罰。”
玉妃悠閒地擺弄着皇上送她的金釵,“說罷,你這丫頭又做錯什麼事了?”
“那…那本殘缺的賬薄不見了。”
“無妨。”玉妃突然想到什麼,“不對,寧纖兒知道本宮手握她爹的把柄可不止這些,怎會愚笨到來偷賬薄!你這死丫頭!竟讓哪個不知天高地厚地偷了去!”
“娘娘!奴婢知錯!奴婢知錯!”盈兒跪在地上一直叩頭請罪。
如果賬薄落到皇后手裡,豈不是…
正想着,蓮兒帶來的消息更讓她坐立不安了。
“什麼?!”玉妃在寢殿裡踱着步子,“看來如今之計,唯有……”
黎裕匆匆進殿,“皇后娘娘,屬下已找到女犯妙珠的生母劉氏,只是…”
“只是什麼?”
“她已經死了。”
“什麼?!”
“屬下是在一個破廟裡發現她的,發現她的時候,已經斷氣了。仵作說,她是病死的。不過屬下卻意外聽村民所講得知,她早已失蹤半月有餘了,是被人擄走的。”
害我便好,何必牽連無辜!
未時,我去了密宮局。
“她…她怎麼了?”
妙珠抽搐着,臉色蒼白,“娘娘…”
“快去請太醫!”
“不必了娘娘…奴婢料到會有今日。”妙珠口中含着鮮血,可仍舊在硬撐着,“娘娘,奴婢還有一事…我娘…”
“你娘已經找到了。”我終究不忍告訴她,“你且放心,我會派人好好照顧她的。”
“早聞娘娘賢德,奴婢相信娘娘會善待我孃的…皇后娘娘大恩奴婢今生無以爲報,來世…來世奴婢願做牛做馬爲娘娘…”
“別說了妙珠。”我愧疚地泣不成聲。
“娘娘…”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我湊近她,“想來娘娘與奴婢一樣,都是不喜歡…琵琶的,只要對…”
“什麼…”這是什麼意思?“妙珠!妙珠!”
黎裕迅速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娘娘,她已經斷氣了。”
這孩子死的悽慘,也死的蹊蹺。
驗屍官說,她是中毒身亡的。
“今日可有他人來看望妙珠?”冷靜片刻,我詢問一旁侍衛。
“回娘娘,此女乃密宮局重犯,若無皇上旨意,一律不準外人探望。”
“如此說來,那就是你們密宮局內部之人所爲了?”
“娘娘,這…”
“回宮吧!本宮累了。”
“是。”
軒安殿內。
“我實在猜不透妙珠所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據奴婢所查,妙珠根本不懂奏樂。”
“晚上你再去她住的地方仔細看看,記住一定不要打草驚蛇。”
“是。”
快到子時了。
我在殿內沉思着,等婉月回來。
“娘娘…”
“怎麼樣?”
“回娘娘,妙珠屋內簡陋,什麼都沒有,唯有一幅美人奏樂圖。”說着,婉月從袖口裡掏出一個卷軸,“奴婢覺得此畫甚爲可疑。”
“美人奏樂?”婉月與我輕輕展開畫軸。
畫上有十餘名美人,每人都在彈奏着自己的樂器,鍾、磬、壎、鼓、絲、木、笙、蕭……
恰恰沒有琵琶。
“琵琶究竟是什麼意思?”
等等…
我回想着妙珠臨終前的最後一句話。
“想來娘娘與奴婢一樣,都是不喜歡…琵琶的,只要對…”
她的話是沒有說完的。
“只要對…也許琵琶不是重點呢?”
“娘娘的意思是…”
或許是要我們找到什麼人?
可畫上並沒有出處。
等等…
美人圖?
美人奏樂?
居然還要這麼多人一同演奏?
難道……
“難道這畫上指的是…”我看着婉月,不可置信地說:“宮廷樂師?”
我們似是被妙珠留下的線索帶向某個地方,一個快要掀開真相的清亮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