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初春之時趕來京城赴考,如今漸入夏季,事情的發展卻完全出乎了林甫的意料。
本打算默默地,悄悄地考起科舉,然後入仕爲官,走一走前世名臣將相的路子,卻不想天不遂人願,而今直接和太后一邊的人扳起了手腕。
次日起了身的林甫看着懷裡猶自睡得正香的佳人,覺着不論如何,這一出鬧劇總算是值得的。人都光溜溜地被自己抱在了懷裡,這大婚的日子還會遠嗎?
傅叔回來了,慕青竹也回來了,不幾日葉王爺也會到京,自己的後臺從未如此硬朗過。
就算葉王爺不忿自己二人自作主張先玩了這麼一出偷嚐禁果的戲碼,這婚事他卻也是要出力,賴不掉的。
醒了雖是醒了,但看懷中佳人流着口水睡得正沉的可愛摸樣,總有些不捨。捨不得移開目光,也捨不得起身,怕不小心喚醒了她。
不敢亂動,就只能躺着,一來二去不小心便又睡着了,算是補了一出回籠覺。
等兩人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早就過了用早飯的時刻。
林府的下人們都清楚,這位少爺向來是極早起牀的,雖是位狀元,卻每日早起勤練武功,比下人們起得都早,早飯也未曾錯過一次。
這日裡不僅早飯時節不見人影,馬上午飯都該準備起來了,卻還不見那屋有任何動靜,如此情況,根本不需別的任何證據,衆人也能猜出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更莫說郡主大人也不見蹤影了。
房間內終於起牀的二人皆是沒有羞愧的自覺,打扮妥當之後便施施然推門而出,反倒是那些個有心無心一直在留意這間屋子的下人們聽着動靜之後,羞紅了臉,暗道真是看不出來,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家公子哥竟然是這般急色的人。
竟然這般大膽,大婚的準備事項尚且未盡十之一二,各方各面的禮單尚且沒有送到府上。甚至作爲主要阻力的太后一邊沒有來得及對此事做出反應,便急着趕着把生米做成了熟飯,當真也是膽大包天。
但這些也只是下人們的心理活動罷了,畢竟誰也沒有證據去證明這獨處一室的小兩口到底做了些什麼事情,不過作爲下人們茶餘飯後談資卻是綽綽有餘了。
見得兄長和嫂嫂總算出來,林璞則是不用像下人一樣顧慮那麼多,笑嘻嘻地湊上前來,那一臉的壞笑就已經將他想表達的盡數寫在了臉上。
林甫沒有心思和這早早出入青樓的小淫棍爭論,在這方面他的確自愧不如。木子卻是記起了林瑤昨天所說的青樓故事,想起了這小叔子乃是個少年紈絝淫棍。
非但絲毫不被他那“你懂的”的笑容所影響,反而是拎起他的耳朵一頓教訓,早早地盡到了嫂嫂的義務,林璞突如其來的吃癟,讓林甫忍俊不禁。
一句話還沒說就被嫂嫂拎起耳朵教育了一番,林璞覺着很是委屈。
林甫頗有些息事寧人意味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問他何事的時候,他的回答卻讓林甫很是詫異。
“你說賣到東漢的書冊可以收回六到八成的利潤??”,林甫一聽懵在了當場。那日裡幾人不是沒有討論過這件事,京都中賣的這十幾二十萬冊說到底只是一個開始。
三元連中的名頭實在太響,這書什麼地方都有人要,就算是不識字的商戶農民家,也願意去淘一本來,沾沾文氣。看看這三元連中的文曲星的大作,能不能護佑自己家裡也出一個大才子。
大周境內的的售賣,幾個紈絝擰在一起的力量是很驚人的,不論是京都附近的益州,還是遠在天邊的徐州,他們家的那些個老爺子門生故吏滿天下,總能插得上手。
但東漢的市場,就着實管不着了。
可以印書去賣,但畢竟不是自己主場。一國之量太大,入境運費都是問題,競爭力遠比不上本土的書商。
林甫的書冊既然已經流傳了出去,人家本土書商也就根本犯不着和自己這邊聯絡交好。
“你說這京城的書商都敢做這盜版的事情,堂而皇之地搶錢,東漢的人何來的理由要跟咱們合作?”,聽聞那邊有人擔保,可以拿下過半市場,利益五五分成四六分成可以再談,若是後邊還有書冊,八二開,這一次少賺交賺個吆喝也不是不行,林甫內心着實震驚。
“說是給我的提親信物,卻滿世界賣了斂財,這事兒也就只有你做得出了。”,木子話頗有些嗔怪的意思,表情卻是笑吟吟的,沒有半點不滿。
“那邊如此作保的到底是誰,你有頭緒嗎?”,林甫皺着眉頭思索着,還有這等白送的好事?天上掉餡餅,必有蹊蹺。
“沒吶!你也知道,咱哥幾個在境內是叱吒風雲,但離了父輩的權勢範圍,還不是兩眼一抹黑。哪能和傅大人那樣的比,那邊不願意說,咱也查不到什麼頭緒,要不你問問傅大人可有什麼頭緒?”,林璞說着,把往來的信件統統塞到了林甫手裡。
林甫接過一看,信上有個奇怪的祥雲印記,與木子面面相覷,皆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迷茫。顯然,饒是後臺很硬見多識廣的兩人也都未曾有過任何與之相關的見聞。
“行吧,我今日遲些時候去問問。”,今日本也要帶木子去見傅風雪,問問這信件上的祥雲印記到底是何方勢力倒也無妨。
“可得快些,那邊催得緊,說是有了你的迴應纔好辦事,將盜印的書販們踢出局去。”,林璞有些着急,那邊催得緊,就算是最差的五五分,這也是一大筆錢財。嚐到了甜頭的林璞急得不行。
“只要我寫這麼一封回信,對面便肯把東漢的利潤分出至少五成來?”,林甫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本就非是一國,盜印就盜印了,這方勢力若是如此厲害,能搶佔大半市場,大可自己爲之,難道就這麼需要自己迴應的這封書信不成?
雖說自己是原作者,但他完全不覺得遠在東漢的勢力有什麼必要來問自己討一份書信。只是這麼一授權,便只要坐着等着收錢便行,自有人去當苦力。
林甫有些奇怪地笑了笑,這羣人這麼特立獨行,又搞了一片祥雲當logo,難不是“曉”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