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和慕青竹雙騎入京的這天晚上,這番場景完全出乎林甫的意料,突如其來。
林甫知道自己自小給木子灌輸的觀念起到了相當的作用,但這一句“來吧”實在是美不勝收。
他有些愣愣地看着這突然的一幕,木子像是一隻剛剛剝了皮的飽滿荔枝,潔白晶瑩。
林甫有些恍惚地湊上去一處一處的輕輕吻着,這是第一次坦誠相見,並且猝不及防。
有人說,人非生而知之者,熟能不惑,林甫卻覺着這句話很是奇怪,因爲好像人生當中最最快樂的事情都是本能爲之的,其後學到的,似乎都是苦難。
林甫一邊吻着,一邊看着。其實木子的身材不算非常好,林甫頗有些恍惚地突然想起,如今的自己才十七歲半,木子當然也就不滿十七,該胖的地方也就沒有胖到哪裡去。
但她的面容極其精緻漂亮,脖子也很是端正修長,吻上去的時候本能的後仰,便就顯得更加纖長,像是一隻潔白的天鵝。因爲緊張而凸起的鎖骨很是迷人。
林甫覺得這像是一種義氣,因爲自己在京中鬧了個天翻地覆,抗旨拒婚也要娶她回家,因而她就如江湖好漢一般,雙騎赴京,也要做出些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來才肯罷休。
四處吻了許久,林甫本能地循序漸進,開始升級動作。把手從臉龐到肩膀再往下滑的時候,可以感覺到木子似乎很是緊張,全身的肌肉都崩得很緊。
林甫本以爲她早就想好了一切,此時見她這般緊張的樣子,不由得更覺憐惜了幾分。
木子後來提起這一天的時候說,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這麼勇敢,可見勇氣這東西的確是暫時的。
那時的木子並沒有因爲含羞又或者是緊張做鴕鳥狀將頭埋在被子裡,而是頗有些好奇和天真地睜大眼睛看着直挺挺的東西,說它可真醜。
但隨即她便沒有再提這件事,因爲再也看不見它了。
盡興之時總是容易物我兩忘,雖然木子全然比不過前世向德藝雙馨的老師們學習過技藝的林甫理解其中的奧妙,但這件事的奇妙之處本就在於兩人本能的探索。
窗外似有落葉聲,半輪明月的光澤輕輕地透過窗戶。
房屋彷彿在隨之搖曳,月光點在兩人身上。
木子的身體始終緊繃着,潮紅漸漸泛上雙頰。這絕不是什麼齷齪的事情,林甫堅定地想着,似乎兩世的人不論心底多麼喜愛這件事情,表面上也總要顯露出此事低俗,上不得檯面的意思。
但並不是,這單純的只是一件美好的事情而已。
兩人的牀在月光中搖曳的時候,窗臺上不知從哪兒來了一隻可愛的小鳥,它駐足觀看了一番,突然唧唧地叫了兩聲,蹦跳了兩下,然後便翩然飛走,離去了,只剩下年輕,在一生之中最好年月的兩個人。
過了很久,方纔擦乾的頭髮又重新變得溼漉漉的,木子光溜溜地趴在林甫身上,兩點依舊挺立着,林甫能夠感覺得到。結束之後木子渾身的皮膚依舊緊繃着,這實在是因爲封建時代,這番舉動着實算得上是驚世駭俗了罷。
木子頗爲不解這舉動究竟哪裡罪惡了,起初這邊指婚公主的消息傳出,也曾有人將她傳成了被人始亂終棄的可憐女子。
林甫聽了這事,不由得大笑,說,“我的迴應總該沒讓你失望吧。”
木子慵懶地微微點了點頭,說,“當然。我們的行爲算不上是罪惡,相互喜歡,一起鬥爭,這好像是再正確不過的事情了。”
她不覺得違背宮裡的意思有何不對,也不覺得三從四德有何可取之處。所以就算這是一大罪過,她也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因爲她對此一無所知,也就敢於爲之,這是林甫最喜歡她的地方。
然後她翻身坐到了林甫身上,呼吸再一次急促起來。輕柔的聲音如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涌入林甫耳中。
許久,木子略有些輕顫地後仰出一個奇怪的姿勢,全身緊繃到一個極致,然後終於放鬆下來。
然後她仍舊笑着否認道,說自己偷偷摸摸地跑進這間房間裡來絕不是什麼過錯。
她說,“兒時常聽你和先生說,這就是生活。我覺得生活就是爲了想要的事情抗爭的過程,直到死的那一天。既然已經被剝奪了那麼多,能夠爭取的事情就總該爭取一些纔是。”
林甫知道她說的是太后限制了她許多,或者更準確地說,是由於自己的教導,這個世界限制了她許多。但他不認爲這是一種過錯,因爲三從四德是不好的東西。如果明知道這是不好的,卻不肯幫助她擺脫,那纔是最大的過錯。
但這句話還有一層意思,大約還是有些不滿自己當時落荒而逃。只是此事怎麼也不好解釋,林甫也不願意再去解釋,彷彿多說一個字都是褻瀆了木子今日裡對自己的付出,因而只是將她靠在自己懷裡,輕輕地吻着她的額頭。
木子懶洋洋地摟着林甫,笑着說,“聽說這件事也分好壞,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好還是壞,既然不論文武你總能是世間第一流,這件事情上總不該例外。”
林甫笑得很是無奈,昔年自己教出來的觀念,如今總算到了自己吃苦果的時候,“一輩子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其實該算是一件好事。”
木子點點頭表示明白,一輩子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就意味着一輩子都沒有和別人經歷過這種事,畢竟誰都想早點找到一個人,然後再也犯不着去尋找。
林甫說完此話之後,驀地想起了單身至今的軍中雙璧,總覺得有些失言。
“明日裡起了帶你去見見傅叔吧。”,對於傅叔一直以來外冷內熱的傲嬌行爲,林甫頗有些微詞。雖說起初拜見傅叔是想尋個靠山,但如今卻並非是利用關係,而是當真從心底裡很是敬佩這位老大人,因而這舉動可以說更像是帶着嬌妻去見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