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是星宮的嗎?”菲爾詫異地望着白羊座塞巴斯蒂安。
“以前是,現在依然是,我們作爲獨立的協會,在聖女的帶領下加入了斷罪之翼。”塞巴斯蒂安盡職地解釋道。
“好吧……我不想知道原因,我知道我一旦深入了你們的圈子,我肯定死無葬身之地,哦,天哪,我還想入手新番的手辦呢!我可不願意現在就交代在這兒。說吧,你們想要什麼?”菲爾高舉雙手,表示自己無意反抗。
“你先把聖女他們恢復成原型。”
“這我做不到。”
塞巴斯蒂安皺了皺眉,“爲什麼?!”
菲爾苦着臉道:“我只是一個搞信息安全的死宅程序猿而已,讓生物變小的激光設備又不是我設計出來的,其核心部件是Zero殿下從飄翎的倉庫裡拿到的呀!我只知道操作,根本不知道原理,更別提讓我去修復、還原什麼的了。”
塞巴斯蒂安一把抓住菲爾的衣領將他提起,然而,沒過兩秒鐘就放下了。似乎是找不到可以威脅他的理由,又或是更加根本的——無計可施。
“我討厭暴力。”塞巴斯蒂安揉弄着自己的頭髮,神情糾結。
“我看出來了,我覺得不考慮陣營的話,我們可以做朋友。”
“閉嘴,你個廢宅!”
“……”菲爾努力憋出一個笑臉,呆呆地看着塞巴斯蒂安一個人焦躁不安的樣子。
“好吧,不管怎麼樣,先完成任務要緊!”塞巴斯蒂安朝着菲爾走近,幾乎是貼着臉問,“乖乖地告訴我,那些文件放哪了。”
“哪些?”
“景祥從飄翎老會長那兒取得的資料。”
菲爾攤了下手,“很遺憾,我只知道它們都被放在大樓裡,但具體哪個位置不清楚,而且,你得相信Zero殿下的大腦,說不定他在記住之後就將那些文件燒燬粉碎了,不光是你們,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得不到。”
“你知道嗎,你這個滑頭精。我其實很困擾,這是我在得到任務命令時就想問的——爲何明知存放地點,飄翎的會長卡特卻不去領取,反而交由一幫實力不堪一擊的傢伙去辦事。”塞巴斯蒂安又陷入了糾結,而且將他糾結的原因吐露給菲爾聽。
“不堪一擊?”菲爾覺得飄翎的那幫人都是怪物,因此對塞巴斯蒂安的這個形容詞不敢苟同。
“我指的是不堪杜柏林的一擊。”
“星宮有人這麼牛?!”
“你以爲我願意聽那個啞巴的命令嗎?還不是因爲害怕。”
“啞巴會命令人?”
“他之前飛了趟成都,回來後就能說話了。”
“哇塞,這麼神奇,莫不是去華西找神人醫療了?”
“不,他是去‘吃人’了。”
“哈!?”
“他早就跨越了身爲星辰武士的底線;他以前學過星宮的禁咒,那是《星圖史話》原本里記載的一段魔咒,一旦使用了第一次,以後將永遠無法開口說話,並且逐漸喪失對身體的掌控力。可這段魔咒有一個抵消副作用的方法,那就是屠殺——說是人的命運和星相聯繫,因此,大幅度地改變某個人的命運,諸如致殘、殺戮等等,將可以獲得多餘的星辰之力,利用多餘的星辰之力便能夠用其他魔法來自我制衡,達到無代價的使用禁咒。”
塞巴斯蒂安越說越玄乎,菲爾聽得雲裡霧裡。
“爲此,他曾經屠戮過東歐的一座城鎮。現在,他知道能力者,特別是心理系能力者將能提供更加富足的星辰之力,因此他一直想得到斷罪之翼的能力者名單,就像一個獵人一般。”
“那……Zero殿下豈不是……被盯上了?!”菲爾有了些不祥的預感。
塞巴斯蒂安搖了搖手指,“晚了,景祥很早就被盯上了,現在,估計已經被抓,或者被殺了吧……”
“因此,你纔敢肆無忌憚地說出來嗎?”
“要不然你以爲我會傻到向敵人透露情報嗎?”
菲爾沉默了,現在他唯一的希望破滅了,自己真的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
“看來,我不得不幫你們恢復原樣,並且努力地爲你們找到那些資料了啊……”菲爾的眼神黯淡無光,他將頭深深地埋在膝間。
“嗯,識時務者爲俊傑。”塞巴斯蒂安得意地一笑。
※※
做人做事都要留有一線,或許,這留下的一線就變成了救命的一線生機,當然,這“一線”更加適用於“底線”的含義。
櫻井夕爲了成全零的野心,早已經跨越了主從間的一線,通過職階變化將騙術師陸皓雪變成了狂戰士。而菲爾則利用了對櫻井夕來說只有可能阻礙她戰鬥的侍從,讓陸皓雪留在“基地”待命,成爲自己的“保安”。
這就是菲爾的“一線”,現在,將成爲他的一線生機!
“啊……無論怎麼樣,都覺得好不甘心啊……那麼美麗的、模仿Fate系列的令咒好不容易刻在我的身上了,還沒捂熱,就得破壞那對等三角構圖的美感,真是……”
菲爾忽然間開始自言自語,只不過,他的頭還沒有擡起來。他現在的坐姿不叫坐姿,而是將雙腿都蜷在椅子上的蹲姿。
“嗯?你在說什麼玩意兒?”塞巴斯蒂安已然開始戒備,小心翼翼地向菲爾靠過去。
“由夕妹子提供能量,而三次命令權交由我來處置,呵,如果我沒有留下這一線準備,恐怕,只能背叛零大人了吧!但是——我可絕不會跨越那名爲‘背叛’的一線啊!”
菲爾利用特殊的姿勢一個後跳,將自己和塞巴斯蒂安的身距拉得很開。而在半空中,他將外套的拉鍊拉開,露出胸前那片如有符咒刻印的肌膚,大聲喊道:“侍從·狂戰士,陸姐姐,速來救駕!!”
一點寒芒先到,而後劍影隨行。白羊座塞巴斯蒂安只來得及撐開一面魔法盾,就迅速地被湮沒在這疾風驟雨一般的劍影裡。
“好……好強!”菲爾不愧是一名死宅,常年缺乏鍛鍊的他只做了一個體操基礎動作後就脫力倒地,癱坐在地板上了。
陸皓雪的救援非常及時,雖然耗費了菲爾的一次傳送權,但畢竟保住了小命,總歸是不虧的。
狂化後的陸皓雪根本不知疲倦,劍法完全拋棄了柔美,真氣在周身肆虐,如同一隻盯住了獵物的毒蠍,唯一的目的就是“盡敵蟄殺”。
無間歇的攻擊頻率讓原本就身爲輔助系魔法工作者的塞巴斯蒂安大呼饒命,可怎奈陸皓雪的自主意識被侍從的職階特性所剝奪,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最終,陸皓雪一記鉗心十三劍·驚蟄,結束了監控室所發生的一切……
而菲爾,也用了兩個驚歎詞作爲收場:
臥槽,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