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起初中的時候,和吉田吉野還有顏箏一起躲在窗檐下避雨的那次,一樣的夏天,一樣的狂風驟雨。就是在那一場雨裡,我發現自己對吉田的感覺不是簡單的友情和親情,而是愛情。而吉田也是那時才發現自己愛上顏箏了,而顏箏也在自己的心跳裡隱隱察覺到對我的莫名的情愫。好像所有的或悲傷或幸福的故事都是從那年的那一場雨裡開始的。想起那時候對吉田苦澀而憂鬱的暗戀,突然覺得現在的自己其實是那麼的幸福,又何必爲了這一點小小的不爽而沮喪呢?想到這裡我突然傻乎乎的大笑起來。
吉田大聲的問我:“笑什麼呢?”風雨沖刷和淹沒着我們的聲音,雖然近在咫尺,而吉田的聲音卻似從遠方傳來。
我依然傻傻的大笑。
“小仔你怎麼啦?傻了還是中邪了?你可不要嚇我!”
“吉田,我們現在是不是很狼狽呀?”
“啊?什麼?”
我湊到吉田耳邊大聲的喊:“我說我們現在是不是很狼狽?”
“那你覺得呢?”
“我覺得呀,我們與其這樣被動的沮喪,被搞得很狼狽的樣子,不如主動去享受這一場風雨!”
我說着便丟了帳篷,跑進雨裡,大雨隨即朝我身上澆下來。
“小仔,你瘋啦?快回來!”
“吉田,好爽呢,你也來呀!”我張開手臂仰起臉,在雨中轉着圈。
“別發神經了,會感冒的,趕緊回來!”
“要感冒的話躲也躲不掉的!吉田,你不覺得這是老天給我們的恩賜嗎?他知道我們昨晚沒水洗澡!”
我歡呼着,扯掉自己早已溼透的上衣,扔向吉田,“吉田,幫我拿着!”
“小仔你別發瘋啦!”
“吉田,你想象一下,天空是一個巨大的花灑,整片原野都是我們的浴室,哇——好爽啊!”
我一件一件的脫掉自己所有的衣服,歡呼着,唱起了洗澡歌,“嚕啦啦嚕啦啦嚕啦嚕啦咧,嚕啦嚕啦嚕啦嚕啦嚕啦咧!”
吉田漸漸的被我傳染,終於也扔掉帳篷跑進雨裡來,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舉在手裡一邊揮舞一邊歡呼,然後把衣服高高的拋向天空。
兩個人光着身子在狂風暴雨裡又笑又叫,像瘋子一樣!
“我要大雨!”
“我要大風!”
“再大一點吧!”
“不要停下來!”
2。
一個閃電劃破天空,吉田完美的身體驚現在我的眼前,雨水順着青春的肌膚像一條條小溪一樣滑落,發出攝人心魄的光芒,那一瞬間我竟愣在原地。ωωω.吉田是那麼的美,無論以哪一種樣子出現在我眼前,都讓我不能自已的心跳。一股強烈的熱望和佔有慾涌上來,衝擊得我的心都痛了!
我默默的走到吉田身邊,一把抱住還在大聲歡呼和舞動着的吉田,貪婪的緊貼着他的每一寸肌膚。
在原野上,在荒草上,在狂風暴雨電閃雷鳴裡,我們緊緊擁抱着翻滾着。
我狂熱到失去理智,用力的把吉田壓在身下死死的抱着,伏在他肩膀上,脖頸上,又吻又咬,用力的咬,想要把吉田吃下去。吉田一次次的想要翻過來,都被我用力的壓下去,第一次感受到吉田在我身下掙扎着扭動着的感覺,讓我意亂情迷。
吉田終於翻過身來,把我壓在身下,舌頭深深的探進我的喉嚨裡,吸吮,吞吐。我緊抱着吉田,像是要把他扣進我的身體裡。吉田的脣舌滑過我的脖頸,繼續向下游去……我雙手舉過頭頂,仰頭,挺胸,舒腿,這一刻,沒有任何的顧慮,把自己的身體完全交付給一個人,任由他索取,我身體的每一寸每一個細胞都是屬於吉田的!
3。
暴風雨終於漸漸的停了下來。
我和吉田穿上溼透的衣服,並肩躺在溼溼的帳篷上,望着黑黑的天空,靜待天亮。
半夢半醒的,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冷風吹來,我寒噤了一下,清醒過來,掙開了眼睛。
天空已經微微的有些泛白了,應該快要天亮了吧。我覺得有點不舒服,估計是感冒了。此時,吉田緊貼着我的身體抱着我,縮在我的懷裡。周圍襲來黎明之前的寒意,而吉田的身體卻暖烘烘的,我下意識的向吉田靠得更緊一點,抱住他暖烘烘的身體。
突然感覺到有些異樣,吉田的身體怎麼會那麼熱?熱得有點發燙。突然反應過來——吉田病了,在發熱!有那麼一小會,我抱着吉田一動不動,腦子裡急急的在想:怎麼辦?怎麼辦?
“吉田,快醒一醒,天快亮啦!”我邊喊邊搖了搖吉田,想把他弄醒,不能讓他睡下去了,會越睡越冷的。然後迅速起身去行李包裡取來乾衣服。
“吉田,快別睡了,趕快起來,我們去醫院!”我連拉帶扶的讓吉田坐起來,給他換上乾衣服,自己也把衣服換上,把吉田拉起來背上就走。
雨後的田野,特別難走,兩個人的重量,使我每一步都陷進溼泥裡。fhzww點com
走了沒幾步,吉田從我背上掙下來,趔趄了一下,我趕忙扶住他。
“我自己能走。”吉田低着頭,身子都有點站不穩的樣子,搖搖晃晃的就往前走。
吉田摟着我的肩膀,我扶着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走到了公路上。
“吉田你先在這裡等一會,我回去推車拿行李。”
我又來回了兩趟,總算把車和行李都弄了過來,已是滿頭大汗氣喘吁吁。這時天終於矇矇亮了,而我的心情卻輕鬆不起來,接下來還要想辦法送吉田去醫院。
吉田抱膝坐在溼溼的公路邊上,把臉埋在膝蓋裡,一動也不動。我放好了車,去把吉田扶起來,“吉田,別坐地上了,那麼溼!”
我們兩個一前一後的站在公路邊上,吉田從背後抱着我,把頭靠在我肩膀上。感覺吉田的身體重重的,往下墜,吉田病得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路上偶爾有載貨的卡車和農車經過,卻沒有一輛載客的車。同時我腦子裡還在思考着如果客車來了,我們的車子怎麼辦?
我心急如焚!
看到遠處有一輛小卡車開了過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扶吉田站好,鼓起勇氣跑到公路中間揮手攔車!
卡車停了下來,司機從車窗裡探出頭來說了句什麼,大概是問我怎麼回事吧。是一個看上去大概三十出頭的中年男子,黑黑的皮膚,微胖,看上去倒是有些面善。在我看清司機,從車前向車門邊走過去的這一忽兒時間,腦子裡飛快的思索着該怎麼稱呼他,先生?師傅?叔叔?我真的很少有和社會上的人打交道的經驗,而且還是個陌生人。
司機又說了一句簡短的話,我沒有聽懂,我估計是問我爲什麼攔車。
“大哥,很抱歉,我朋友病了,在發高燒,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們去醫院?我們是從外地來的,對這一帶不熟悉。”
司機看看路邊倚在樹上無力的垂着頭的吉田,又看了看我們的單車和行李,臉上有一些遲疑。
“我可以付錢給你的!”我說着就掏出錢包,抽出一張一百的票子,“一百塊夠嗎?”我舉着錢殷切的望着他,生怕他不同意。
那司機看了我片刻,隨即遲疑的表情消失了,嘴角微微笑了一下,親切了很多,改用普通話簡單問了下情況,就說了句:“上車吧!”
我心中大喜,趕快跑過去扶吉田。那司機也從車上下來了,幫我把吉田扶到車上,然後又幫我把行李和自行車都弄到後面的車廂裡去,接着我們就上路了。
吉田高燒着,一路都閉着眼睛靠在我肩膀上,懶懶的很無力很難受的樣子。
那司機邊開車邊問了我一些情況,我告訴他我們兩個是中學生,要騎車去黃山,還告訴他我們昨晚行至這裡時沒找到旅館,露營時又遭遇了大雨,帳篷被風吹塌了淋了一夜的雨……他聽我說完後臉上又是驚訝又是同情又是欽佩,一副不可思議不敢相信的樣子,話也多了起來,親熱了很多。
我卻有些心急如焚,看着吉田難受的樣子,感覺車走得好慢。
大概半個小時後,我們終於來到了一個看上去像是一個小鎮的地方。
車在一個診所前停了下來,司機親熱的趕快下車跑到我這邊的車門邊幫我把吉田扶下車,然後又趕快跑到後面打開車廂把自行車和行李卸下來。我從錢包裡抽出一百塊錢給他,他卻笑着揮手推辭,“趕快進去看病吧!”我怎麼好意思不給錢呢,硬是把錢塞到他手裡,他卻又把錢塞回我手裡說:“你們兩個孩子離家在外不容易,這錢我真不能收,再說我送你們也是順路,這錢要是收了我心裡怎麼都過意不去!”見他執意不收,我也不好再堅持,只好說了一些感激的話。他又向我們說了一些出門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之類的話,就上了車,向我們揮手告別,“趕快進去看病吧!”
看着他的車緩緩駛去,我心裡暖暖的,覺得他長得特帥。
然後就趕緊的扶吉田進了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