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木正在脫離他的手。
他死死的抓着。
他不信!
慕容澈完美的線條凝着汗水。
汗水如清晨的露珠順着他的線條滾落下來,消失在了他的下頜處。
他紈絝不羈的龍眸泛着認真,嚴肅,悲嗆的光芒。
他不顧皇上,君王的身份。
他跪下來,任那金燦燦的龍袍染髒。
骨態華美的手掌瘋狂的挖着那土壤。
想想也是諷刺了些。
就在前些日子,若歌還悉心的爲這顆茁壯,耀眼的桂花樹澆了水。
卻不想,這顆桂花樹下竟然是離心玥的心計和陰謀。
大顆大顆的汗珠順着慕容澈的額頭滾落下來。
他一邊挖一邊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不,不相信,不相信,都是假的,一定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土壤和着裡面的碎石子讓慕容澈的指甲流了血。
“皇上。”封總管看着心酸,心疼的看着慕容澈。
這般癡情的帝王,歷史上真是絕無僅有了。
“不,不相信。”即便十根手指頭都已經挖出了血,他都感覺不到疼。
直到……
慕容澈忽地僵住了。
渾身都僵住了。
他愣愣的望着眼前的東西。
是的。
這是麝香仁。
呵。
他冷笑着,他苦笑着,龍眸浸滿了淚花:“是真的,原來是真的。”
他顫抖的捧起佈滿了土壤的麝香仁。
將上面細碎的土拍乾淨。
高大的慕容澈此時此刻脆弱的不得了。
他卑憐的捧着麝香仁,求助般的問他們:“這只是石頭,對吧。”
封總管閉上了眸:“皇上,這的確是麝香仁啊。”
“呵呵,是嗎?”即便得到了答案,慕容澈卻依舊恍惚着。
餘光錯亂間。
他瞧見了坐在木軲轆輪椅上的若歌。
她如仙子下凡般坐在那裡,烏色的青絲散在肩頭,和她雪白的中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怎的起來了?”慕容澈強制性的調整自己的情緒。
他知道,自己現在這幅模樣一定很糟糕。
他不想讓若歌看到如此糟糕的自己。
“來看看皇上印證的如何了。”清風明月的若歌淡淡的開口說話。
“朕……朕……”他如迷路的孩子,抓在手裡的浮木泡了太久的水,快要沉入海底了。
他的眸光閃爍着,繼續自欺欺人:“朕知道了,是你,是若歌你很孝順,所以把這個麝香仁放在桂花樹下,因爲麝香也有滋養樹木的功效對不對?所以這顆桂花樹開的這般茂盛對不對?”
“皇上依據從何而來?”若歌的心疼的在滴血:“不要在自欺欺人了。”
“沒有!”他臭脾氣的嘶吼着,忽地想起若歌嫌棄他的那些話,他又滾動了下喉結,壓低聲音,如熱鍋上的螞蟻:“朕查醫術,一定有的,來人,把所有的醫術拿來。”
他的腦子成漿糊了,誰也信不着,就能信的着自己。
不一會兒的功夫,封總管就命人把藏書閣的醫書都拿來了。
慕容澈跪在地上一頁一頁飛速的泛着,嘀咕着:“麝香滋養樹的,是滋養樹的,朕的小鴿子不會想打掉我們的孩子的,絕對不會的,她只是一時好心辦錯了壞事,一定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