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有血腥的氣息。
他清醒了些許。
涓狂的眸配上脣上的鮮血讓他整個人如同一個魔君,好似跺地兩腳便能山崩地裂一般。
他墨黑的披風猶如黑暗的羽翼,張開,便能將人帶入無盡的漩渦之中。
若是旁人觸及到獨孤烈現在這幅樣子定會嚇的屁滾尿流。
可慕容嫣不怕。
相反的,她愛極了獨孤烈這幅樣子。
那般有魅力,那般狂野,讓她的心深深的墜入了他的心窩裡。
二人分開了些距離,好似濃墨被水暈染開來了一般。
空氣有一瞬的沉寂。
慕容嫣覺得自己的心漲的發疼,她嫵媚的眸勾起一抹淺笑,那是狐狸精的笑容:“獨孤烈,不會吧,方纔你是認真了麼?”
呵。
是啊。
他方纔認真了。
可是,慕容嫣何曾認真過呢。
她從來沒有認真過。
獨孤烈擡起手,用手背擦掉了自己的鮮血,脣角邪肆的勾起,冷冷的嘲諷:“本宗主會認真?呵,慕容嫣,不要自作多情了。”
“我可沒有自作多情。”慕容嫣捻着風情的玉步朝獨孤烈走去。
她就如一個妖精。
讓人窒息的妖精。
熟悉的香味兒在獨孤烈周邊躥動着,還未適應,慕容嫣如一條蛇般將雙臂放在他的脖頸上,踮起腳尖,而後踩在他的腳背上。
獨孤烈的心驟然一停。
猛然想起了兩年前,她經常喜歡踩在自己腳背上。
“慕容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獨孤烈冷聲道
“我在……你啊。”慕容嫣嬌媚一笑:“怕了?”
獨孤烈胸腔的怒火在‘噌噌’的燃燒着:“你認爲本宗主還會上鉤?”
“喔?”她的尾音百轉流長,猶如潺潺流水,她的脣輕輕一抿,笑:“可惜你已經上鉤了,獨孤烈,我們之間……只有你輸的份兒。”
誰動心,誰死。
當年,便是獨孤烈動了情,纔會……
“滾!”兩年前的種種回憶如海藻纏繞在獨孤烈的心頭,他猛地推開慕容嫣,聲音沉沉,毫無感情,眸裡盡是冷意。
慕容嫣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獨孤烈的心一緊,差點忍不住想上去扶她。
慕容嫣優雅的穩了穩腳跟,佇立在原地,綰了綰耳邊的青絲:“好啊,我滾,可你別跟來。”
說罷,慕容嫣給他一個瀟灑的背影,離開。
獨孤烈凝着漸漸消失的玉影。
心,痛的無以復加。
寬厚的手掌捂在胸口上,另一隻手掌撐在牆壁上,痛苦的閉上了眸子。
片刻。
他的心腹趕來,看到他這幅樣子趕忙上前:“宗主,是不是又遇見……”
“不準提她。”獨孤烈睜開眸子,赤紅一片。
好似方纔深情的人不是他,好似換了一個人一般。
深情和無情中變換着角色的獨孤烈並不比任何好受。
*
茶樓外的拐角處。
唯有拐角才能讓慕容嫣很好的隱藏起來,才能讓她有足夠的安全感。
她伸出雙手將臉蛋深深的埋在掌心裡,眼淚無聲的滑過。
獨孤烈,沒想到,我們還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