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神長階……說起來，貧道前些時日還真接觸過，靈寶宗的牛鼻子道士說了些晦澀的言語，他們最喜歡裝神弄鬼了。”
林壽把棋盤收起，黑子勝四目。
他下得很隨意，卻沒想到這樣也能贏，讓林壽有些懷疑自己的棋藝是否已經很強了。
就是苦了鍾雲禕，他想方設法地輸給林壽，下完棋甚至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要知道當初和狼王動手都沒這般狼狽。
“靈寶宗？林道長居然和道門三宗也有聯繫嗎？”鍾雲禕有些詫異，不過他倒也覺得情理之中，畢竟林壽這般人物和道門上三宗有接觸無可厚非。
林壽點點頭，謙虛地道：“出去辦點小事，遇到了靈寶宗一個【洞玄】境的道士。”
鍾雲禕莞爾一笑，道：“林道長還真是謙虛，什麼小事會遇到靈寶宗的三境真修啊？”
林壽擺了擺手，心道，只是去滅了別人滿門罷了。
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多說，林壽再問道：“還是說登神長階的事情吧，那靈寶道士說的不清不楚，莫非儒聖手札中有記載？”
鍾雲禕點點頭，拿出一卷竹簡放在桌上。
竹簡通體如白玉，只是微微注視就不自覺把心神投入其中。
林壽挑了挑眉，揶揄道：“這東西能給儒道第三境之外的修士看嗎？”
“呵呵呵，儒聖並未說過不能他人觀看，只不過不適合第三境之下的修士查看罷了。”鍾雲禕輕撫鬍鬚，笑道。
既鍾雲禕都這般說了，林壽自然也不會扭捏什麼，拿起竹簡查看起來。
鍾雲禕同時在一旁解釋道：“登神長階只是一個形容，實際上這是成爲四境之上的方式的總稱。”
林壽閱讀着竹簡上的內容，這些上面記載了初代儒聖的對於“登神長階”的理解。
儒家的第一代聖人才能何等的驚豔，能夠獨自開闢一條前所未有的修行道路。
可即使是儒家聖人當初也在第三境界，足足卡了一千年。
直到遇上了一位倒騎青牛的老者，老者的一番話點撥了儒家聖人，也讓他從第三境界直入第四境界。
二者具體的談話並沒有被記錄在手札當中，不過儒聖也在其中記載了進入第四境界的關鍵——“登神長階”！
在天地異變之前，這個世界是真的有着種種仙神，但是天地異變之後，他們的名聲都隱去了，無人知曉他們的神名，只有一鱗半爪的記載還流傳於世。
登神長階則是成爲他們的方法，也就是成爲“神話”的儀式和路徑。
世間沒有什麼是不朽的，除了神話！
關於登神長階，儒聖的手札中記載着這樣一句話。
“意欲成神者重摹神之傳說，行祂者之所爲，直至祂者如你所爲，而道不可辨二者時，方爲神話！”
緩緩將手中的竹簡收起，林壽將它還給鍾雲禕，眼神微眯，不知思考着什麼。
“是否有些難以理解？”鍾雲禕苦笑着問林壽，“當初我看到上面的內容時也十分震驚，沒想到第四境界僅僅是神話的起點，只是這條階梯的第一步。”
林壽緩緩的吐出一口氣，臉上帶着平淡的笑容說道：“這樣纔有意思，不是嗎？不過你爲何懷疑那齊勝天踏上了登神長階？”
鍾雲禕面色嚴肅，解釋道：“根據我學生送來的關於齊勝天的資料，我發現他的所作所爲好像在故意模仿着什麼，他所做的某些行爲按照道理來說不該如此，明明有更輕鬆或者更容易的方式，但他仍然選擇去做了，就……就好像在按照‘神’之傳說在重演一般。”
“行祂者之所爲，直至祂者如你所爲……是麼？”林壽的嘴角不自覺的翹起，恐怕鍾雲禕懷疑的正是真相。
有着前世記憶的他，現在能夠確信這個世界天地異變之前，那些仙神和華夏古代傳說神話的那些仙神是對應的。
林壽曾經疑惑這個世界有道門、有城隍、也有龍王，但就是沒有天庭，沒有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極；有佛門，卻無如來、觀音、彌勒；就連洋人有術士魔法師，卻沒有北歐神話、沒有奧林匹斯神話……
但他十分清楚的知曉自己所獲得的第一門左道神通，名字可是【泰山府君法相】。
泰山府君是誰？
前世的傳說中，泰山府君乃是掌控冥界位比天帝的超級大神。
這個世界沒有祂的名字，卻有帶着祂名號的神通。
而如今那個叫做齊勝天的年輕人，頭戴紫金七星冠，腳踏藕絲步雲履，身披鎖子黃金甲，用着金箍棒，鬧過龍宮，造過反。
加上儒聖手札的記載，“行祂者之所爲”，林壽完全可以確信這個齊勝天就是想踏上齊天大聖的登神長階！
不過現在仍然有着疑惑，如果僅僅是模仿的話，問題可就多了。
“那照這般說來，只要有人攀上登神長階，那麼動靜一定不小，畢竟那些未知神話的傳說事件又怎會簡單，至少會讓不少的人都知曉，那其他人去模仿不也能‘行祂者之所爲’嗎？”林壽看着鍾雲禕說道。
“關於這個我倒是從其他的書冊中找到一些解釋。”鍾雲禕回答道。
林壽微微點頭，然後說道：“願聞其詳。”
“一個是隻有第三境界之上的修士纔有資格踏上登神長階，另一個登神長階也需要某些條件才能開始攀登，我猜想應當是那神話的某個關鍵物品或者其他類似種子的東西。”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登神長階’具有唯一性，只能容納一人攀登。”
“或者，二者原因皆有也說不定。”
鍾雲禕緩緩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他翻閱了大量的古籍和資料，才得出這個結論。
林壽微微頷首，他的猜想也大致相同。
登神長階並不是誰都有資格攀登的，或許需要取得一個類似於憑證之類的物品同時本身修爲在第三境界之上纔有機會。
“這樣看來，登神長階既需要探尋那些未知神話的傳說事蹟，又要找到攀登神階的憑證……不知古往今來，有幾人能真正的登上神位。”鍾雲禕感嘆般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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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有，只是我們很難曉……不然蘇省怎麼會有如此多的邪神活動的痕跡呢？”林壽默不作聲的擡頭看了看天空，只有他自己知曉頭頂的星界藏着多少所謂的登神者。
“而且那些墮落的神祇，真的是墮落了嗎？還是‘行祂者之所爲’時走錯了，才導致異化墮落的？”
林壽臉上帶着微笑，他想起了在道觀中觀看的史書，裡面有無數和前世神話相似的故事，可最終都走錯了結果。
“神話的傳說有幾人能知曉的絲毫不差？走錯者恐怕纔是多數。”鍾雲禕嘆道。
林壽臉上帶着燦爛的笑，輕輕用食指敲擊腦袋，說道：“對啊，能有幾人呢？”
他對傳說的“神話”有了好奇和嚮往。
畢竟，只有神話纔是不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