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林丐幫大會終於落下帷幕,前任幫主喬峰被揭穿契丹人的身份,不得不主動辭去幫主之位,由於丐幫高層各派系意見相左,無法推舉出各方認可的新幫主,不得不由太上長老徐沖霄出面,暫行幫主權職,處理積壓多時的幫務。
李玄師徒三人在無錫城外的丐幫分舵安身下來,起先代幫主徐沖霄還經常過來走動,由於幫務瑣事太多,逐漸減少了往來的次數,卻另行安排了嫡親後人、徒子徒孫,每日都前來請教。
看在左道八仙要湊齊的份上,李玄的態度自然無可無不可,只不過這些人衣着光鮮,分明是洗腳上岸的世家子弟,根本不是丐幫幫衆,自然入不了他的眼睛。
這段時間以來,朝堂上有幾件大事發生,江湖上也有引人矚目的大事件。李玄利用丐幫弟子遍佈天下的便利,一一打探清楚。
首先是大宋皇帝命樞密副使統領西北邊軍,挑釁於西夏,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將正面集結起來的十萬西夏軍瞬間震殺,宋軍士氣大振,隨即揮軍西進,連戰連勝,一日復克十七城,順利奪取河套故地和大片西北之地,打地西夏國王痛徹入骨,不得不割地求和。
“大宋西北邊軍還是那羣人,能夠正面擊潰西夏軍主力,想必是用了某種可怕的手段。整整十萬党項精銳,都是積年的老兵,西夏國元氣大傷,國中貴戚勳爵必定家家掛孝,人人披麻。嗯……死的好!”
江湖上的大事件就太多了,經營多年的明教,被禁軍統領陳都督連根拔起,就連根據地聖火垌都被徹底摧毀,教主方臘不知所蹤,明教殘餘勢力,數十萬信衆被整體遷徙到河套故地,充實彼處的人口,將草場畜牧之地開墾成上好的農田,就此紮下根來,開始繁衍生息,爲國守邊。
其次,北方各地的綠林好漢,盤踞多年的山寨,並一些毫無底限的武林門派,由於手上沾着人命血債,被肅武堂連同六扇門一一剷除。
收容蓄養武林敗類的西夏一品堂,天山靈鷲宮,江南霹靂堂,蜀地唐門,湘西言家,溫家堡、燕子塢等等,能與多林寺媲美的武林世家,千年名門,都被滾滾大勢面前,灰飛煙滅。
肅武堂,以及站在這頭怪物背後,一個令人窒息的龐大大物,往日裡被武林豪傑蔑視的玩意,如今令所有在江湖上混的好漢,都感受到深沉如鐵的壓力。
更過分的事情還不止,肅武堂的精銳,將多林寺圍地水泄不通,只許進不許出,偌大武林聖地,正道的首領,竟然連一個屁都不敢放,
反倒是看不慣肅武堂的霸道作風,爲多林寺出頭的江湖好漢挺身而出。可惜,他們在肅武堂的精銳面前,除了碰地頭破血流,就是肝腦塗地、血濺三尺,禿驢們不得不出來洗地,救治傷員,收拾殘局,鬧地更沒面子。
五月十五的武林大會,肅武堂實爲清算多林寺歷年積下的罪孽,聞訊趕赴嵩山,參與此次大會的各地英豪着實不少,甚至就連天山派的分支,西域星宿派創始人丁春秋,都率領門下弟子前往一會。
另外還有吐蕃國師鳩摩智也在多林寺山門附近遊蕩,只是他見微知著,警惕心極高,不敢隨便招惹肅武堂的統領,也不走進多林寺,選擇遠遠地觀望。
李玄翻開丐幫蒐集到的情報:“段譽身在燕子塢,他的身邊有肅武堂的陳都督,功參造化之境,儘管沒有受到羽翼庇護,不過我總覺得不是出手的好時機。”
離多林寺大會還有半月,李玄準備動身前往,誰知四處蒐集名器的獨孤殘,興沖沖地領着一個小女孩,闖進了恩師的房間。
“老師……”
李玄看來一眼少女,就知道根底緣由了:“六陰絕脈,活不過十二歲。約莫天葵初潮,就是此女的死期。嗯……天生壽短之人!此女合該入我門下。壽命之事,好說的很,我最擅長與人續命了。”
說到這裡,李玄拄着鐵柺杖,俯低上半身。誰知,少女完全沒有閃躲的意願,水汪汪的大眼睛,意外地流露出一股寡淡的靈氣。
“此女與我有緣,續命之事,易如反掌耳,便與我作個弟子罷。”
少女嘴上不說,腦子卻是靈清的很,或許是赤子天真罷,她很清楚地知道,拄着柺杖的李玄不是凡人,不慌不忙地伏低身體,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正兒八經的拜師禮,應該是三跪九叩,不過李玄向來不鳥俗禮那一套,也不已少女的失禮爲意,左手伸到身後,似乎抓住什麼似的,艱難地拿了出來。
獨孤殘眼尖,發現恩師取出一根丐幫打狗棒似的玩意,前後不過三尺,上面有九個竹節,前端顏色青翠碧綠,握柄處卻褐黃髮暗。
“既然你拜我爲師,行了拜師之禮,我也沒有什麼好送的,就予你一根打神鞭罷。另外再教你一首童謠兒歌,遇上什麼壞人,你就唱歌跳舞,揮動鞭子,自然會趕走壞人。你且附耳過來。”
少女知道李玄好意,連忙笑着起身,側頭將耳朵湊到師父的面前。李玄也不見怪,將自己編的歌謠,以傳音入密,並記憶篆刻之法,深深地埋進少女的腦海裡。
聽完一遍歌謠就記住了,少女頓時眉開眼笑,恭恭敬敬地再次拜見:“老師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一拜三叩首,李玄還是無可無不可,不過少女卻不準備隱瞞身份,臉上笑嘻嘻:“我姓梅,出生沒多久,就被父母遺棄在無錫慈幼局,好心的湯嬤嬤收養了我,細心將我養大。”
李玄聽到這裡,儘管早有預料,卻發現女徒毫無芥蒂,依舊是微笑着,坦然面對自己的人生,不由地嘆了一聲。
“你是早夭之命,還未成年就會死去。白髮人送黑髮人,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你可以怪父母心狠,卻不能……唉!”
看着一臉笑嘻嘻的女徒,饒是李玄也說不下去了,只能轉換話題:“一飲一啄,都是前定。若是沒有這般人生際遇,你豈能遇上仙緣呢?”
李玄伸手扶起少女:“入我門下,豈能有姓無名。梅性乃是因緣前定,自然無可更改。你年歲未滿雙六,譬如花蕾骨朵,爲師又希望你能續命長生,就取個單名,蕊。”
“從今以後,你就是梅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