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別站着,你們現在可是學校的大紅人了。”週一江看了眼進門的韓靂與阿虎,沒好氣的說道。
早上的發生的事,雖然當時週一江就派人採取措施封閉消息了,但消息還是不脛而走。
不到半天時間,韓靂大鬧短跑隊的事已經在帝都體校傳開了,雖然人名被掩蓋了,但事情的經過在學校的論壇已經被徹底還原,此刻已經被頂到論壇熱搜第一的位置了。現在,週一江正安排學校信息處的管理人員想辦法不露痕跡的闢謠並轉移學生的視線,將這次事件的影響給降到最低。
看到週一江一臉的不高興,韓靂米有絲毫尷尬,臉上一直掛着淡淡的微笑,直接坐在週一江對面的沙發上,沉默起來。阿虎看到韓靂坐下後,習慣性的站在韓靂身後,一臉的憨笑,整間屋子陷入了沉默。
“我說你小子難道來我這裡就沒什麼想說的,那個大個子,你就不能坐下,站在那裡給韓靂當保鏢了?”週一江看着眼前不露聲色的韓靂,心中直接升起一股無名怒火,在看立在一旁的阿虎,週一江突然覺得這間屋子裡,韓靂的氣勢竟然壓過了自己,這讓他的怒火燒的更旺了。
“周校長,我們兄弟人已經來了,有什麼事您直接吩咐吧,我想剛纔嘴仗已經打夠了,我們沒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既然週一江讓整個帝都體校與自己最親近的夏力捎來口訊,這就說明週一江已經在釋放善意了,而且,這麼快就把自己與阿虎找來,只怕事情一定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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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年紀,說話這麼老氣橫秋,你們兄弟倆的檢查還沒做吧,現在當着我的面把檢查做了,我找你們來就這件事。”週一江此刻越看韓靂越生氣,真恨不得好好收拾這個小子一番,之前在處理事情上果斷英武的周校長此刻就是個發脾氣的小老頭。
“無聊。”韓靂聽完週一江的話說了倆字,起身就要離開。
“你...”週一江有些惱怒,指着韓靂正準備破口大罵了。
“一江,好了,這麼多年了,這個脾氣怎麼就是改不掉,兩個小傢伙都是你孫子輩的,跟他們生什麼氣了。”韓靂身後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讓人只聽其聲就倍感親切。
韓靂停下了腳步,他知道正主來了,不過韓靂與阿虎還是沒有回頭,只是站在了那裡。
“小傢伙,都停下了,怎麼不回頭了,我老頭子可是想看看今天我們體校最風雲的人物了。”那包含溫和與慈祥的聲音再次響起。
“小子我比較膽小,怕看到不該看的事情後惹來不快。”韓靂依舊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回答。
“好了,轉過身吧,我老頭子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身後的聲音再次響起,同時一陣桌椅碰撞的聲音,聽起來是週一江給來人讓座了。
韓靂轉過身,看到原先週一江的位置上坐着一位老者,在他身後週一江站在右邊,一位看起來年歲比周一江年輕幾歲的老者站在左邊。在他們身後,屋內的書架已經左右分開,一條黝黑的地道出現在韓靂面前。
韓靂只是掃了眼地道就沒有在理會,他現在將目光全部鎖定在眼前坐着的這位老者身上。
這位滿頭白髮的老人是一位熟悉的陌生人。說他陌生是因爲韓靂在現實中重來沒有見過老人,說他熟悉,那是因爲帝都體校內到處都懸掛着他的畫像。
作爲帝都體校的校長,阮問天已經執掌帝都體校三十年,是體校歷史上掌權時間最長的校長,而他本身也是體校的一個傳奇。
阮問天能在這裡出現韓靂一點也不奇怪,他真正在意的是這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明明慈祥的看着自己,但韓靂卻感覺像是被一頭餓狼給盯住,陣陣寒意從後背傳來,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不僅是韓靂,就連阿虎看到這位面容慈祥的老人後也感到絲絲的危險。不同於韓靂的感覺,阿虎天生赤子之心,他不會感受到人性陰暗帶來的心理威脅,老人能給阿虎帶來威脅只能說明這個老頭子的實力很強,強到足以讓阿虎感到自己與韓靂受到了威脅。
於阿虎向前一步擋在韓靂身前,握緊雙拳,緊繃肌肉,怒目圓睜,全身氣勢不斷上漲,整個人都處在了一種戰鬥狀態。直到此時,韓靂纔沒有了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深深望了眼端坐在那裡滿臉微笑的體校校長,韓靂選擇了沉默。
另一邊,阮問天此刻心中更是激起萬丈波濤,詫異的簡直無以復加。
來之前,他已經根據掌握的信息對韓靂做了全面的瞭解,在他看來,韓靂本身心理偏向陰暗,無論是辦事手段,還是說話方式,在阮問天看來就是一條毒蛇,一條正在成長中的毒蛇。所以,阮問天從一開始就沒有託大,靠着自己這麼多年積攢的威勢,用最陽剛的霸氣向韓靂與阿虎碾壓過去。
不得不說,阮問天的策略是成功的,剛纔韓靂心中感到陣陣心煩意亂,整個人被阮問天的霸道碾壓的只能被動的防守。這是這麼多年來從沒有發生過的現象。
只是,就像之前人們重視阿虎忽略韓靂一般,現在,阮問天爲他忽略阿虎付出了代價。
蛇有七寸,但從沒聽說過老虎有七寸。
阮問天靠着霸氣碾壓韓靂,可此刻的阿虎就如一頭真正的吊睛白額大老虎,嘶吼的要將阮問天撕碎。
虎嘯山林,普天之下,還有什麼比老虎更霸氣,阮問天覺得自己現在就像個小丑,特別是自己身邊的兩個兄弟竟被對面那大個子的氣勢逼的向後退去。沒辦法,阮問天只能將雙手放在二人背後,輕託着,以免兩個老弟兄在小娃娃們面前掉了面子。
“虎哥,好了。”韓靂輕輕拍着阿虎的後背,柔聲說道。
阿虎扭頭衝着韓靂嘿嘿一笑,轉身站到了韓靂身後。
隨着阿虎收勢,阮問天感到胸口一陣暢快,身旁的週一江更是忍不住擦拭了額頭上的汗水,直到阮問天干咳兩聲,週一江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小夥子,你很不錯,”從始至終,阮問天臉上都掛着慈祥的微笑,此刻收起外放的氣勢後,話語聲是那麼的潤人心脾。
“校長好,謝謝您的誇獎,後面半句您不打算說了?”韓靂像個乖孩子見了校長後誠惶誠恐般鞠躬行禮,只是當他擡起頭時,臉上又是一副輕蔑的神情,配上這樣的話,週一江心頭的怒火不禁又燃燒起來,忍不住瞪了韓靂一眼,而回應他的卻是阿虎揮舞的拳頭。
“不用說了,只要誇你一個就夠了,難道不是嗎?”阮問天覺得韓靂的話很有意思,故意將掛在嘴邊的話給收了回去。
“不一樣,如果後面的話您不說的話,那我們兄弟就先離開了。”韓靂不鹹不淡的迴應道。
“小子,不要太猖獗了,天才我見多了,還沒見過你這樣的。”週一江現在知道韓靂兄弟不好惹,但此刻韓靂的話明顯是不給阮問天面子,不給阮問天面子就意味着不把帝都體校當回事,事關體校的面子,情形就是在困難,週一江覺得自己也要站出來。
“周校長,怎麼,難道我們兄弟連人身自由也沒了?我敬佩您維護學校聲譽的舉動,這是真心話。但您別忘了,我也是學校的一員,跟您的學生還用講什麼面子、榮譽嗎?”韓靂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周一江,自從阮問天出現,韓靂就知道週一江對自己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不過他護校的心情,韓靂確實挺欣賞的。
“一江,”阮問天制止了一旁的週一江,他算是看出來了,週一江這個火爆脾氣,跟韓靂鬥嘴肯定是個吃虧。“小夥子,這算是你的執念嗎?”阮問天突然高深莫測的問道。
“執念,您要這麼理解我也不反對。”韓靂回過頭,盯着阮問天左手邊的老者寒聲道:“我勸您停止現在的舉動,不然下一次您可不是擦汗這麼簡單了。”
老者突然“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瞪大眼睛驚恐的看着韓靂。
剛纔老者突然向韓靂與阿虎發動精神攻擊,結果他的意念還未到韓靂的大腦,猛然就受到劇烈的撞擊,就好像一個奔跑的人突然撞到一堵岩石牆上,老人渾身氣血翻滾,最終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阮校長,不知道你們還想試什麼,我說了,你剛纔的後半句話如果不說,我們兄弟現在就離開。現在,我再加一句,如果您還想背地裡在試探我們兄弟,那出了什麼事可別怪沒有提前通知您。”這一次韓靂的聲音變得極其平靜,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韓靂極度憤怒時纔有的表現。
“小夥子,你很不錯,你的兄弟也很優秀,年輕人,火氣不要這麼大,把你叫到這裡,總歸是有我們的目的,對你來說也絕對不是壞事,而這件事往大了說可謂是涉及國家機密,我們小心一點,謹慎一些,難道不是應該的?不過,你放心,對你們兄弟的測試已經結束了,接下來,我們是不會出手了,但別人會不會出手,我老頭子可是做不了決定。”阮問天看也沒看吐血的老者,依舊滿臉笑容的盯着韓靂與阿虎,如同在觀賞兩塊罕見的珍寶。
涉及到國家機密?韓靂還真想不到一所體校能與什麼樣的國家機密扯上關係,不過看阮問天的樣子不像在撒謊,那到底會是什麼呢?
壓下心頭的好奇,韓靂臉上恢復了似笑非笑的神情,開口說道:“在帝都體校,還有什麼是您這樣的大校長做不了主的?”
“年輕人,你太看得起老頭了,我是校長不假,但體校卻不是我家的,它是國家的。”阮問天似乎有些落寞的說道,但很快有恢復了滿臉的笑意,指了指一旁的黑洞,挑釁着問着韓靂:“今天帶你來的目的就在下面,你們兄弟有沒有膽量下去呢?”
“下去,爲什麼不下去。”韓靂沒有絲毫猶豫,既然阮問天說下面的事與國家機密有關,韓靂覺得這對自己來說絕對是天賜良機,一旦把握住,自己在帝都的日子只怕要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請吧!”阮問天做了個請的姿勢,帶着週一江與那位老者率先走了進去。
韓靂深吸口氣,拍了拍一旁的阿虎,跟在阮問天身後,鑽入那黑色的血盆大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