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刀被留在了黑虎老六的家裡,就連他帶來的那幾個兄弟都被留了下來。
黑虎幫老大親自到老六家裡接見了陳小刀,在陳小刀一番表態與順從後,陳小刀被留在了陵水。
雖然覺得有些委屈,但陳小刀也明白,只有自己被當做人質留在這裡,才能讓小刀會置身在陵水這股漩渦之外。
現在陵水的局勢已經不是哪一個能掌握了,一旦開戰,整個陵水市範圍內沒有人能逃脫。自己留在這裡除非黑虎幫被徹底打敗,有新的話語人產生,那時候小刀會纔可能會受到牽連。
不過,到時候只要把責任都推到黑虎幫身上,就說自己是被扣押的,相信那時小刀會的損失不會太大,畢竟小刀會掌握的三個地域都是陵水黑金的盛產地,沒有誰會無視那裡的財富的。
現在自己被黑虎幫扣留的消息應該已經傳遍整個陵水,再加上韓靂在外面的運籌帷幄,陳小刀相信這一次小刀會只會得到利益,損失只會是別人的。
另一邊,妖狐把手中的資源全部利用起來,各種各樣的人出現在這件事相關人員的客廳、廚房與臥室中。
小刀會雖然沒有直接參與這次陵水之亂,但韓靂在這件事上的參與比起幾大勢力來說有過之而無不及。
天鷹幫的老大被人打傷了,這條消息在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傳遍整個陵水。
兩天之內,陵水市兩大勢力的老大接連被行刺,之前與他們三足鼎立的黑虎幫一時成爲人們的懷疑對象,整個陵水市風聲鶴唳。
身處酒店的韓靂看着傳回來的消息整個人都變的輕鬆起來,“這把火應該能把局勢燒得更旺一點,就算熊鷹與天鷹想到這是有人嫁禍,但他們應該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的,之前的三足鼎立變成二打一,這是一個藉口,一個再完美不過的藉口。不過還差一點,需要讓那第四股勢力也參與進來,而且保安部現在的態度實在太曖昧了,一定要小心鷸蚌相爭,漁翁才能得利。”
果然如韓靂所料,雖然天鷹幫老大也認爲黑虎幫不會蠢到在這個節骨眼上襲擊自己,但這是一個機會。在找熊鷹商量後,雙方一拍即合。
其實,從分裂後還保留天鷹幫的稱號,就看得出這位天鷹老大與熊峰的關係要好於黑虎老大。既然師出有名,兩家立即整合人手,開始向黑虎幫的地盤挺進。
黑虎幫第一時間收到消息,雖然知道自己被冤枉,但黑虎幫上下也明白這個啞巴虧只能往下嚥,任何解釋都是蒼白的。現在全幫上下進入最高級別警戒狀態,一些不重要的場子黑虎幫直接就放棄了,雙方大戰在夜幕降臨前一觸即發。
此時的韓靂根據妖狐提供的情報,來到陵水市一處破舊的祠堂外,這座祠堂修建的時間超過百年,但香火一直都不怎麼旺盛,也沒有和尚、道士與尼姑等人來開壇,一直以來都破舊不堪,好多陵水人都不知道在自己市區郊外還有這樣一座祠堂。
但韓靂卻不敢小覷這座不顯眼的祠堂。
根據情報,這座祠堂是十五年前消失的五大家族死去之人牌位的存放地。
熊鷹猜測的不錯,五大家族那一役雖然死傷無數,但還有一部分漏網之魚,這些年靠着以前的人脈與財富又建立一番不小的事業。
這些年,五家的倖存者組成了一個大家庭,行事較以往低調很多,而且發展的重心也轉移到政界,商界的發展都是適可而止,再也不像當年那般霸道。
打了一個手勢,韓靂身後立即閃出十幾名身穿黑衣的大漢,這些人的穿着打扮與熊鷹身邊的保鏢一致,唯一的區別是這些人都留着長髮,在昏暗的月光下正好將臉部擋住。所有大漢手中都拎着兩個小桶,裡面傳出的味道讓韓靂感到一陣反胃。
“兄弟們,給我往裡衝,一個都不放過。”在寂靜的夜裡,韓靂這一嗓子格外響亮。
隨着他的命令,這些黑衣人立刻如下山的猛虎般衝勁這破舊的祠堂。
祠堂的門本就搖搖欲墜,這一次的衝擊直接將祠堂的門撞碎,整個祠堂在這股黑流的衝擊下彷彿一晃。
不過,就在韓靂聲音響起的同時,祠堂裡突然亮起了燈光,十幾個還未休息的中年人吃驚的看着衝進來的黑衣人,一時失了神。
“操傢伙,動手,有敵人來了。”看到五大家族的人一時失了神,韓靂不免有些替他們着急。
怪不得當年被人屠了全家,現在陵水市都被熊鷹攪翻天了,這些人在這麼重要的地方的守衛卻如此鬆懈,沒辦法,韓靂只能替他們喊一嗓子了。
韓靂的叫喊讓那些中年人回過神來,這些被看做五大家族高手的人立即拿起武器開始防禦,有兩個人更是直接退回祠堂開始打電話求救。
只不過,他們養尊處優的日子過得太多了,在妖狐的這些手下面前,這些中年人根本不堪一擊。
剛一照面,就有五、六個人躺在地上動不了了。要不是韓靂之前下命令不許下死手,估計這些人直接就讓廢了。
“往後退,我們的人馬上就到。”之前退回去的兩人見到場上形勢不對,立即招呼同伴往裡退。
想要就入祠堂,只有一道門,在他們看來,這裡易守難攻,只要稍微拖延一番就可以等到援兵了。
只是,他們的想法是美好的,但卻正好遂了韓靂的心願,十幾個黑衣人在祠堂門口停下,所有人把之前放在大門口的小桶提過來,掀起桶蓋後一股惡臭傳來。
“他們要幹什麼,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臭?”原本以爲黑衣人會放火,但聞到味道後祠堂內的人立即意識到不對。
只是,他們還來及反應,鋪天蓋地的不明液體從門外潑了進來,整個祠堂充滿惡臭,那些錦衣華服的中年人被逼向後退去,直到退到先人們的牌位前面。
“糞便,是大糞,這幫畜生拿大糞潑我們,他媽的,一定是姓熊的那小雜種,兄弟們,往前衝,不能退了,在退祖宗的牌位就保不住了,跟着我往前衝。”中年人中一位領頭的現在發現了問題。
這些黑衣人來的目的就是羞辱他們,那着糞便潑祖宗牌位,這種最骯髒的行爲,除了熊鷹,五大家族在想不到其他人,在聯繫眼前這些人的穿着,這個頭領再笨也猜到來的是什麼人。
似乎被裡麪人的喊聲所刺激,外面潑進來的大糞更猛烈了,這些中年人根本衝不出去,他們的祖宗牌位現在也全部遭殃。
而且外面那些人好像被戳破身份後狗急跳牆,一部分人取出武器,有兩人都把槍舉了寄來,看樣子,一旦潑完大糞,這些黑衣人就要滅口了。
就在這時,突然想起了密集的汽笛聲與腳步聲,外面的黑衣人胡亂向祠堂內開了幾槍後很“不甘”的逃了出去。
一陣嘈雜聲過後,祠堂內重新有人走了進來,不過不再是黑衣人,這一次有七、八個穿着得體,舉止優雅,在陵水電視臺不時能露個臉的大人物走了進來。
祠堂內的惡臭讓這幾個大人物倍感不適,在看到祠堂內的一片狼藉與那些叔伯輩的中年人狼狽的躺在地上後,一個脾氣暴躁的大人物直接開口叫罵。等他們看到自己祖宗牌位上流淌着閃着紅色的糞便後,即使脾氣最好的一位也暴怒了。
祠堂很快被這些大人物帶來的人給清理完畢,那十幾個中年男子也洗漱乾淨重新來到祠堂,雖然撒了名貴的香水,但他們總覺得自己身上散發着惡臭。
祠堂內陷入短暫的沉默,所有人臉上都充滿憤怒的神情,整個祠堂內等瀰漫着火山爆發的前兆,但所有人都在等,都靜靜地等待着。
大約過了半小時,祠堂的後牆開出一道門,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在一個年強女郎的攙扶下從陰暗的後牆處走來。
所有在場衆人全部起身鞠躬請安。
老人顫顫巍巍的走到祠堂正中間的椅子處坐下,好像這樣的動作對他來說都十分費力,一陣氣喘後老人揮揮手示意衆人就座。在吸了幾口女郎遞上來的藥物噴劑後,老人的臉上才恢復了正常的神色。
“魏一,說說吧,怎麼回事?”老人指着之前在襲擊祠堂時最先反應過來的中年人說道。
當年那個血雨腥風的二十四小時,五大家族絕大部分人都成了亡魂,剩下人的全部聚集到一起,他們摒棄了原來的姓氏,全部改姓魏。他們告訴自己,從此以後,他們就是行走在人世間的孤魂野鬼,家沒了,根也沒了。
“六叔,應該是這兩天鬧騰的厲害的那個熊家兔崽子乾的。”魏一將之前發生的一切描述給在場衆人,特別是講述了在他發出呼喊後黑衣人們想要滅口的舉動。
“一個小崽子,當年就不該把他留下,想不到現在還成了氣候。”趕來救助的人中帶頭的那位恨聲道。
那件事距離現在不算遙遠,當時他們都知道發生了什麼,雖然最終案子沒有一個明確的結論,但熊峰是一定逃脫不了干係的。
“魏央,別那麼大火氣,發火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我們的祖宗牌位都讓人給潑上狗血與大糞了,這件事不要急在一時,仇,我們一定要報。如果真是那小崽子所爲,那也就是我們討債的時候了。不過,他身後的那位我們現在惹不起,還是要注意一些,查清楚了,不要讓人把我們耍了。”隨着老頭子的話說完,他手中的藥瓶被直接捏成粉末。
看得出,他十分氣憤,然而卻沒有被仇恨衝昏頭腦,見識了那一幕慘案,現在發生的這些老人還是能承受的,現在最要緊的是查清楚這些到底是誰幹的。
只是,他的話剛落地,就有一名手下急匆匆地跑進來彙報,熊鷹的手下在與黑虎幫開戰的時候,把他們在陵水的所有商鋪全部挑了。而剛纔從這裡跑出去的十幾個黑衣人也參與了這場行動。
只是這個小廝的彙報的時候漏了一句,從這裡跑出去被他們監視到的黑衣人是全部散開,以單個個體去混跡到那些被砸的商鋪中的。一句最重要的話就這樣被他忽略了。
“啪,”一個茶杯在地上碎裂,老人突然失去了剛纔的從容。
現在是人就知道剛纔的事就是熊鷹乾的,辱人先祖靈位,在陵水這片地界,這是不死不休的表態。老人在好的涵養也坐不住了,而且他也必須有所行動了,下面的人已經處在暴怒的邊緣,如果自己在一味的示弱,那這個大家長怕是自己也做不下去了。
“魏一,召集所有成員到我家開會,既然別人不讓我們活,我們也不會給他餘地,既要戰,那就戰,我們五大家族還沒怕過誰。”這一次老人直接提到五大家族,下面那些人隱藏在骨子裡的仇恨被徹底點燃,近段時間來面對熊鷹的挑釁委曲求全的屈辱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了。
陵水的夜,起風了,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