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長成 第十六節 抉擇

端午節過後第二天,韓靂像往常般來到李叔家,這一天不同以往,韓靂沒有按照預定的課程進行訓練,而是輕輕敲開李叔的房門。今天,韓靂有重要的事情要與李叔商量。

“你昨晚沒好好休息,出什麼事了?”看着韓靂一臉憔悴的樣子,李叔有些心疼的問道。

韓靂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李叔他家裡發生的事情,甚至他把一些沒有告訴母親的話也告訴了李叔。他相信,李叔會給自己一個讓人滿意的建議。

“你想做什麼?”李叔聽完韓靂的敘述後,略微沉思後問道。

“我想掙錢養家,最好能夠不漏痕跡幫助父親找一份體面的工作,讓他能夠重拾他的自信。”沒有絲毫猶豫,韓靂直接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我明白了。”李叔面帶微笑點頭道,“知道賺錢養家的同時能夠顧及你父親的感受,韓靂,你真的很不錯,你確實長大了。跟我來吧。”說完李叔便轉身向裡屋走去。

跟在李叔身後,韓靂也明白了今天的自己與昨天的自己最大的區別:責任。

今天以前,韓靂雖有成年人的智商卻沒有成年人的擔當,生活上自己比較依賴父母,遇到大事,自己首先想到的是李叔,自己從出生到現在除了在韓雪的事情上自己做決定外,其他事情或多或少都受到周圍人的影響。然而今天來到李叔這裡,韓靂想的不是自己,而是他的家,是他的父母,是一個男人在成年後應該承擔的掙錢養家的責任。

從今天起,韓靂將徹底與告別自己快樂的童年,以後他將把屬於自己的責任一肩扛起,雖然有點早,但韓靂認爲自己應該這麼做。

裡屋是李叔的臥室,屋子裡除了一張牀與一把椅子,再有就是供奉着一塊靈位,是王二狗的,按李叔的話說在夜深人靜時有王二狗陪他說話也不錯。

示意韓靂坐到椅子上,李叔從牀底下拉出一個紙箱並把它推到韓靂面前,拍拍手道:“這是給你準備的,之前一直覺得時候不到,按我的想法,等過個兩、三年在給你,但你父親的事給了一個契機,我認爲現在可以給你了,打開看看吧。”

聽完李叔的話,韓靂略帶好奇的打開了面前的箱子。箱子裡有兩類書,一類外面包着白色書皮,另一類則全部包着黑色書皮。

看到這裡韓靂擡起頭略微有些迷茫的看着李叔。

“打開看看吧,看完你就明白了。”李叔含笑道。

韓靂總覺得今天的李叔似乎特別高興,但沒有細想,便取出一本包着白色書皮的書認真閱讀起來。

這一箱子書韓靂看了整整一天,期間李叔走了,阿虎來了給王二狗上了支香,靜靜地看了韓靂十分鐘,見韓靂沒有絲毫反應便自己出去了。

午飯的時候韓雪也來了,任憑她怎麼叫喊,韓靂都沒有反應,但小姑娘很懂事,沒有胡鬧,在給韓靂送來午飯後便悄悄退出,順帶還把門給帶上,防止阿虎再來打擾韓靂。

晚上,華燈初上,韓靂放下手中的書,揉揉發澀的眼睛,看看空空的紙箱,在看看散落在一地的書籍,不禁陷入了更深的思考中。

晚飯時,李叔並沒有讓人來叫韓靂吃飯,今晚的夜特別亮,漫天星辰環繞在月亮四周,皎潔的月光從窗口走進來,把韓靂盤坐在地上的身影拉的特別長。

“吱啦”一聲推門聲把陷入沉思中的韓靂喚醒過來,李叔慢慢地走了進來,看到韓靂睜開雙眼,李叔問道:“想好選什麼了嗎?”

“想好了,只是我想問一下,路,真的是圓的嗎?”韓靂擡頭看着李叔道。

“是圓,是直,全在你一念之間,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有路了。你擔心自己一條路走到黑?”李叔含笑道。

“是的,我擔心自己在一條路上越走越遠。選擇白,起步比較困難,靠着這些您教我的知識,剛開始的時候能先解決溫飽,之後我相信我們會越來越好的,但一旦我在這條路上走到極致,有權有勢有錢了,那麼我還會想去轉頭,去經營另一條路以達到之前您所期盼的結果嗎?”韓靂頓一頓,接着說道:“如果選擇黑,剛開始我會聚集大量的錢財,但在這條路上一直走,走到最後我會成爲什麼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牢獄之災,還是橫死街頭?而且到時候我該怎麼轉,如何轉,這些都是我的困惑。選擇白是讓我面對安逸做出選擇,選擇黑,是用生命在狂舞,李叔,我真的比較迷茫,一旦做了選擇就是走上兩條完全不同的路。但殊途同歸,最後會出相同的結果,可,李叔,會嗎。”

“韓靂,你能想到這些說明你長大了,懂得權衡了。我給不了你建議,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一個不見諸於各類史書中的故事。”李叔沒有直接回答韓靂的問題,而是轉過身,擡頭看着外面的星辰,整個人陷入了深深地追思中去。

“我的上一世生活在我們大漢國建國前的那段歲月,那是一段英雄輩出,豪傑齊現的歲月。從二百年年前第一次爆發農民起義,大洪國便陷入內憂外患的境地,在近五十年的時間裡,各種人物你方唱罷、我方登臺,但他們都無法拯救這個疾病難返的國家,各種能人志士在這段時間裡用大智慧、大毅力不斷渴求尋找出一條救國存亡的路,但他們都失敗了。直到蘇東海出現,這個國家纔有了新生的希望。”看到韓靂疑惑的目光李叔停了下來。

“蘇東海?他距今也就不到二百年的時間,李叔,你曾與他一起戰鬥過?”聽到李叔提到“蘇東海”三個字,韓靂罕見的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從大洪國覆滅到大漢國建立這段歷史時期,蘇東海是絕對的風雲人物,說他是最偉大的人物也不爲過。

韓靂一般很少崇拜一個人,但蘇東海絕對是韓靂心中的偶像,在韓靂心中蘇東海就是超一流的人物,是真正靠一己之力推動社會進步的人傑。據說如果不是他英年早逝,大漢國的第一任領袖非他莫屬。

“對,就是國父蘇東海。”李叔帶着追憶緩緩說道:“蘇東海將軍出身在大洪國一個九等將軍之家,他的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戰死沙場,他幫着母親照顧自己的弟弟妹妹,在他十五歲時,趕上了大洪國末期的第一次起義,那次起義中將軍被強徵到一支當地的起義隊伍中。雖然年齡小,但是金子總會發光,很快,將軍就表現出自己卓越的軍事才能,帶領他所在的部隊打了好些勝仗,但由於敵我力量過於懸殊,將軍他們所在的起義部隊很快被剿滅,將軍靠着戰友的掩護逃了,我也是在那時候跟隨到將軍身邊的。”

李叔似乎一時間又回到了他跟隨在蘇東海將軍身邊熱血奮戰的年代,竟不知覺的停止說話,沉靜在一種幸福的回憶中。

韓靂沒有打擾李叔,就在那裡默默的等待。

良久李叔纔回過神來,帶着歉意對韓靂說道:“走神了,讓你見笑了。”

“沒關係,李叔,跟在蘇東海將軍身邊的日子一定是驚心動魄,讓人無法忘懷的歲月。”韓靂看着李叔說道。

“是呀,那段歲月真的讓人難以忘懷。”李叔感慨道,“將軍雖然帶着我們逃離,但他的心仍在國內,當時的大洪國政治腐敗,貪官橫行,橫徵暴斂,民不聊生,整個國家已經走到了滅亡的邊緣。在剿滅他們那次起義後不久,大洪國便爆發了更大規模的暴亂,這一次暴亂的起源不是農民,是貴族,整個國家都亂了。將軍胸懷大志,心繫祖國人民,爲此,他開始尋找幫助,尋求外來的力量幫助他回國,去拯救深陷水深火熱中的人民。”

“這段歷史我讀過,據說蘇將軍在美國經過十年的努力,創立了第一隻軍事武裝—黑旗軍。”韓靂接着李叔的話說道。

“對,你說的對。”李叔笑吟吟地看着韓靂說道,

“這,難道不是靠着將軍去各地演說而獲得支持的嗎?”韓靂遲疑道。

“那是書本上說的。”李叔不屑的說道,“將軍是靠着自己的拳頭生生把那幫人給打服帖的。”

“靠拳頭,難道是?”韓靂有些興奮道。

“對,如你所猜。將軍剛開始也希冀如書中所講的那些大政治家一樣,靠着自己的演講來獲取幫助,但現實澆滅了將軍的熱情,將軍認識到只有實力纔是說話的底氣。

“就是由大秦國開始就在全世界範圍內廣開香壇的軒轅門?”韓靂問道。

李樹點點頭,繼續說道:“將軍加入軒轅門後靠着自己的努力與才華,用不到五年的時間成爲軒轅門第四十九代魁首。之後,將軍一改以往軒轅門獨善其身的習慣,廣泛發動自己門下弟子滲透到社會各個階層,到將軍向美俄國提出軍事援助的時候,在美俄國國會中有五分之二的議員是軒轅門弟子,至於商界、軍界等更有無數軒轅門弟子,其中爲大漢國創建第一支飛虎隊的李約瑟當時就是軒轅弟子。所以,與其說是美俄國支持將軍,不如說將軍回國發動革命是靠着自己的實力。”

李叔徐徐給韓靂講述了一段令人吃驚的歷史,這段歷史韓靂聞所未聞。

“我給你講這段鮮爲人知的歷史是想告訴你,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將軍當年就是由軒轅門起家,至於那些由白開始的例子我想都不需我給你講,歷史中都已把這些人歌功頌德了無數遍。所以,怎麼起步的抉擇在你,在你以後的心,將軍當年坐擁世界軒轅門後依然心繫黎民,爲創建新的國家嘔心瀝血,直至身死。所以,你的心纔是我們命運最終走向的導航。”說道最後,李叔都有些歇斯底里了。

此時的韓靂臉上再也沒了剛纔困惑不解的神情,在聽了李叔的話後韓靂有了自己的抉擇,一個關乎整個大漢國變革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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