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把阿虎託付給韓靂後,他並沒有立即帶走阿虎,而是將阿虎繼續留在王二狗身邊,至於怎麼處理王二狗,韓靂已經不再去思考,一切都已過去,在自己被王二狗打暈的時候他們之間便兩清了。
不僅阿虎沒有跟着韓靂離開,李叔也住到了王二狗那破舊的平房內,並告訴韓靂以前的小區就不回去了,以後他們的窩就安在這裡。
剛開始韓靂還有些不解,等父親帶着自己去幼兒園報道的時候韓靂才知道原來自己所在的幼兒園就在王二狗家旁,李叔住在這裡是爲了更好的教導自己。
離開王二狗家時已是深夜,但韓靂並沒有回家,在那份名單上還有一個人—劉一水,金華集團在王石縣的負責人,是王石縣名副其實的實權派,被稱作王石縣的“地下城主”。
按照李叔收集得來的情報,韓靂他們小區的拆遷計劃就是劉一水授權制定實施的。按理說企業的發展是以追求利益爲目的,金華的策略韓靂並沒有資格去評價,甚至就是這位劉一水制定拆遷計劃也沒有什麼問題,當時的暴力拆遷估計也不是他的本意,但血案已經發生,而且事後金華集團以及劉一水對當時發生的狀況絲毫悔意,依舊按照預定的計劃計劃,強制拆除了韓靂他們的小區。韓靂不能忍受他們作爲大企業對普通老百姓生命的漠視,因此韓靂也爲這劉一水與金華準備了一份小小的禮物。
當韓靂從劉一水家出來時不禁對金華這樣的大企業另眼相看,劉一水僅僅是金華在王石縣的負責人,但在他家裡韓靂竟然見到了不少於一千萬的現金,其他金銀首飾、古玩字畫也有好些。韓靂很不客氣的從其中取走了二百萬現金,用來給那次失去生命的鄰居們作爲撫卹金。
同時,韓靂利用劉一水老婆的手機報警了,進化集團地方負責人家中有如此鉅款,失竊後還報警,韓靂相信警察、紀委與新聞媒體肯定非常樂意關注。另外,韓靂還把劉一水保險櫃內一套在各地旅遊所拍攝的影集給相關部門發過去,做完這些,韓靂才徹底消失在了王石縣的夜幕中。
接下來一段時間,韓靂對劉一水這個隨意的一個行動對金華乃至全國各大國企造成了無法估量的影響。劉一水失竊加公款旅遊一經曝光,霎時在社會上形成一股輿論漩渦,金華集團以及其他大企業一時間遭遇信任危機,而大漢國的最高首腦在事情發生後的第二天下達了“清除人民企業蛀蟲”的命令,一時間一股反貪污腐敗的廉政行動在全國各大國企內進行。
劉一水的結局與對金華的影響都在韓靂的預期之內,完成這一次行動後,韓靂並沒有得到預期中的快感,相反他在見識了各種醜惡的現象後反倒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不過他的思考很快便被打斷了
一天夜裡,韓靂在王二狗到家的路上就被一聲嬰兒的啼哭聲驚擾了。現在的王石正處在最寒冷的季節,而且這麼晚出現嬰兒的啼哭聲饒是韓靂膽大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韓靂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剛纔在聽到這聲啼哭的時,韓靂雖然一驚,但緊接着心頭傳來的舒適感就如同第一次見到李叔般,韓靂覺得必須要去查看個究竟。
最終韓靂來到路邊的一座公園,在這座公園最大的一顆松樹下,而眼前的景象讓韓靂不禁一怔。
此刻,在韓靂面前,一條在縣城內不常見的蟒蛇正盤成一圈,在那個圈內躺着個不着寸縷的嬰兒,一頭母貓正用自己柔軟的皮毛不斷的摩擦嬰兒的皮膚來給她取暖。一條大狼狗則如同忠實的衛士般守護在蟒蛇邊上。康樣子,這三種完全沒有交集的動物竟全都在用自己獨有的方式保護着這個嬰兒。
韓靂的的到來打破了這裡的寧靜,在他出現的瞬間大狼狗立即弓起身子,雖未發出任何叫喊,但這種沉默的低吼更讓人感到害怕。而那條蟒蛇則昂起頭不斷的吐出信子,擺出了一副戰鬥的準備,那頭母貓則不理會韓立的到來,繼續幹自己的工作,彷彿這裡的一切都無法影響到它。
“有意思,本該冬眠的蟒蛇竟然會攻擊,這貓狗也明顯不凡。拿着被它們保護的嬰兒又有什麼不凡呢?”韓靂看着眼前的一幕自語道。雖然這裡明顯透漏出一種詭異,但韓靂還是選擇去查看一下這個對自己有着吸引力的嬰兒。
大狼狗、蟒蛇還有通靈的母貓都無法阻擋韓靂的步伐,而且那些動物似乎在韓靂身上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在被清理出去後它們雖然依舊在四周徘徊,但卻不敢靠近。
此時,韓靂纔算看清大樹下的這個嬰兒,明媚的雙眼,稀疏的幾根頭髮,一具看起來不過兩月大小的身體,本該很普通的樣子但躺在地上就有種說不出的靈動。
鍾靈毓秀,第一眼看到這個嬰兒韓靂便被這個女嬰的靈動所感染,而地上的女嬰在看到韓靂出現後竟停止了哭泣,轉而笑了起來。韓靂心頭則涌起一股難言的親切。
“看來你與我命中有緣,跟我走吧。”韓靂看着地上的嬰兒自語道,而那女嬰似乎聽懂韓靂的話,竟不斷的點頭。
伸手抱起女嬰,韓靂竟感受不到絲毫重量,但來不及仔細研究,便轉身回到王二狗家,韓靂覺得這女孩太特殊了,應該讓李叔看一看。
韓靂轉身離開時,原先在保持供給狀態的大狗們在聽到女嬰的笑聲後竟主動給韓靂讓開一條道路。
“我會照顧好她的,你們放心吧。”韓靂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見到那一幕後便隨口說道,而它們似乎聽懂了韓靂的話,竟如人一般向韓靂作揖表示感謝,然後轉身變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真是怪事。”韓靂嘀咕道,看着懷中嬰兒單薄的衣物,韓靂加緊步伐來到王二狗家。
看到韓靂去而復返,李叔顯然有些吃驚,不過看到韓靂懷中的嬰兒後,李叔突然有種強烈的震撼。
韓靂作爲非常之人,在李叔眼中就如同皓月般光芒萬丈,但此刻他懷中的嬰兒在韓靂的氣勢面前不遑多讓,二人在李叔眼中交相輝映,如同真龍天鳳一般。
“韓靂,這是?”李叔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這是我撿的。”韓靂回答道。
把那女嬰放到牀上,蓋好被子後,韓靂向李叔詳細具體的講述了剛纔他遇到的情況。
聽完韓靂的話,李叔陷入深深地沉思,緊接着,她走到牀前把那女嬰身上的衣物全部脫下,伸出雙手很有節奏的從頭到腳在女嬰身上捏了一遍。
看到李叔如此謹慎,甚至不惜耗費心血動用失傳已久的捏骨斷生法,韓靂知道這女嬰的來歷絕不簡單。
良久,李叔總算完成了這套複雜的工序,停下時他已滿頭大汗。此時,不但韓靂,就是王二狗與阿虎也都已來到牀邊,除了阿虎外,其他人都看得出這女孩的不凡。
“韓靂,你抱上這女嬰時感覺如何?”李叔略帶疲憊地看着韓靂問道。
“舒服,說不出的舒服,感覺這女嬰就是我生命中最不可缺之人,抱上她我便一刻也捨不得放開她。”韓靂把自己內心真實的感受老實地告訴李叔。
“這就是了。”李叔頓了頓道:“這女孩本是十世善人,福澤無邊,但上一世她卻錯投爲狐媚轉世,成爲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造成生靈塗炭,戰亂不止,最終造成一國之覆滅。因此,這一世她轉世後本該遭受萬般劫難,最終挫骨揚灰。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在她出生之時,除帶來厄運外,她那十世善人所帶的福報也隨之而來,福澤與厄運共存於她的體內,現在這團氣運就如太極一般相互制衡,相互約束。而這女孩就是承載在太極的容器,福澤主外,只要是她身邊之人都可獲得她的好運,厄運主內,這嬰兒渾身骨短脈細,是天生的病秧子,只有活在上天眷顧之人身邊纔可通過借他人之福澤來彌補自身流逝的福澤,從而壓制厄運以保全生命。一旦這女嬰體內厄運當道,非但女孩暴斃而亡,與她在一起之人也必然死於非命。這女孩對於普通人她便如那福星,但偏偏普通人無法挽救她的生命,只有天驕纔可挽救她的生命,可對於那些天之驕子,本就鴻運當頭,不需借她的福澤,反倒是一旦她有什麼閃失便一同陪葬。因此,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第一,你收留這女嬰,讓她留在你身邊,靠你的福澤來留住她的生命;第二,立馬出去把她溺死在湖泊中,她雖已與你有些許因果糾纏,但我還是有把握處理掉的。”
“李叔,她是不是上天的棄兒。”韓靂沒有立即做出選擇,反而問了李叔這樣一個問題。
“你明白了?”李叔看着韓靂道:“不錯,她們這類人就是天之棄子,因爲上天也不知該處理這些善惡交織的人,便把她們的命運遮擋,讓她們生死全靠自己。”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既如此,這女嬰我收了。”韓靂摸着女嬰的臉,心痛道。
“你既做如此決定,便要做好與她生死相伴,她雖對你無用,但對於你身邊之人無疑是福星當道,但我希望你能善待她就夠了。”見韓靂斬釘截鐵般做出決定,李叔也沒說什麼,只叮囑韓靂好好對待這女嬰。
“李叔,我會的。她是我雪天遇到的,以後就是我妹妹,叫韓雪。”韓靂看着那女嬰,用自己最溫柔的聲音說道。
那女嬰似乎聽懂了韓靂的話,在得知自己名爲韓雪後又開心的笑了。
看着女嬰那天真的笑容,韓靂整顆心都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