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方風雨會武昌

在這個夜晚裡,激戰還在繼續。

雨辰衛隊的幾十條漢子,自從翻上了碼頭,就真的如馮玉祥所叫的一樣開始各自爲戰了。碼頭港務處的汽燈已經被流彈打碎,只有炮彈爆炸的火光隱隱映照出他們的身影。民元式手榴彈在這種短兵相接的戰鬥中大顯威風,三四個機槍陣地就是這樣被拿下來的。

十幾個士兵朝那兩門一直在發射的野炮衝了過去。那裡的炮彈銅殼已經堆了一地,護衛的步兵幾十條步槍響成一片,子彈嗖嗖地壓得衝過去的兵士們擡不起頭來。

馮玉祥光着膀子跳進了一處機槍陣地裡,一拉機柄發現還能用,掉轉槍口就朝野炮陣地猛射,子彈傾瀉在麻包和火炮護盾上面,各種響聲交雜成一片,不時有鄂軍被打到。幾個衛隊的弟兄在火力掩護下摸了過去,揚手就是幾枚手榴彈投了過去,轟轟幾響,炮手們頓時就飛上了天去。兩門炮的火力啞了下來。

壓制着船上的火力一減弱,被打得很苦的贛軍官兵們就吶喊着衝了下來,步槍的刺刀反射着火光,亮閃閃的一片。

港務處的鄂軍預備隊也從各個藏身的地方衝了出來,大概是在軍官的嚴令下反擊。好容易在碼頭上設伏成功,現在居然給這些贛軍衝了上來,無論如何也要把他們打下去!

這時就考驗雙方軍隊的戰鬥力和決心了,贛軍這時已經是背水一戰,有進無退,連歐陽武這個師長都滿臉是血地在後面大喊大叫着指揮。要不是幾個手下拖着他,估計也要衝上去了。

而鄂軍這麼有利的態勢,居然還被贛軍打了上來。雖然人多,那種反衝擊的決死心態卻沒贛軍那麼厲害,只是緩慢地朝前擁動着,不時停下來放兩槍。

幾枚手榴彈又投了過去,當先的鄂軍士兵被炸倒一片,不知道誰喊了一句:“這是民黨的炸彈隊啊!”頓時鄂軍本來就不堅決的反衝鋒就垮了下來。這時馮玉祥的機關槍也掉了過來,對着這麼密集的隊伍都不用瞄準了,嘩啦啦地把剩下百多發子彈全部傾瀉了出去,幾乎是顆顆咬肉。鄂軍的慘叫聲越發的大了,都朝港務處的三層洋灰樓擁去。

一個鄂軍軍官帶着金邊軍帽,在那裡氣得眼睛都紅了。他左手馬刀,右手是自來德手槍,站在港務處大樓門口一邊揮舞一邊大喊:“都他孃的給我回去!把他們壓下去,每人十塊大洋!十塊大洋!”

啪地一聲槍響,一發七九尖頭彈從他的頸子上穿了過去,血從他的頸後噴濺出去老遠。那軍官搖晃一下,捂着頸子就倒了下去。沒人指揮彈壓的鄂軍更是亂了陣腳,有的踩着那軍官的屍體衝進樓裡,有的乾脆扔了槍就向碼頭外面跑去。

贛軍則意氣風發,吶喊着縱橫馳騁,一直壓進了港務處的大樓裡面。這些被殺紅了眼睛的江西兵,已經沒人喊繳槍的話了,見着能動的鄂軍士兵就是刺刀子彈地招呼。三層的洋灰樓從上到下槍聲和慘叫聲響成一片。

馮玉祥在大樓門口一把拽住了歐陽武:“歐陽師長,現在咱們要趕緊整頓隊伍,防止敵人再反撲!你看現在,還有側射火力在打我們。鄂軍幾乎武昌的所有主力都在這裡等着咱們了!碼頭的隊伍給咱們打垮了,不過團把人,外圍肯定還有一兩個團!咱們先穩住陣腳!”

歐陽武已經狀若瘋狂了,鞋子都跑掉了一隻。他紅着眼睛看着馮玉祥,一發流彈從他們身邊掠過,打在洋灰牆上濺起點點星火,兩個人都沒有彎腰閃避。歐陽武喊道:“鄂軍豆腐渣!咱們一衝就垮,還怕他們有多少人?”

馮玉祥一指身後:“你看看我們弟兄也打成什麼樣子了?咱們偷襲已經失敗了,外圍地勢開闊,敵人建制完整又有準備,出去也是找死!”

歐陽武回頭望去,自己的船隊有幾條已經被打燃了,映照得一江都是流動的火光。藍色軍裝的贛軍兵士的屍體在船上堆積如山,江面上浮動的也全是屍體,血將幾條棧橋都染紅了。

這次偷襲失敗,雖然靠着蠻勇拿下了碼頭,但是兵士們的士氣也該三鼓而衰了,而且傷亡實在是太慘重了……雖然沒有統計,但是兩個人都明白,兩千人的一個完整團,現在能有八百戰鬥兵能堅持作戰就不錯了。

歐陽武點點頭,總算冷靜了下來:“那成!我去整理隊伍,馮隊長先去集合你的弟兄,這次能僥倖登岸,真的是全仰仗你了!”

到了快天亮的時候,贛軍終於整理好了隊伍,蒐集了彈藥,沿着碼頭佈置好了防線。晚上一夜的混戰,戰死六百多人,負傷五百多人。現在傷者也是無醫無藥,那些重傷的熬不了太久,馮玉祥的衛隊一中隊,傷亡也超過了半數。

鄂軍在碼頭直接設伏的兩個營幾乎被全部殲滅,活着的很少,但是在外圍還有兩個團的番號隊伍,對他們形成了包圍之勢。炮彈不斷地打過來,凌晨的時候也發起了衝鋒,卻被贛軍打退。

昨天晚上,湖北將校團一百多人的雜色隊伍當真先控制了碼頭,但是船隊卻遲遲未到。黎元洪趕緊調遣部隊平息了叛亂,將計就計在這裡設伏,果然打了贛軍一個狠的。但是沒想到贛軍的戰鬥力着實比他的部隊強,還是咬牙硬衝了上來。

馮玉祥半跪在一個負傷弟兄的面前,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生命力在飛快地消逝。幾個還光着膀子的衛隊弟兄圍着他們,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只是安慰着他,沒事的,沒事的。

那人勉強睜開了眼睛,用蘇北口音艱難地笑道:“不就是死嘛……隊長,我在入會的時候發過誓,對這一天……有準備……現在老子娘被司令在榮軍農場裡養着,我很安心……弟兄們,青軍會,各自爲戰!我先走一步啦!”

這幾句話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精力,終於閉上眼睛,靜靜地等待着死亡的來臨。馮玉祥沉着臉站了起來,吩咐道:“其他受傷的弟兄要盡力照料好!不要幾天,贛軍就能來和咱們會合了,讓他們都能活着回去!”

這時就看見歐陽武疲憊地朝他走了過來,手上還拿着一件鄂軍的外套。馮玉祥才發現自己現在還像手下的弟兄們一樣,還光着膀子呢。江風吹來,久戰疲憊的身子也不由得一抖。

“馮隊長,現在碼頭上咱們的船裡有彈藥有糧食,鄂軍的進攻也有氣無力,不要幾天,咱們李都督就來和咱們大隊會合了,咱們得堅持住。”

兩人並肩視察着陣地,看着贛軍兵士們就着涼水在吃徐州軍糧廠生產的黃豆牛肉罐頭。看到師長過來,都起立敬禮,卻都被歐陽武按住了。

馮玉祥沉沉道:“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咱們不能堅持下去,就憑鄂軍想把咱們趕跑?那是做夢。只是沒有完成任務,我的弟兄們又傷亡那麼慘重,實在是心裡難受啊……這些弟兄,比我當年在北方帶的兵,強上不是一點半點啊……”

歐陽武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正尋覓着刺刀開罐頭呢,他臉上的血倒是擦乾淨了,但是眉頭上好大一道傷口,血跡幹在那裡,看起來有些怕人。

馮玉祥一笑,將從不離身的刺刀取出來,接過來幾下就把罐頭撬開了。歐陽武嘆道:“是啊,聽煥章兄你的口氣是北方人,原來在北洋軍待過?覺得北洋軍和江北軍到底有什麼不同?”

馮玉祥想了一下,搖頭道:“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在北洋我是營長,現在也還是個營長。北洋現在暮氣已重,兵士們,也不過大多是等着每月的糧餉……有些有志氣的同志……”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在心裡嘆了一聲。灤州起事,自己認識的有志氣的同志已經死得差不多啦。至於自己,那算是有志氣還是有野心?這個問題,恐怕自己才最清楚吧。

“……北洋的高級軍官則早已安享了很多年,大概都把軍隊看成是自己的財產了吧,要他們爲國家辦點好事情,那真是很難……至於江北軍,現在則是如日才升,正是最有目標也最有希望的時候。最主要的,是有個好的當家人,弟兄們都知道跟着他能做大事情。至於其他的,我是軍人大老粗,說不好。”

他也坐了下來,從歐陽武那裡拿過一個罐頭,開始狼吞虎嚥地吃起來。歐陽武卻沒了什麼胃口,停在那裡想心事。

是啊,雖然雨辰和李烈鈞都算是同盟會的人物,但是雨辰的作爲,明顯是佈局深遠。難道這未來的天命所歸,民意所向,都會落到他身上不成?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搖頭苦笑一下,這些還是太遠的事情,先把眼下這關過了再說吧。

這時在黎元洪的都督府內,卻是亂作一團。昨夜武昌碼頭的槍炮聲響了一整夜,他重兵在外,武昌的守備部隊不過是湖北第一師第四團,一個輜重營,一個工兵營,湖北陸小的一些軍官生再加上督署衛隊兩個營的兵力,在鎮壓了內應的湖北將校團之後,除了在自己身邊留了一連人,其他部隊都派到碼頭了,甚至連守漢陽廠的一營兵都調了過去。本以爲可以把偷襲的贛軍一網打盡,先挫挫李烈鈞的銳氣,只要堅持到北洋軍南下,他就可告無事。

沒想到一夜激戰下來,劣勢的贛軍居然衝上了碼頭,將第四團主力擊潰。剩下的兵力遠遠地將贛軍包圍住,只是從漢廠拖來山炮不斷地發炮,再不敢進攻了。鄂贛邊境的贛軍進展也很順利,到了上午這個時候,重鎮武穴已經有贛軍的炮彈落下了。

這個經歷過武昌起義苦戰,膽氣已經全部耗光的都督,正在安排人手搬遷督署的東西,準備先退到漢口去。督署內一片人來人往的雜亂樣子,公文電報丟得到處都是,通信兵也在收電話線,人聲鼎沸,又個個神色倉皇。

饒漢祥一直陪在黎元洪的身邊,他畢竟是文人,昨夜的槍炮聲嚇得他夠戧。雖然知道黎元洪從武昌跑到漢口對指揮部隊及穩定軍心大是不利,但是也沒勸他。兩人就在督署的小花廳坐着,一夜沒睡,都是精神頹唐的樣子。

一個軍官跑到了花廳裡面,喜氣洋洋地大聲道:“都督,大總統的電報來了!”

黎元洪一下跳了起來,劈手就搶過電報讀了起來,饒漢祥也趕緊湊過來看。黎元洪匆匆讀完,揚着電報朝饒漢祥笑道:“廣川兄!這下好了!這下好了!袁蔚亭反應很快,已經通電李協和讓他馬上返回原防了,還斥責了他!叫歐陽武暫時護理江西都督的位置,等候交代!讓李協和進京去!這下看他怎麼收場?”

饒漢祥把電報拿了過來,仔細地看了一下:“袁總統電報裡說現在陳宦當湖北軍務查辦使,黃興既然遲遲不就,名義自動取消……陳宦率中央臨時編成的第一軍南下?黎公,這不也是要你交代的意思嗎?”

黎元洪一下愣住,最後嘆了口氣:“交代就交代吧!夾在南北中間,我這個都督也當得沒意思得很……交給北方總比交給南方強些。北方袁蔚亭只要我的權,你看李烈鈞這個架勢,連夜偷襲武昌,那是要我的命!到了北方,我好歹還是個臨時副總統。就這樣吧,反正我問心無愧。”

饒漢祥替他想想,這個時候也當真毫無辦法了。南北雙方都要這麼一個位置,北方好歹還是中央,也只能交代了。無論如何,給李烈鈞拿去,怎麼也下不去這口氣。不過這次事情已過,這個恩主以後呼風喚雨的日子就結束了。一個空頭副總統,怎麼抵得上有兵有地盤的都督?以後也只有坐在北京,看南北雙方的廝殺爭鬥吧。

他又問了一句:“那咱們還搬不搬到漢口?”

黎元洪把眼睛一瞪:“當然要搬!京漢路運兵的速度咱們是知道的,陳二庵一個軍想全部下來,沒有兩個星期不成。這兩個星期,天知道李協和那個二愣子都督會做到哪一步?我到漢口去,這裡留參謀長王安瀾指揮,務必要把武昌的贛軍撲滅!只要咱們把贛軍擋在武昌外面兩個星期,北軍一到,咱們就能向袁蔚亭交差啦!”

李烈鈞是在武穴前線接到袁世凱的通電的。沿江支隊和中路支隊五個團都是朝武穴進發的,攜帶着大炮經過一夜急行軍,先鋒已經逼近武穴外圍了。湖北陸軍第一混成旅杜邦俊旅三千多人在那裡駐守,從上午十時起就開始接火了。正是進展順利的時候,突然後面追送過來這份電報。

他從馬上下來,接過了電報,也不過隨意看了三兩眼就揉成一團扔掉。朝左右的人笑道:“咱們決心已下,還有爲這份電報而回頭的?袁世凱那傢伙我是看清楚他了,不能對他退讓。手裡有了地盤和軍隊他就怕了!雨辰在江北當時把接任都督的倪嗣沖打回去,這老傢伙不也沒怎麼樣嗎?對他,還是要槍桿子說話!咱們同盟會就是要有個基地!將來大起事,發動二次革命,還要打到北京去!”

他笑笑站起,對身邊副官長吩咐道:“記我的命令!發動江西參議會向北京電請都督留任,另外再以我的名義發個電報。說我李協和因鄂贛局勢相關,現在湖北將校團因與黎都督內訌,李某不得不先赴鄂調停,等待中央湖北查辦使到來。李某不敢因國事而惜虛名,湖北事了,李某當束手待罪,屏息以待雷霆。”

他大略說完,朝自己副官長笑道:“我這樣說,有沒有一點雨辰通電的味道?”副官長也笑:“都督這幾份電報,比雨辰的要高明多呢。”

等到副官長離開去辦事情,李烈鈞又把參謀長叫來,讓手下把地圖攤開,皺着眉頭用馬鞭在地圖上畫圈子:“黎元洪現在還能在武昌發電報應和袁世凱,真不知道歐陽武他們現在怎麼樣了!鄂軍現在指揮還沒中斷,明顯咱們的夜襲腹心的計劃沒有成功!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啦,咱們已經是背水爲戰,北軍我估計是要南下的。但是仗打好了,門面上的事情是總能解決的!天下又不是他袁世凱一個人會說話!”

他馬鞭重重地敲打在武穴這個位置上:“鄂南那個支隊有湘軍配合,他們走咸寧不過是偏師,也是穩固湘鄂邊境,給譚畏三壯壯膽的意思。真正的主力還是咱們這兩個支隊!武穴拿下來,到武昌那就是快馬加鞭了。我們必須在三日內擊破當面敵軍,七日內殺到武昌!只要再能把北軍驅逐過武勝關,那時湖北就是咱們的地盤了!到時候不管是請哪位來主持,咱們背靠江北,就是和北方分庭抗禮的局面!這些天我們都要在前線督促部隊,只許前進不許後退!”

雨辰這些日子也是無時無刻不在關心湖北的局勢,其他的地方上面的公事都推給別人去處理。袁世凱的通電他也第一時間看了,同時也在很關心輿論風潮。

李協和鄂贛一正式開打,頓時就變成了報紙上的頭條新聞。還是罵李烈鈞和同盟會的居多,認爲他們破壞了國家難得的和平局面,眼見大選在即,此等作爲實在是大逆不道,要求中央早點發討伐令,將李烈鈞的都督解職。

而南方各地方實力派控制的輿論,卻含糊了許多。認爲南方各省局勢休慼相關,李烈鈞赴鄂調停局勢也是得到江西省參議會的支持贊同的。既然南方各省現在都是打着地方自治的招牌,在中央正式憲法還沒出來的時候,這種作爲也不能算錯,只是魯莽一些罷了。而且當時中央已經發表黃興爲湖北查辦使,黃興從贛省抽調一些兵力入衛身邊,再入湖北,也不是說不過去的事情。

同盟會急進派一些殘存的勢力更是大聲叫好,說這就是二次革命之始。袁世凱上臺半年,倒行逆施,將約法破壞無遺,又以國家主權出抵,大借洋款。這個前清的舊官僚早該打倒,重新創造一個新民國出來。而同盟會的其他穩健勢力,現在卻是在暫時的失聲當中。

孫中山現在正在北上北京的道路當中,李烈鈞這個同盟會最忠實的地方都督,卻在湖北大打出手,這個也令他實在尷尬得很。鄂贛戰爭無論如何,都被作爲民國成立以來第一場內戰而載入史冊。

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才上臺半年的袁世凱,其實對南方局勢,也早已經失控了。雖然又調兵又遣將,還煞有介事地通電斥責,但是南方各督,誰把他的命令放在眼裡了?民國成立以後的大亂局才真正開始。

只有雨辰在這背後依然按照他的步驟進行着。要是等國會正式選舉了,北方名義完全確定了,袁世凱兵錢都備齊了,他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向南壓過來,南方又如何能夠抗衡?更別說南方之間,本來就不是很心齊,不如選擇早一點在背後動手,逐漸挖空袁世凱的統治根基,最後再給他斷然一擊。他可不能等到1915年再動手呢。這個國家,早一點掌握在自己手裡,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能早一點完成。

這個世界,還是要靠實力說話……也許,再多一點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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