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說點啥的時候,電梯開了,踏出電梯的人離的還有幾米遠呢,卻使得韓姐和小文都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韓姐皺眉,回頭一看,頓時便是倒抽一口涼氣……
小文則是臉色蒼白如紙!
是的,來人明顯是個“特急”的病號,因爲迎頭那個人更個血葫蘆似的,手中還拿着一條手臂,他自己的!
身後還有幾個人也同樣如此,都是拿着自己的斷臂!
腰間還插着一把貌似西瓜刀。
古惑仔?
“看,看你媽啊看,趕緊給老子叫醫生去啊!”
爲首那人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腳步踉蹌,可語氣卻仍是那麼火爆而粗魯。
“啊,啊這就是!”韓姐趕忙收斂心神,口中應着,手還拉着呆若木雞明顯被嚇傻了的小文。
“你去,她留下!”爲首那人喊道。
“操,我們老大又不是要上她呢,你尋思個啥呢?”一小子惡狠狠道。
說着,還連連倒抽着涼氣。
韓姐要拉着小文走,實則就是想保護她,因爲只不是個瞎子就能看得出來,這五個斷臂男鐵定就是古惑仔,而且還是那種被收拾的很慘的!
那麼……
另一部電梯也開了!
轟得就衝出一羣人。
一個渾身是血,脖子上還掛着一的粗金鍊子的短促男手裡提着一把刀,四目一尋!
當看到幾個斷臂男的時候,登時便是一喜。
“哈哈,原來你們幾個還真來醫院了啊?”
說着,臉上露出一殘忍的獰笑,伸手一指,道:“給我砍死他們!”
話未落,他身後那羣凶神惡煞提刀就砍追砍了過去。
那五個斷臂男大驚,明顯知道這次算是死定了!
可哪怕還有一點活下去的可能,誰又願意被活活砍死呢?
正好小文離的近,便被推了出去……
可憐的小文大驚,她想躲,可她一直處於嚇傻了的狀態,迎來又是一刀砍來……
下一秒,血花四濺。
那又快又狠的一刀好巧不巧的正中小文的脖頸!
頭端,骨碌碌的,滾落地上……
韓姐整個人都被嚇傻了,她驚恐的看着滾落在地的那顆美麗的頭顱,前一秒還與她說話的小姐妹,就這麼死了?死的這麼慘?
韓姐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更無法接受此情此景,她心驚膽寒,一聲驚聲尖叫還沒喊出來……
許是命吧!
明明兩方古惑仔火拼,偏生兩個惡棍對刺的一刀,齊齊的從其身前身後刺進、透出。
一刀從小腹處透過,一刀則從心口處透過!
……
醫院的保安來的很快,卻遺憾的沒有抓住任何一個古惑仔。
望着滿地的鮮血與七具屍體,人們無不是心生悲哀!
一場悲劇是註定的,命運更是無法更改的。
五個惡棍的死去或許沒有人爲之同情,可兩個無辜死去的護士……
“我是不是做錯了?”秦湛癱軟在走廊中的椅子上,喃喃的對着空氣說,又或是問着自己的良心。
“你沒有做錯!”巧克力不知道何時出現在秦湛身邊,輕柔的安慰道:“哪怕你知道,哪怕你阻止,哪怕你直白的告訴她們,但她們仍然無法逃過命運的註定!”
是的,秦湛很少開天眼,可這次卻是很少中的一次。
每當他看起天眼時,他總能看到一串漂浮於人頭頂處的數字,倒着的,那意味着生命的流逝。
而就在方纔,他不經意的看到了那兩個護士頭頂上的生命倒計時僅剩下短短的幾分鐘時,他幾乎已經確定了什麼,因爲那兩名護士從外表上看起來真的是毫無病態,那麼只能是死於非命!
他想好心的提醒一句,告訴她們,趕緊走,離開這裡,因爲你們會遭受厄運!
他掙扎了?
是的,可偏偏他卻知道,離開了這裡,她們照樣逃脫不了厄運的到來!
就算是不被砍死,說不得也會僅僅喝了一口水而被嗆死,走走路摔死,突然就一口氣喘不上來枉死!
他改變不了什麼!
他心裡清楚!
可他就是良心不安。
觸目驚心的滿地鮮血,刺鼻的腥味,眼睜睜的看着醫院的工人把屍體擡走,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一次又一次的捫心自問,是不是…… 我該挖了雙眼?
這樣的話,最起碼我可以活的自欺欺人一些!
不至於看到太多的悲劇,而無力改變?
秦湛嘆了一聲,緩緩的坐了起來,道:“我不喜歡這裡,咱們現在就走吧!”
巧克力輕柔的點了點頭,什麼都沒有說。
她似乎能體會到秦湛的心情,但更多則是埋怨,埋怨於秦湛仍心存善念,而秦湛若是一直這樣的話,那麼他的命運就註定要被某種無形的力量一直的左右着!
可是,巧克力愛他,所以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埋怨秦湛,因爲那樣的話,或許會讓秦湛過的更爲痛苦。
痛苦?
對,秦湛過的並不快樂!
就好似他能看透別人的“準確”死亡時間一般。
或許有人會認爲這樣值得驕傲。
秦湛卻來不會那樣變態的去認爲。
“先生,等一下!”
警察到了,他們用來都來的那麼的“及時”。
正好見秦湛與巧克力同樣衣着古怪,便是認爲可疑,便是攔住了。
秦湛皺了下眉頭,擡眼看他。
“配合一下,有些問題想問你一下!”警察冷着臉道。
無疑,他很不喜歡秦湛的反映,因爲他認爲只要是可疑分子,就必須要接受調查,而不是表現的那麼情緒化。
“滾!”秦湛冷冷道。
“你!”警察那怒,寒聲道:“小子,你說話客氣點,懂嗎?”
秦湛的心情本就不好,這人居然還敢變相的威脅他,那麼他如何會忍着?
秦湛莫名其妙的點了下頭,至少幾個警察都感覺秦湛的反映有毛病。
“你信麼?”
又是一個莫名其妙。
“信什麼?”
警察下意識的問道。
“如果我願意,我可以讓你在三分鐘之內接到停職的消息,三天之內讓你徹底滾出公安系統,三年之內只能在牢房裡渡過,剩下的三十年將孤苦無依、連條野狗也比你強!”
秦湛的臉上盡是詭異。
警察臉色一變,心有惱怒,可他還是逼着自己忍了下來,且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了秦湛,以求看穿他到底是誰。
爲什麼?
因爲這裡是京城!
一個處長比處子多的地兒,一個騎着自行車上班都極有可能是某局長的地兒,一個說不得什麼時候就得罪人的特殊的地兒!
“滾開!”秦湛冷冷道。
秦湛的威脅有效麼?
有效!
可警察們又不甘放過秦湛這個囂張的“待”公子,再就是他們認爲自己沒做錯,甚至是來的晚了“些”,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畢竟,忙嘛,趕路也需要時間嘛,不良分子多嘛,抓不過來嘛,同事們都習慣了嘛,老百姓也只能接受的嘛!
“請等一下!”
“嗯?”
“這位…… 先生,就算您不打算配合我們做筆錄,可作爲執法者,我們理該瞭解一下你的身份,繼而才能撇清你的‘可疑身份’!”
最後四個字咬得很重。
“怎麼着?要看我兄弟身份證?”
突兀的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幾個警察下意識的齊齊看去。
誰?
鄭樂!
於是,集體倒抽涼氣了。
無疑了,他們可以不認識秦湛,那是因爲秦湛不屑於他們認識,可鄭樂就不同了,土生土長的京城人是一枚,打小就混跡於四九成的太子黨,每個月基本都要去局子裡坐坐,卻每一次都是坐一會兒就可以走了,哪怕,他犯罪了也照樣!
“鄭公子?”
“嗯?”鄭樂昂着脖子,滿臉的冷笑,道:“怎麼着?懷疑我兄弟犯事兒了?然後要抓他?他不承認就嚴刑逼供?不仁也得認?”
“沒,我們哪敢啊!”那警察都快哭了,心說,早知道出門之前拜一下關二爺了,不然也不至於倒了這個黴啊!
是的,他壓根就得罪不起鄭樂,甚至連他的局長大人也不行!
“那你說怎麼辦?嗯?”鄭樂冷着臉道。
那警察一咬牙,點了下頭,示意我不明白。
然後走到秦湛身邊,恭恭敬敬的彎下了腰,說了句對不起,接着轉頭看向鄭樂,見鄭樂厭惡似的反擺了下手,這才帶着人離去。
“不好意思,秦少,怪我出來晚了!”
變臉大師哪都有,前一刻鄭樂囂張跋扈到極致。
這一刻,面對秦湛的時候卻是態度乖巧的像個小學生。
秦湛搖了搖頭,他其實也沒往心裡去,說道:“我要回去,一起走麼?”
鄭樂也是搖頭,苦笑道:“我哪敢回家啊?”
是啊,回家了怎麼辦?萬一老爺子問你妹妹呢,我寶貝孫女呢?他怎麼說?說死了?
秦湛拍了拍鄭樂的肩膀,心有同情,想說點什麼,卻又知道不能說,因爲話一出口,便等於逼着鄭樂去死,這樣的安慰,簡直就是坑死了個爹!
“秦少,我想過了……
氣氛一時沉寂,鄭樂首先打破了這沉寂的氣氛。
“想好了?”
秦湛直直的看着他。
“嗯!”鄭樂苦澀道:“我只有這麼一個妹妹,所以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她就‘真的’死去!”
說着,咬了咬牙,眼睛忽的紅了,甚至還有淚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