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分鐘的溫暖

運動會從週五持續到週六,硬生生地佔用了一個休息日,怨聲載道。

情緒最低落的莫過於顏澤,雖然爲班級贏得了小組第一的成績,但這個成績放在全校範圍內一比較,變成了第四。國際部的韓國學生過於厲害。拿不到獎牌,腿傷的價值大大下跌。

顏澤不肯離開“工作崗位”,父母很重視地送來柺杖。其實完全用不着,因爲顧夕夜總是自覺分去這身體的一半重量。被攙扶着走來走去,顏澤第一次體會到朋友的重要性,慶幸自己並非形單影隻。

男子100米決賽是壓軸好戲。爲了答謝賀新涼對自己的照料,顏澤決定去終點等着爲他慶祝。

因爲之前已經很輕鬆地拿下男子400米和4×100米冠軍,所以應該會是慶祝吧。百分之九十的堅信外有百分之十的不確定。

跑道被自管會的幹事們封鎖了,要走到對面去得繞很遠。顧夕夜把顏澤安置好,去向自管會的人請求通融,將腿腳不便的顏澤放過去,走最短路徑橫穿操場。

顏澤坐在紅色跑道的邊緣,地面的白色線條刺得人眼睛快要流下淚來,身上蒙着黏稠的汗液,感覺自己整個人像根快被曬化的棒棒糖。微仰着頭一直注視不遠處忙於交涉的顧夕夜,那種認真的神態曾經出現多少次,已經數不清,頻繁得已經變成了生活。

“你們就不懂隨機應變麼?”

不是不懂。自管會的小女生好不容易得到點權力,不好好對他人橫加限制怎能釋懷。

視線裡,夕夜叉着腰閉眼長吁一口氣,一副快要吐血的神態,繼而擡起捲成中袖的白襯衫袖子夠到自己額頭,擦了下汗。然後,幾根頭髮順勢就貼在了臉頰邊。

捕捉到這個小動作的顏澤,突然鼻子一酸,難過地迅速將頭別向了反方向。

如果這世界上真的存在神明。

如果你聽得見我的願望。

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