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薛採凝是如何求饒,聖元帝面上神情絲毫未變。
“元順!”
低喝一聲,元順不知從何處冒出。對着地上那幾個內監道:“沒聽到皇上說得嗎?還不照做!”
那幾個內監相視一眼,頓時回過神來,從地上爬起,押着薛採凝而去。
看到元順臨走前和聖元帝所使的眼色,蕭允輕笑,“皇上做事還是一貫的果決。”
今夜過後,那幾個人將永遠不會再出現了!
聖元帝望向深邃的夜空,目中神色不明。“這一切不是表兄希望的嗎?”
看向蕭允,一身紫色長袍,身形玉立,風度斐然。更難得的是,他一直都看不透這個人。身爲帝王,識人無數,蕭允,是他第一個看不清深淺的人。
“表兄,此次就留在建康吧!助朕,一統江山。”
蕭允輕輕一笑,如風過無痕,“皇上,你身邊賢才已經夠多了。有他們幫助你,足以取得天下!允,志不在此。”
聖元帝多次請他入朝,俱被推辭。
他,不僅是永安侯,更是蕭家的家主。
聖元帝已經下定決心剷除世家,蕭家於此時機更不能入朝爲官,顯露鋒芒。
聖元帝這麼一席話也提醒了他,他在建康呆的時間已經夠久,也該找個時間離開了。
“還是那句話,尊位以待。”
自摘月閣上下來,靜初就一直冷着臉色。這次只不過稍微試探廣月一番,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做出背棄自己之舉。薛採凝,此次被賜死,不過是被人家當了搶使。對於薛採凝,靜初心中已經沒有了憐憫,她的心軟,她的良善不是用在幾次三番想置自己於死地的人身上。
淡雲好似也明白了一些,一直沉悶不語。這期間,能夠將消息泄露出去的只有廣月姐姐和尋芳姐姐。可看小姐的態度,那必是廣月姐姐了。
尋芳拾翠,互看一眼,眸中幽幽嘆息無限。
“廣月,你給本宮跪下!”靜初呵斥一聲,夾雜怒意。
廣月頓時一驚,“撲通”一下,跪在了
硬硬的地板之上。那鋪天的疼痛讓那雙秀眼中盈滿淚花,望去楚楚可憐。
“小姐……”
“你還知道我是你的小姐!廣月,你我從小一塊長大,我有哪點虧待了你?你竟然做出背叛我的事情!”靜初實在想不明白,廣月爲何會如此作爲。
廣月語中凝噎,嬌嬌回言,“小姐,奴婢有罪,還請小姐饒了奴婢這遭。”
靜初無奈一嘆,“廣月,本宮雖然未因你獲罪,但你其心可誅!本宮是不能留你在身邊了。念在主僕一場,本宮會求了皇上放你出宮,此後,你是生是死,與本宮無關!”
廣月哀求不已,“小姐,奴婢自小便在您身邊服侍,離了您,奴婢都不知道該做什麼。小姐,你就讓奴婢留下來吧。”
無論廣月怎麼說,靜初送她走的主意已定,再無更改。
之前,自己已經提點過了,念在多年的情份上,靜初纔沒有把事情做絕。
“你我主僕情盡、恩絕,你無需跪我,明日離宮去吧。”
心頭一硬,靜初邁進殿去,將門一關,只留廣月跪在那,一臉悔意。
第二日,靜初便命尋芳將遣送廣月出宮的消息前去稟明聖元帝,最終聖元帝只派元順過來傳話,一切允准。
“淡雲,你去將大哥請來吧。”望着跪在殿門口的廣月,靜初吩咐道。
既然廣月心儀大哥,那麼便讓大哥領她出宮去吧。
紛紛揚揚的大雪又降落下來,將這時間一切骯髒的、污濁的掩埋在那純潔無暇的白色之中。這眼前看起來,是這麼的美好,讓人不忍心踐踏。
可是,雪化過後呢?
破鏡畢竟難圓,曾經的時光,曾經的自己,是再也難以回去了。
“娘娘,”尋芳欲言又止。
靜初嘆道:“尋芳,你是問我,爲何不問廣月幕後之人吧?”
尋芳點點頭。
靜初又何嘗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她已經猜到那幕後之人是誰了,目前爲止,她還不想和那人撕破臉皮。
從廣月口中說出來又
如何?不過是給了後宮一場笑話看罷了。
靜初道:“尋芳,你在宮中不少日子,依你看,問出結果來,本宮該如何做呢?”
告訴聖元帝?尋芳想想似覺不妥,這後宮所有的妃子家中都有一定勢力,就比如謝璇璣。就算是她犯了大錯,聖元帝也會顧及謝家而網開一面。
賢妃若是告訴聖元帝,只不過在後宮中樹立更多敵人而已。
靜初淡然一笑,“廣月,你也說不上來吧。就算本宮知道了那人,能做的只有防範。與其這樣,又何必對廣月相逼呢?那人,本宮還不至於猜不到。”
“廣月出宮了,那人在芙蓉軒就失了內應。尋芳,只要你們幾個不背叛本宮,本宮就無後顧之憂。”
“小姐,”聽到靜初淡涼的話 ,淡雲馬上表態,“淡雲此生,絕不背叛小姐。”
雖然她不知道廣月姐姐爲何要背叛小姐,可她淡雲,此生絕不侍二主!
尋芳和拾翠也道:“娘娘放心,婢子們絕不做爲害娘娘之事!”
她們的主人是聖元帝,因此不敢保證說是絕無二心,但依聖元帝對賢妃的心,自然是希望賢妃好的。
依靜初的位分,遷宮,添婢本就是早該進行的。可靜初偏喜芙蓉軒清淨,又不習慣許多人服侍,因此待遇上差了好幾截。
廣月離去後,宗正寺的人慾再給靜初配幾個宮婢,又都被她給婉言謝絕了。
出了正月,又一個消息震驚了後宮,那就是張芷柔有了身孕。
這消息,不但讓許多妃嬪震驚,聖元帝更是吃驚不已。
“元順,查清楚!”
在靜初沒有子嗣之前,聖元帝沒有打算後宮任何一個女人懷有身孕,此刻張芷柔傳出消息來,其中定有蹊蹺。
若是讓他知道姦夫是誰,絕不輕饒!
晚上,夜色朦朧,月亮嬌羞得躲在雲層之中,看着那錦被翻紅浪。
一番饜足過後,聖元帝看向熟睡的靜初,心內不住嘆息。還有三年!
三年啊!這期間,又有多少變故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