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元帝調笑道:“愛妃,朕與你三載夫妻,你身上有什麼地方朕沒有看過,害羞做什麼?”口上雖然這樣說,可聖元帝還是轉過身子去,背對着靜初。
靜初忙扯過衣服來穿,可看到牀邊放着的衣服樣式,一時間有些怔仲。問道:“皇上,這衣服分明是民間的樣式,爲何拿來給臣妾穿?”
聖元帝道:“傻姑娘,,明日沈家人便會離開建康,朕帶你出宮去,與他們道別。”
這麼快?二哥成婚才幾日,母親怎麼會急着離開?畢竟來得太多匆忙了些,靜初不由感到匆忙。她還答應過母親,爲大嫂多說幾句話,好讓她能夠在建康陪伴大哥。可是,她還沒有來得及見過大哥呢!
聖元帝陪着靜初用過膳後,纔去換下了自己身上的朝服。一身淡黃色的常服,襯得他姿態不凡,神采萬千。
沒有帝王的儀仗,僅是一輛樸素至極的馬車,在元順和高守敬的陪伴下,幾人便走出皇宮,想着將軍府行去。
好在聖元帝賜給沈凌澤的府邸離皇宮極近,行了小半個時辰,便到了目的地。
靜初一進府,就看到下人忙碌得收拾東西。而盧惠英在一旁指揮着,看着真有一家之母的架勢。靜初心中不由感到欣慰,這樣的女子,雖然損了容顏,可足以當得起他們沈家未來的主母。
“大嫂。”靜初笑着問好。盧惠英一見靜初,忙熱絡上前道:“不知娘娘駕臨,民婦有失遠迎。”說罷,便要下身行禮。
靜初忙扶起盧惠英的身子,道:“大嫂這是作何,一家人不必多禮。”
盧惠英起身,見靜初身後的男子氣度不同常人,自有一種攝人的氣魄,是皇室中人應有的氣質。可她自忖,聖元帝乃是九五至尊,就是再寵愛一名女子,也不會隨便同人出宮。不由謹慎出言,問道:“這位是?”
靜初望了聖元帝一眼,然後道:“這是聖上。”
盧惠英一急,急急再度行禮。“民婦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
萬歲。”
盧惠英一跪,那些下人緊跟着行禮。而此時,接到通報的沈母等衆人恰好感到前院,也跟隨着下跪。
靜初不等聖元帝發言,便欲上前扶起沈母。卻被沈母小聲斥道:“靜初,皇上乃是九五至尊,我們豈能亂了規矩。”
沈家人都知靜初受寵,而沒有見過聖元帝和靜初的相處模式,一時間不敢造次。
聖元帝望着行止有度的衆人,不由心中讚歎。沒有恃寵生嬌,這家教確實是好。上前攬住靜初的腰身,對着衆人道:“今日朕與靜初乃是微服出宮,大家不必拘禮。快快平身。”
見到沈凌宇和沈凌澤兄弟二人,聖元帝對着靜初道:“朕與你兩位兄長還有朝事相商,你與母親姑嫂好好聊聊。”
雖然是和靜初說,可是衆人都聽到聖元帝所說。靜初自然是明白聖元帝怕自己在這,她們自然要顧忌很多。因此才找了兩位兄長前去書房。
聖元帝走後, 衆人一邊說着話,一遍往後院走去。等到都落座,沈母才拉着靜初的手道:“往日裡大家都傳皇上是如何寵你,我原本還不信。可觀今日情景,方知那些坊間傳聞所言非虛。我的心,總算可以放下來了。”
靜初道:“皇上待女兒自然是不錯的,母親不必憂心。”
沈母點點頭,道:“可是孩子,你要記住,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原本我沒打算讓你有如此富貴的。我沈家不求聲名聞達,只願你們幾個平平安安即可。可到後來,你兩個兄長,都已經成爲了朝廷的重臣,而你,身受皇寵。這等的尊榮,總是會引起他人嫉妒的。你兩個兄長畢竟是男子,我就隨他們去了。可靜初 ,你是女子,要知道女子,還是有一個孩子傍身爲好。”
靜初也有這麼個打算,可是這等事也不是急能急來得。入宮三年,就數她承受皇恩最多,可是在子嗣這個問題上,一直沒有消息。靜初心中也不由發急,“母親,這個道理女兒明白,可能是女兒的緣分沒有到吧,”
沈母道:“什麼緣分不緣分的。照你這個情況,按理說早該懷上了。孩子,母親也聽說了,聖上在子嗣方面,一直不順。因此也擔憂你是否糟了別人的算計。這不,你四弟也學成出師了,就讓他給你診診脈。宮裡的太醫雖然醫術精湛,可心裡怎麼想的,誰都搞不準。總歸還是自己家的人來得放心。”
一面說完,一面又對周氏道:“讓川兒這個孩子過來吧,還爲靜初看看。”
周氏應是,派了自己貼身的婢女前去尋沈凌川過來。今日沈凌川一身天藍色的袍子,身形修長,頭髮用一根白玉簪子束住,濃眉,俊顏,端得是一表人才。
沈母見到他之後,聲音中有了幾絲急切,道:“川兒,你師從古先生,我自然相信你的醫術。現在,你爲你三姐姐診診脈,看看在這子嗣上的事。”
沈凌川應是,可看靜初的眼神,有種說不出來的譏誚。靜初就感覺沈凌川似在嘲諷自己,入宮三年,竟然連宮中的御醫都搞不定,還要家裡人來診脈。
修長的玉指扣在靜初皓腕之上,細細摸起靜初的脈相來了。
氣氛頓時凝滯起來,一屋子人緊緊盯着沈凌川扣住靜初的皓腕,緊張等待着。
這次的把脈時間好像長了一些,沈凌川時而蹙眉,時而凝思,倒是讓靜初心中一陣忐忑。
良久,沈凌川才收手,清冷而道:“賢妃娘娘已經懷有身孕。”
什麼?聽到沈凌川的話,靜初不由撫上自己的小腹,這裡面竟然有了一個小生命。自己期盼了三年,沒想到終於給盼來了。聖元帝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一定會非常歡喜吧。
沈母一下子激動起來,問道:“真的?有多長時間了?”
沈凌川皺眉道:“大約二十五日。”
靜初道:“四弟的醫術果然不凡。”宮中的太醫,要斷定妃子是否懷有身孕,必要在一個月以上才能摸出來。可沈凌澤竟能夠摸出尚在一個月之內的胎兒,足見他的醫術不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