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方如蕊的話,方少謙心中十分無奈。在朝爲官幾年,他對聖元帝多多少少有些瞭解。皇上,並不願意別的男子和皇貴妃有太多的接觸。尤其是自己,和靜初有着幼時的情分,就憑這一點,聖元帝就對自己一份忌諱。
靜初來到丹陽,並不代表聖元帝就會對靜初不聞不問。他爲聖元帝做事的時候,就認識到了聖元帝暗衛的厲害。想必此刻,靜初周圍就有暗衛在保護着,將靜初的一言一行上報給聖元帝。“如蕊,你說你,怎麼捅出這麼一個爛攤子來。”
“哥哥,”方如蕊不由對着方少謙撒起嬌來,“這也不算什麼爛攤子了。你就去向皇貴妃求求情,依着你們之間的交情,皇貴妃肯定會賣一個面子給你的。我的生死就全掌握在哥哥手中了,你就救救我嘛。”
雖然這會讓自己爲難,可是他和方如蕊畢竟是兄妹,血濃於水,自己又怎麼見死不救。想想,便道:“如蕊,要我去求皇貴妃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要記住,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無論是你,還是方家,是生是死,都是天命,皇貴妃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
當方少謙踏進沈府的那一刻,就註定了靜初在丹陽的生活不會那麼太平了。在林佑守在沈府外的人快步跑回去向林佑報告這一個消息的時候,遠在建康的聖元帝也收到了一封關於靜初身份泄露,有可能會引起丹陽百姓的注意的消息。
這讓聖元帝一下不能鎮定了。原先自己答應靜初在民間靜養,是爲了她的身體着想。可是,如今,被人知道靜初就在民間,而他在丹陽安排保護靜初的人並不是太多。若是被有心人知道,那靜初的安全可就成了一個問題。
而這段時間,沈凌川又沒日沒夜得操勞,就是爲了早日將自己的公務處理好,在回丹陽,主持關於沈凌澤的孩子入家譜事宜。既然這樣的話,那自己和不順着這個機會,和沈凌川一道回丹陽?
聖元帝越想,越覺得這個計劃可行。因此連夜召了趙旪入宮。
“什麼?皇兄,讓我代爲監國。”趙旪驚訝道,“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上次皇兄和皇嫂外出遊玩,就丟了一個爛攤子給自己。明明不是處理朝政的料,對着百官呈上來的奏摺,自己只能沒日沒夜批示,連回府的時間都沒有了。
就是因爲這個事,靜婉還和自己吵了一架,自己睡了一個月的書房。這次,
絕對不能答應他。
聖元帝的眸子微微眯起,隱含着威脅道:“安樂王,如今這丞相的位置,可是還有一個空缺……”
趙旪一聽,忙道:“皇兄,我答應還不行嘛。我想過了,這丞相的位子,一個就夠了,不宜太多,太多了不少,容易打架。”笑話,若是任命自己爲相國,那可就是整日的操勞了。看沈凌川的忙碌樣子就知道了,自己可不能像他一樣。那樣也太不幸福了。所以,在一段時間的監國,和當相國比起來,趙旪還是果斷選擇了暫時監國。、
“這可是你自己答應的,朕沒有逼你。”聖元帝拿起一本奏摺來,涼涼道。上次自己和靜初出宮的時候,沒有告訴他,只留了一封信,結果就被這個小子唸叨了好長時間。
趙旪也想到了之前的那件事,不由連聲道:“是我自己答應的,皇兄一點都沒有逼我。”看着趙旪答得心不甘情不願,聖元帝的嘴角不由微微勾起。
結果,等到趙旪邁出宣室殿的時候,就看到趙承佑小小的身子進來。“皇叔幹嘛苦着一張臉。”承佑見到趙旪的樣子,不由問道。
趙旪沒好氣答道:“還不是你父皇,又要我監國。”看了一眼年少老成的趙承佑,“你要是再大一些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回家享清福了。”
趙承佑望着趙旪離去的背影,目中若有所思。當他邁進宣室殿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父皇自顧自在那傻笑。
“父皇,你是不是要去丹陽?”
聖元帝本來就沒有打算將這種事瞞着趙承佑,道:“承佑你來的正好,回去的時候,好好收拾收拾。我們一快去丹陽尋你母妃。”靜初雖然對自己心有着芥蒂,但承佑是她的親生兒子,總不會不賣承佑幾分薄面吧。
原本打算找元帝興師問罪的趙承佑一聽說,這次去丹陽還有自己的份,不由喜上心頭。還好這次沒有拋下自己,否則自己定然是不幹的。
就這樣,父子兩個商量起來,這次出行應該準備什麼,究竟該怎樣,才能將靜初勸回宮來。
而在拒霜院,靜初輕攬這沈逸軒,向他指點着這滿園盛開的芙蓉。“三姑姑,你這些花都還美啊。”沈逸軒稱讚不已。
靜初輕撫着沈逸軒的毛髮,道:“當然了,這些花,還是當年你父親送我的呢。”這滿園的芙蓉花,其中不乏許多真品,靜初想着,若是有
朝一日,能夠開個賞花會,將自己這些芙蓉給大家開開眼界,想必也有不少樂趣吧。當然,這只是靜初一閃而過的想法。在許多年後,他們這些人早已作古,沈宅,變成一處神秘的所在。每到秋季,許多官家小姐結伴而來,想着借這拒霜院的芙蓉沾沾喜氣,好讓自己能夠一個好的歸宿。在她們看來,靜初以一介女兒之身,能夠牢牢抓住聖元帝的心,實在是衆多女子歆羨的對象。
一聽到是自己父親送的,沈逸軒不由又多打量了這些芙蓉一眼,雖然見不到父親的人,可是看着他的東西緬懷一下也是好的啊。
“主子,方公子求見。”方少謙?一聽到拾翠的稟報,靜初就下意識反應是方少謙過來了。方如蕊曾經告訴過方少謙自己回丹陽的消息,那個時候,他沒有反應,如今卻登門求見,想必是遇到什麼問題了。
靜初將沈逸軒放下,道:“宣他進來。拾翠,你將軒兒帶下去玩吧。”
方少謙一襲灰衫,翩翩而來,在這滿園芙蓉的映襯之中,人更是英俊了三分。若還是在閨中的時候,自己想必早就爲這副畫面癡迷不已,可是,如今他們的心情都不一樣了。
“方公子前來求見,有什麼事嗎?”
方少謙恭敬向靜初行了一個禮,道:“今日聽舍妹說,日前得罪過娘娘。草民今日來,是特意代舍妹向娘娘賠罪的。還望娘娘能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原諒舍妹這一遭。”
“方公子,本宮聽人說,賠罪是需要帶禮物的。如今方公子空手而來,也顯得太沒有誠意了。”方少謙是方少謙,方如蕊是方如蕊,如今他既然說是代方如蕊來賠罪,自己當然拿出該對待方如蕊的態度來。
“若是草民帶來了禮物,恐怕對娘娘更是不利。賠罪貴在心誠。”方少謙不卑不亢。
靜初道:“好一個賠罪貴在心誠。方公子的誠心本宮能夠感受到,可是,舍妹的話,可就難說了。不過,本宮有一言在先,前塵往事,俱爲塵土。若是因爲不相干的人擾了本宮的清淨,本宮可就沒有那麼好說話了。”
方少謙忙應是,答應靜初回去之後定要好好管教方如蕊一番。
賠罪過後,靜初才問起了方少謙的生活。“聽說你開了一個學堂,生活怎麼樣?”靜初也知道方家對於王佳盈態度十分不好,爲此,方少謙才攜了妻兒搬出方府,自己另行過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