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看着二哥落子的那處,自己恰恰有大量兵馬陳設,因此毫不擔心。在按照自己原先所定的棋路下了起來。
二哥見狀,臉上的笑意加大,將棋子落在了自己的中原腹地,“這招,叫做淮陰遇漢。”彼時,二哥最爲欣賞的一個人物便是淮陰侯韓信。戰必勝,攻必取,實在是兵家的典範。
自己見棋盤局勢,在二哥的地盤上落下一子,“二哥,你大廈將傾!”那棋子和自己之前的佈局連成一片,若雙戟緊緊扼住二哥巨龍的咽喉。二哥非但沒有吃驚,落下最後一子,“靜初,你果然還是出了這手棋。殊不知,二哥等你此招已經很久了。”
自己一見棋盤,大驚。二哥的巨龍已經首尾掉了個個。那長尾橫掃,自己原先安下的棋子已經成了無用之棋。而那條巨龍上身擡起,頭部正對着自己的大好河山,張開口,似要將其吞之入腹。
勝負已定,再無迴轉的餘地。以少勝多,是二哥一貫的作風。無論是下棋,還是用兵,俱都如是。
靜初想,若是此刻自己是二哥,該如何出手呢。纖長的手指伸出,在棋盤的西北角上劃過。莫貪圖眼前的大好江山,要將目光看得長遠。順着棋盤,靜初的手指輕柔和緩慢得劃過,每一步,都細細思考,終於大軍以合圍之勢,團困住中原的錦繡河山,還需一步,當然這也是最爲關鍵的所在。
靜初心想,二哥最爲欣賞的是淮陰侯韓信。在他看來,最喜歡韓信的一仗便是那場垓下之戰。力能扛鼎的項王都敗於其手,實在可見韓信的用兵之能。這麼想着,靜初的手指在垓下的地方輕輕一點。棋局頓成。
擡起頭來,靜初才發覺,這一局之成,竟然耗費了兩個時辰。可是,既然成了,爲何沒有什麼動靜?莫非是自己所想不對?
就在這時,腳下的土地突然一陣顫抖,讓拾翠心中一慌,“主子,我們還是快回去吧。”
好不容易成了棋局,靜初自然是要得知大哥究竟藏了什麼東西。堅定立在那不走。等到那陣晃動過後之後,身後的山壁慢慢出現了一條裂縫。
“主子,山……”那山的裂縫越來越大,最後止住了。留下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小路。
這麼久了,竟然還不知道這落霞山其實另有玄機。幼時父親曾經秘密告訴過大哥二哥一些東西,難道這就是沈家歷代只傳嫡子的秘
密?
既然大哥將這些線索告訴了自己,說明他是有意讓自己得知的。靜初和尋芳拾翠走到哪山壁之前,寫着八個大字,讓尋芳和拾翠心中暗驚:非沈家人,擅入者死。
沈世鈞乃是開國名將,後人也熟知兵書陣法,既然這條小路是通過機關才能發現的,那這裡面定然也是機關重重。靜初也考慮到這些原因 ,況且沈家的秘密也不能爲外人知道,當下便道:“你們兩個在門外守着,我自己一個人進去就好。”
“主子,這裡面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你怎麼能夠親身冒險?”尋芳怕獨自讓靜初一個人,若是她出了事,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靜初道:“這是我家先祖所設,難道還能害了我不成?你們多慮了。”
是的啊,沈家機關陣法無論多麼厲害,總不會禍及自己子孫。尋芳和拾翠思及此,便留在路口守候,等着靜初出來。
靜初走過那條小路,越往裡走,越發現,這山壁後面簡直是別有洞天。在外面看着是一座山頭,其實裡面早就已經掏空了。靜初想,莫不是先人用了《兵略》裡面的火藥用法,才能將一座山頭弄成這樣。否則,以人力,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夠挖空這裡。
原本僅餘一人通過的小路,越到裡面越空曠。到後來,就是一個石室了。石室裡面桌椅板凳俱全,更有演算陣法所需的東西。在石室的正中,有一個木盒,半臂長短。靜初走上前去,便看到那木盒上面有四個字:兵家方略。這就是世人稱奇的《兵家方略》所在地,聖元帝就是爲了這麼一本方略,纔來到丹陽。纔要二哥入朝爲官。
靜初將那盒子打開,那本兵書便呈現在靜初眼前。由於年代久遠,那紙張已經泛黃,並且散發出一種濃郁的黴氣。顯然是在這盒子中呆了太長時間,無人翻動,纔會有這種氣息。靜初略微翻動了一下這本兵書,後面果然是詳細講述的火藥該如何運用。可是讀完之後,先祖卻在最後一頁註明:凡是沈家子弟,只能在此石室之內研習兵書,不得帶出。令,火藥威力巨大,若現人間,必然導致無窮殺戮,沈家子弟,不得運用火藥來爲禍世間。
原本靜初還打算將這本兵書帶出去,給沈凌川研習。雖然父親說只能傳給嫡子,可是大哥二哥相繼離世,如今,能夠撐起沈家來的,也只有四弟了。
既然先祖這麼說,還是將這本
兵書留在這吧。靜初將木盒鄭重扣上,對着它拜了三拜,便往外面走去。
“喂,你這小孩,這裡是你隨便來的嗎?”
在洞口,拾翠大呼小叫的聲音便傳了進來,難道是有外人進入?靜初趕緊加快了步伐,這裡,是沈家的密地,怎麼能夠允許外人如此踐踏。
快走到洞口的時候,一個孩子朝着靜初衝撞了過來,拾翠趕緊進來阻攔。可是,就在拾翠的腳步一踏入密地,洞頂上同時射出萬千羽箭,直直向拾翠射去。
“快出去!”靜初大喊一聲。拾翠見密密麻麻的羽箭向自己射來,整個人都呆在了那裡,移不動腳步。還好尋芳機靈,忙扯了拾翠一下,將拾翠帶出這個地方。
“哇,好可怕。”那孩子道,“剛纔那個姐姐好像受傷了。”
靜初一聽,忙帶着那個孩子走出了山壁。一走出山壁,那道裂出的縫又自動合了起來。好似那就是一道山壁,裡面並沒有什麼秘密。
外面,尋芳的手臂上插着一支羽箭,鮮血正在流淌。靜初一看傷勢,幾乎嚇了一條,那隻羽箭,將尋芳的手臂洞穿。曾經自己跟隨兩位哥哥打獵,會一些簡單的傷口處理方法,可是尋芳的手臂,傷得實在太厲害了。自己沒有辦法爲她處理,只能着一些大夫看看。
“軒兒,”一個女子的叫聲傳了過來,似是尋找這個孩子的。那孩子也是,看到尋芳手上這麼嚴重的傷,臉上有所愧疚,可是道歉的話也說不出口來,就那麼乖乖站着,像是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孩。
等到那女子近前的時候,那小孩低聲叫了一聲孃親。靜初看那名女子,大約雙十年華,雖然身着一身粗布衣裳,可是絲毫擋不住她的氣韻風華。那是一個美人,宛如出水芙蓉,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
女子將那孩子攬在懷中,道:“你又調皮了不是,這個地方豈能是你隨便來的。”這個時候,女子已經看清了尋芳受傷的手臂,道:“真是不好意思。我這裡還有一些錢,給這位姑娘找個大夫吧。”
靜初見她情形,便知這母子二人生活拮据,又豈能收她們的錢。說了幾句客套話後,便急着給尋芳找個大夫,先行駕車離開。
等回到丹陽的時候,尋芳已經因爲失血過多,嘴脣呈現出蒼白之色。
靜初也不回府,直命車伕將馬車駛向城中的百草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