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則今日向朕告假,說是你大哥的婚期已經定下來了,你有沒有什麼東西要捎去的?”
這麼快!雖然知道大哥成家是必然之事,猛然擺在她的面前仍然有一種措手不及的感覺。只恨她身在深宮,無緣親見她至親之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
還好早早備好禮物,靜初從櫃子中取出一鑲金漆的黑木匣子,將它交至聖元帝手中。惦着手中不輕的分量,聖元帝不由輕笑:“這麼沉,要是多送幾次,愛妃還不要把朕的金庫給搬空啊?”
這分明調侃的話語再加上聖元帝臉上帶痞的笑容,簡直與那正襟危坐的君王判若兩人。靜初心中因爲沈凌宇的事兒有些煩亂,不由接口:“皇上可真是小氣,您富有天下,臣妾只不過送大哥點薄禮,這就捨不得了?”
“愛妃這一點說對了,朕還就是小氣。”聖元帝見靜初與自己笑鬧,心裡一陣欣喜,“愛妃琴藝高深,可比司音閣那些琴博士們強太多了,卻在朕面前一直守拙,害朕多費些俸祿還學不到名曲。”
這哪裡是小氣,分明就是吃醋。聽完聖元帝所說,靜初哭笑不得,這分明就是他在控訴自己傳授高適琴藝,而對他有所保留。那日比琴,靜初還覺得聖元帝之所以成竹在胸,是因爲知曉自己琴藝幾何,所以有着必勝的把握。但是如今細細想來,之前他不過就聽過一曲《鳳求凰》而已,而且還是不全的曲目,哪裡又知道自己深淺?分明就是聖元帝本身在音律方面極具天賦,否則也不會立即聽出自己所彈乃是師涓的曲子。
高適爲人溫和,謙恭有禮,本就無心這權力場中的你爭我奪,因此他在琴藝方面的美名更加爲世人所熟知。而聖元帝不同,先帝早崩,太后攬政,外戚專權,這一切逼得他不得不硬起心腸來,用雷霆手段肅清宇內。又有誰會想到冷麪冷清,不苟言笑的聖元帝會是音律方面的奇才?
自己當日能夠在大殿上一曲成名完全是因爲所選曲子的緣故,無論是高適,還是聖元帝,他們的琴藝都不需要自己點播。自高適夜探祁宮之後,就再沒提過向自己學曲的事。衆人還都以爲是因爲高適知道自己禁足宮中所以不便牽涉祈國後宮之故。可是,唯有靜初知道,高適已經達成了自己的目的,所以不需要這個學曲的幌子了。
想罷,靜初微微一笑,“皇上琴藝超羣,又何須再向他人學曲,那些琴博士們也真是可憐,若是聽到被皇上說浪費俸祿,一個個還不得引頸謝罪啊。”
不知不覺到達午膳時間,這幾日天氣燥熱得很,所以靜初用膳前必先用一碗冰盞纔算暢快。可今日聖元帝在場,他距離得又近,靜初呼吸間便問道一股濃濃的男子氣息,不由感到內裡燥熱。只當是天氣的緣故,靜初吃完一盞過後,便欲讓拾翠再添一盞。
“這些東西雖然涼爽,但是吃多了對身子不好,愛妃還是注意一些。”聖元帝見靜初還欲在吃,不由制止道。
可是靜初素日裡是個最怕熱的,往年每到夏季,都會躲到沈家山中的別莊裡。
聖元帝也是看到了靜初的難耐,眉毛一挑:“後日乾國太子便會返國,介時朕帶你去錦山行宮避暑。”
錦山行宮依山而建,周有麗水環繞,夏季亦溫涼如春,更傳聞中有宮室牆壁用玉片貼了一層,勝過冰塊不知凡幾。望着靜初心動的模樣,眼神靈動飄忽不知神遊到何方,秀鼻高挺,櫻脣微張開一條小縫,依稀看見潔白素齒。聖元帝看得心內一陣情動,不由希望能夠更加親近一些。這次錦山行宮之行,一定要好好計劃一下。他不能再靜等靜初慢慢忘懷心中那人,來接受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