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瑟兒想衝夜離憂發火,但是她知道,發火是不管用的,夜離憂簡直就是惡魔般的存在,她咬了咬牙,“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我請求皇上放了靜妃,她是無辜的,我逃跑的事情她根本不知道!”
看見她下跪求饒,夜離憂的心情這纔好了一些。
“皇上想罰就罰我好了!”湊,她本來不是這麼瑪麗蘇的人,但是她實在是看不得別人因爲她而遭受折磨!
“不,是臣妾的錯,因爲臣妾照顧不周,才使得沈妹妹想要離開柔靜宮,臣妾願意接受懲罰,但求皇上不要怪罪沈妹妹!”陳靜蓮一口一個妹妹,直暖到沈瑟兒的心裡去,來這個世界的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卻不曾遇見一個真心待她之人,如今陳靜蓮對她這般維護,她自是感到溫暖的!
“既然你們都想代對方受罰,那便兩人一起接受懲罰吧!”夜離憂道。
慎刑司內,擺滿了各種刑具,令人望之心驚膽顫,許許多多是在電視上看見過的,還有許許多多在電視上不曾看見過卻很恐怖的刑具。路過一間屋子之時,裡面正有男子在……淨身!
不只是陳靜蓮,就連沈瑟兒都打了個寒顫!
陳靜蓮忽而拉住沈瑟兒的手,在沈瑟兒回眸之時,給了沈瑟兒一個鼓勵的眼神,沈瑟兒反握住她的手,似在感謝她給予自己的溫暖。
一樣一樣的刑具望過去,沈瑟兒的心變得拔涼拔涼的,而且慎刑司中還關押了少許的犯人,或斷臂、斷腿、或啃指甲、或啃趾頭……
問小乙子原因,小乙子答:“這些都是犯了重刑之人,原本好好的人,到了此處便成這樣了!”
走遍慎刑司,陳靜蓮和沈瑟兒身上都冒出了虛汗,若說板子讓人難受、疼痛,那麼慎刑司裡的刑具便是讓人恐懼和做噩夢!
“本、本宮將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陳靜蓮問這個問題時,聲音有些顫抖。
小乙子恭敬地答:“皇上剛纔讓人過來通知了,說是靜妃娘娘和沈姑娘只需要瞭解一下慎刑司的刑具就行了。若是下次再犯,必定會受到懲罰!”
“什麼?”陳靜蓮不大相信。
“皇上並不是真的想要懲罰靜妃娘娘。只希望靜妃娘娘下次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了。”小乙子再次說道。
沈瑟兒也是鬆了一口氣,讓她接受這些刑法,還不如讓她直接死去。在聞見小乙子的話之後,她有些調皮地說道:“靜蓮,看樣子皇上還是很在乎你的!”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這麼說的時候,沈瑟兒的心情沒有表面上那麼好!
陳靜蓮羞澀地笑笑,並不答話。
再次走出慎刑司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
小乙子說道:“沈姑娘,皇上吩咐了,要奴才把沈姑娘帶到御書房去!”
陳靜蓮笑着讓她離去,沈瑟兒只好跟着小乙子一起走了!
來到御書房的時候,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許是前朝無事,所以夜離憂也恰好下早朝。進入御書房見到沈瑟兒呆站在那裡的時候,他的脣角微微勾了勾!
“感覺怎麼樣?”他坐到案桌後面,峻聲問道。
“還行!”累了一個晚上,沈瑟兒很不想說話,可是爲什麼看他的樣子,依舊是精神奕奕?
夜離憂睨了她一眼,從桌上撿起一本書,扔到沈瑟兒的懷中,“抄一遍!”
啥米?沈瑟兒摸着手中厚厚的書本,這尼瑪的是一本佛經啊,不是一頁或者一篇課文啊!“是抄某一段話嗎?”沈瑟兒弱弱地問。此時此刻,她對慎刑司的刑具還是有些印象深刻,所以以不惹惱夜離憂爲妙。
“是抄一整本。”夜離憂頭也不擡地說。
“我……”沈瑟兒想說點什麼來反駁,卻……最終還是把話給全部嚥進肚子裡了。
就在她苦大仇深之時,小乙子進來道:“皇上,柳才人身邊的丫鬟急着找您。”
“不見!”
“說是柳才人出了事,春桃一直跪在外面哭着。”
夜離憂不耐煩了,“朕的話你沒聽見嗎,不見!”
“……是!”小乙子身子一顫,快速地退了出去。
“寫!”夜離憂睨了發愣的沈瑟兒一眼,冷冰冰地道。
沈瑟兒挪到案桌邊坐下,望了一眼桌上的筆墨紙硯,她繼續弱弱地說:“我不會寫毛筆字,皇上真的確定要我抄寫嗎?”
夜離憂的嘴角狠實地抽了一下,斬釘截鐵地道:“寫!”
沈瑟兒無可奈何地磨了磨墨,磨磨唧唧的,半晌後卻是一個字也沒寫,她道:“皇上,或許柳才人真的出了什麼事兒。”
“是嗎?”夜離憂擡起眸子看向她,“什麼事兒?”
沈瑟兒想了一下,胡謅道:“或許是遇見壞人了,或許是毀容了,或許是……昨晚做噩夢了,皇上,要不……您去看看她?”她纔不是真的關心柳如嫣,她只是不想抄寫這麼一大篇的佛經而已!
“看樣子你似乎很關心她?”夜離憂挑眉道,那眸光忽明忽暗,晦澀難懂。
“皇上關心的人我都關心!”沈瑟兒立馬諂媚地道。
夜離憂忽然站起來,“走吧!”
“去哪兒?”
“你不是說去柳才人那裡嗎?”話音落下,夜離憂已經步出御書房,沈瑟兒只好提步快速跟上。
春桃還在外面跪着,見到夜離憂出現,立馬撲上來,“皇上,您要爲柳才人做主呀,昨夜有人闖進柔福宮,劃傷了柳才人的臉,早上醒來柳才人發現自己毀容了,竟……竟……”說到此處,春桃再也說不下去,臉上除了悲痛還有驚恐。
沈瑟兒想說許多話,但是慎刑司的刑具卻又在此時出現在她腦海中,提醒她少說話!
“竟怎麼了?”夜離憂負手而立,明黃色的龍袍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特別威武。
“柳才人……竟被嚇死了!”春桃說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求皇上爲柳才人做主呀!我家小姐死得好冤!”
夜離憂的眉頭頓時擰起來。
沈瑟兒愣住了,就因爲毀了容,所以……斷氣了?不可能吧?沈瑟兒不斷地在內心裡安慰自己,但是不曾殺過人的她,手心裡還是滲出了一名細密的汗珠。
夜離憂扭頭看了沈瑟兒一眼,見到她臉色有些蒼白,卻只道:“去看看!”
直到夜離憂、小乙子與春桃走遠,沈瑟兒才反應過來,快速地跟了上去。
柔福宮內,哭號震天。沈瑟兒跟在夜離憂身後進去之時,果見柳如嫣正端坐在梳妝檯前,但是已經沒了呼吸,臉上的血痕已經乾涸,雙目圓睜,很顯然是被嚇死的!
如此死態,甚是可怖。
夜離憂擰眉道:“喧太醫!”沈瑟兒忐忑地站在他的身邊。
她殺了人,她真的殺了人!這個認知讓她險些站立不穩,也許夜離憂也正沉浸柳如嫣的死亡當中,並沒有注意到沈瑟兒的異樣。
太醫很快就來了,在給夜離憂行禮過後,進入內殿爲柳如嫣做檢查,得出的結論也是驚嚇過度而亡,且在死亡之前,吸入過迷藥!
“昨夜是誰人守夜?柳才人慘遭如此劫難,爲何無人發現?”夜離憂擰眉道。
衆人瑟縮着跪在地上,在夜離憂的威壓下,身子瑟瑟發抖。
“回皇上,奴婢昨晚看過柳才人睡着了,纔到外殿候着的!”春桃哭着說,“早上奴婢聽見一聲慘叫,走進內殿之時,才人已經坐在鏡子前……奴婢探了探呼吸,卻發現……發現才人已經停止了呼吸……”春天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又像是傷心,又像是十分害怕。
夜離憂坐在主位上沉默不語,半晌後,他才道:“此事交給內務府詳查,三日內給朕結果。語盡,便站起來,這是要走的趨勢了。沈瑟兒窩在原來的地方,並沒有跟他走的打算。
可是夜離憂走了兩步之後,卻發現了她並沒有跟上來,於是他一記眼神掃過去,沈瑟兒屁顛屁顛地跟了上來。
承乾宮內,夜離憂屏退一衆太監和婢女,獨留沈瑟兒在此。
“柳如嫣是怎麼死的?”夜離憂直視她的眸子,冷聲問道。
沈瑟兒嘴角扯了扯,莫不是他知道了?但她還是壯着膽子道:“我怎麼能夠知道呢。”柳如嫣可是夜離憂的女人啊,如果讓他知道他的女人是因爲自己而死的,那夜離憂會不會把自己大卸八塊?思及此,沈瑟兒的身體顫了顫,連忙躲開夜離憂灼人的目光。
“不知道?”夜離憂像是洞悉了一切,冰冷的語氣險些凍傷了她的理智。
沈瑟兒的身子又抖了一下,結結巴巴地說:“不知道。”
頓了一下,又欲蓋彌彰地說:“你的女人你自己沒有保護好,你怎麼能來問我她是怎麼死的呢?”雖然這樣說很心虛,但是柳如嫣真的不是她殺死的啊。
難道就因爲臉上的幾道傷疤,柳如嫣……被自己嚇死了?這樣的心理承受能力,只能說她的死很不冤枉,完全不能怪自己啊!
“呵呵!”夜離憂冷笑兩聲,“你果然適合慎刑司那樣的地方。”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她忍讓,但是她卻一次又一次地挑戰他的底線。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縱容她,否則有一天她將會把他的滄宇國給掀翻了。
湊!沈瑟兒擡眼怯怯地看着他,“你的女人是被她那張醜容給嚇死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那幾道傷痕是你劃的?”夜離憂的語氣稍微好了一些。
沈瑟兒看着他,有些摸不着調,他到底是希望柳如嫣死呢還是希望柳如嫣活着?
呸呸呸!沈瑟兒真想拍死自己。柳如嫣是夜離憂的女人,他必定是希望她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