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爺不好了!”外面突然闖進一人家院,一臉的焦急神色。
歐陽風此時卻正端坐在一張太師椅上,聽着麻三講述在得月樓裡所發生的那些個事情。
麻三就跪在歐陽風的腳邊,深身上下帶着一身的傷痛,卻依舊秉持自己的操守,十分盡職盡責地像歐陽風回稟着事實的經過。
只不過此時,麻三的話才說了一個開端,就突然被人給打斷了,歐陽風的心裡自然十分的不爽。
麻三最是能夠察言觀色的一個人,此時一看自家主子臉色不對,也不由將一雙三角眼睛一翻,衝着那名家院冷聲喝到,“到底什麼事情,竟然讓你如此慌張?”
家院最怕他家管家這個表情了,一時凝噎了一下,歐陽風一見他這個樣子,臉上的神色也驀然間沉了下來,“嗯?”
家院一慌,撲通一聲在他的面前跪了下來,“回候爺,得月樓失火了。”
“你說什麼?”歐陽風驀然間眯起了眼睛,“你是說,得月樓失火了?”
家院連連點頭,“是的,候爺您派去的人剛剛回來稟報,說是得月樓那裡滿大街都是百年陳釀的味道,而這個時候,得月樓只怕已經快燒成廢墟了。”
“那皇上呢?”吳明月這個時候正被人綁在了一根柱子上,在她身邊一米開外的地方,則綁着楚越。
一時聽到得月樓失火了,而且這一會兒功夫竟然還燒成了廢墟,吳明月一時也急了。
歐陽風的心思又是何等的細膩?吳明月此時的慌亂神色瞬間落入到他的眼底,連帶着吳明月一時失言說出的那句話,也讓他給聽了個真真切切。
虧他方纔問了吳明月那麼多,卻是一點兒也沒有從她的口中套到什麼,然而此時得月樓突然間的失事,卻讓她張口就暴出了皇上的行蹤。
這麼說來的話,李墨然果然和吳明月在一起了?
他們竟然一起出現在了得月樓裡。那麼之前麻三到那裡鬧事,並且吃了大虧,應該就是李墨然的主意了吧?
只是,好好的,得月樓怎麼就失了火了呢?莫非……
歐陽風暗道一聲不好,“你方纔說什麼來說,本候好像聽你說,得月樓附近滿大街都是百年陳釀的味道?”
家院點頭,“沒錯候爺,從得月樓回來的人,的確就是這麼說的,聽他們話裡的意思,看樣子應該是得月樓的酒窖失了火,要不然的話,也不至於一時間就燒那麼大了。”
“他們上當了!”歐陽風突然間拍案而起,“得月樓失火之後,可有人看到那裡的老闆唐大山?”
家院搖搖頭,“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
“傳回來的人過來見我!”歐陽風揹負着雙手,開始在大廳裡焦躁地踱起步子來。
一會兒外面又跑來一個年輕的侍衛,還未曾行禮,歐陽風便伸手把他給抓了過去,“說,你們當時,可曾找到得月樓的老闆?”
侍衛一臉焦火色,“回候爺,得月樓的唐掌櫃不見了,就連哪裡的幾個夥計,也好像全部都消失了一般,前去救火的,只是附近的一些鄰居。”
“果然!”歐陽風驀然鬆開了抓着侍衛的雙手,回過頭來,他快步走到吳明月的身邊,“原來,貴妃娘娘您竟然是陪着聖上一起到這裡來的麼?”
“你說什麼?本宮聽不懂。”吳明月仰頭看向天花板,微微揚起的脣邊,是一抹不屑的笑容。
即便是她之前不小心失言說錯了話,可是卻並不表示,這些人就真的可以從她的嘴裡套出些什麼東西來了。
“本候念在你是當今的貴妃娘娘,又是大將軍的女兒,所以纔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能夠說出皇上如今的下落,本候或許還能夠放你一馬。”
“哈哈!”吳明月突然笑了一聲,“歐陽風,你莫非真的以爲,本宮是從小被人嚇大的麼?”
歐陽風狠狠地看了吳明月一眼,“那麼貴妃娘娘不會是認爲,本候就只是嚇嚇你而已吧?”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一直沒有說話的楚越突然開了口,雖然他一直忍着不願惹事,可是如果歐陽風真要執意狂妄下去的話,那麼他楚越也並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
不想吳明月卻突然轉頭衝他一笑,“楚越你且稍安勿躁嘛!”
說着,她突然又轉頭對歐陽風笑道:“既然你非要問起皇上的蹤跡,那本宮乾脆就實話告訴你得了。”
“算你識相!”歐陽風一甩寬大的袍袖,轉身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吳明月毫不爲意的衝他翻一下白眼,“這說起來呢,皇上他的確是和本宮一起到了這裡,並且也和本宮一樣,就住在得月樓裡。”
看着歐陽風不自覺握緊的雙手,吳明月臉上的笑容不由更甚了些,“只可惜啊,如今得月樓被一場大火給燒了,所以皇上到底去了哪裡,本宮又怎麼會知道?”
“哼!”歐陽風聞言一拳砸在桌案之上,“看來本候果然沒有猜錯,皇上他果然和貴妃娘娘在一起,只可惜啊,本候卻還是慢了一步。”
“這麼說來,安樂候你也是朝中某一方勢力的爪牙了?”吳明月眉間帶着一抹莫明的笑容,“本宮能不能問一下,安樂候你又是在爲哪一個人效力呢?”
歐陽風突然擡頭看向吳明月,“貴妃娘娘是不是問的太多了一些?”
吳明月露出悻悻的一笑,“哦,本宮似乎已經明白了,看樣子,安樂候你肯定不是爲大將軍效力的,要不然的話,你又怎麼可能如此對待本宮呢?”
歐陽風的臉色越發陰沉了些,而吳明月卻像是根本就沒有看到一般,兀自還衝他笑道:“如果你不是爲吳大將軍效力的話,哪又是在爲誰賣命呢?不會是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吧?”
“貴妃娘娘的話,未免太多了些!”歐陽風卻突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隨手一指大廳門口的侍衛,吩咐道:“你們幾個,給本候好好看着她們幾個!”說着,歐陽風一甩袍袖便大步走了出去。
“來人,快點兒隨本候一起,前去追捕得月樓老闆唐大山。”
“候爺,屬下也和您一起去!”麻三這個時候也被人扶着從大廳裡追了出去,只是他此時一瘸一拐的樣子,卻實在是令人感覺到有些好笑。
歐陽風回頭看了他一眼,眉頭也不自覺地皺了起來,“你還是算了吧,讓他們扶你先好好回去休息,等到本候回來之後,還有事情要交給你去辦。”
看着歐陽風匆忙離去的背影,麻三這才低聲吩咐家院,扶着他朝後院走去。
孃的,被候爺這麼一通折騰,差點兒沒有要了他的一條老命!
可誰讓人家是主子,他卻只是一個奴才呢?即便是傷的快要死了,在主子的面前,他卻依舊要有個做奴才的樣了。
還好,這一會兒總算把閻王爺給送走了,他也終於能夠得到一些空隙回去好好休養一番了。
只是裡面綁着的那兩個傢伙……
一想到之前楚越和吳明月對他的那一番嘴臉,麻三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無奈這個時候,他實在是沒有一絲力氣了,罷了,反正那兩個人暫時也跑不掉,不如等到候爺回來再找他們一事算帳就是了。
楚越轉頭看一眼已然遠去的歐陽風和麻三,這纔回頭朝着吳明月看將過去。
還不待他開口,吳明月卻已經先衝着他笑了起來,“你擔心什麼?大不了,等一會兒咱們也跟着出去就是了。”
剛從門口走進來的侍衛聞言,一個個不由嘴角一抽,心道這位貴妃娘娘可真會說笑話。
若是這安樂候府真是她隨隨便便就能夠進出的話,那她此時還會被人給綁在這裡麼?
反倒是楚越,此時聽她這麼一說之後,竟然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等到那些侍衛走近之後,他竟然還閉上眼睛,開始休息了起來。
歐陽風帶着一票人等,把整個鎮子全部都翻了一個底朝天,也依舊沒能找到唐大山的絲毫行蹤。
後來不知道怎麼的,他突然靈機一動,回頭吩咐身後的侍衛道:“你們幾個人,連夜上山去搜,如今天色也已經不早了,本候諒他們也不可能連夜出山。”
冬夜寒涼襲人,山間猶甚。
而此時,李墨然一行人在得月樓夥計的帶領之下,早就找到了那個空間頗大的山洞。
夥計找來一堆枯枝,在山洞裡生了一堆火,由於夜色已深,大家便胡亂吃了些乾糧,便一堆人擠在一起,靠着山洞裡面睡了起來。
看着一行人疲累的樣子,燕七七卻一直沒有閤眼。
因爲這裡還有李墨然,而她可是李墨然的侍女,更是李墨然的保鏢。當然了,時至今日,李墨然那個傢伙還成了她心底的戀人。
雖然一行人算是已經逃離了得月樓大火現場,可是她怕這件事情,如果引起了別人的注意怎麼辦?
李墨然之前在得月樓裡,可是已經暴露了身份。燕七七真怕,就算是李墨然已經做好了要正式面臨天下人的決定,可是這天下人的有心人,卻未免還是太多了一些。
所以這個夜晚,燕七七註定是無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