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看你這樣子,還不服氣是吧!”朱子言自小在京城的街頭也是一個強橫的存在,而燕七七的前世今生,雖然一直都以低存在感示人,可是這卻並不表示,她就真的是一片透明的空氣。
相反,正是她這樣子如空氣一般存在的人,纔是最爲致命的存在。
惡漢看着對面的紫衣少年眉間挑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就那麼輕輕鬆鬆地就朝着他走了過來,一時之間也不由惡打膽邊生。
“哐啷!”一聲巨響,惡漢一腳砸在面前的一張桌子上,想不到他力氣還挺大,一張厚實的木桌子,竟然讓他給砸了個稀爛。
只見那人一彎腰,順手抄起一條桌子腳衝着燕七七就衝了過來。
“不錯嘛,還知道先下手爲強!”
燕七七嘴裡對他說着玩笑般的話,卻在他整個人快要衝到自己面前的時候,伸手一把攥上他手上的桌子腿,“我說,打歸打,你總得小心一下前面的孩子!”
“啊啊啊……”眼看着燕七七就像根本沒用什麼力氣似的,可是她隨便的一牽引,卻把惡漢整個人帶得突然失去了重心。
隨“呯!”的一聲響,惡漢死都想不明白,他原本好好的瞄準了燕七七,眼見着就要將棍子抽到她的肩頭了,怎麼讓她這麼一帶就愣是失去了準頭了呢?
要單是失去了準頭也就算了,可是他卻怎麼都不明白,眼前這位瘦弱的少年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力氣,因爲方纔那一樣,他可是十分明顯地感覺到了,對面那個少年簡直就是隔着棍子把他給甩到前面的南牆上的。
斗大的頭這一會兒撞的是嗡嗡作響,眼前一片金燦燦的,好多的星星。
朱子言一看這副情景便又樂得開懷大笑起來,她這一笑,連帶着她懷裡的兩個孩子也跟着拍起手來,“哇哇哇,大哥哥你真厲害!”
虎子更是從朱子言的懷裡衝了出來,邁動着一雙小胖腿對着惡漢就是一通亂踹,“你這個大壞蛋,我讓你動不動就來欺負人!今天我一定要狠狠的揍你一頓!”
“虎子,夠了!”一個婦人從人羣裡衝了出來,看她的臉上還佈滿着心有餘悸的神情,一看就是虎子的娘。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眼看着虎子的娘就要衝上前去之際,一雙黝黑的手突然將她攔腰搶到了懷裡:“你們快點兒放了我們老大,要不然的話,我就弄死這個老孃們!”
燕七七目光一沉,這才發現自己一時大意,竟然忽略了那惡漢的一羣同夥,而此時虎子的娘正好落入那羣傢伙的手中。
虎子一看他娘讓人給抓了,小人兒一下子竟然發了火,轉身不管不顧地就朝那夥人衝了過去,“你們這羣壞蛋,快點兒放開我娘!”
“虎子!”朱子言想要去阻攔的時候,一切已經來不及了,那夥人看到孩子衝過來,正中下懷,竟然快速上前一步,搶先把他給抓在了懷裡。
“嘿嘿,看到了吧?這一次老子們看你們還怎麼囂張!快點兒放了我們老大,然後老實一點兒送上三百兩銀子,否則的話,這個老孃們兒和這個小胖子,你們就等着給他們收屍吧!”
“雲飛!”朱子言這一次是真的怒了,“你看到了沒有啊,這夥兒人也太不是個東西了!你快點兒把虎子和他娘救下來好不好?”
燕七七眉頭一皺,心道朱子言你可真行,這一路之上,回回就只見你動動嘴的份兒,你丫不是女漢子一枚麼?既然這麼愛打架幹嘛回回只動口不動手啊?
可是這個時候卻並沒非燕七七可以吐槽的時候,那夥人一看到朱子言又指使燕七七,連忙把手上的刀子逼上了虎子孃的脖子。
方纔他們老大要裝逼,這才故意一腳踹破了一張桌子,可結果卻讓人一招就給打趴下了,所以這一會兒,他們一個個的全部都學聰明瞭。
“你別過來啊!你要是敢過來,我現在就把她給殺了。”
燕七七驀地眯了一雙眸子,一羣小混混而已,竟然還敢拿人命來威脅她,那就休怪她不再客氣了。
燕七七輕輕將雙拳握緊,最後再靜默地看了那羣混混一眼,那手上抓着虎子孃的混混只覺周身一寒,然而還不等他反應過來,便只覺眼前陡然紫光一閃,手腕處麻了一下,整個人便突然飛了出去。
還有懷裡緊緊禁錮着虎子的那個混混,眼看着自己的同夥雙腳離了地面,周身也是一哆嗦,可是還不等他明白過來,便只覺胸前一悶,雙臂驟然一痛,鬆開手之際,他便發現自己已然然步了同夥的後塵。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不過一瞬間的事情,所有人都驚呆地發現,原本屋子裡站着的一夥混混,此時全部如同疊羅漢一般,全部都被燕七七丟出了門外,摞成了一堆。
“媽了個巴子的,老子給你拼了!”此時牆角的大漢不知怎麼的,竟然突然醒了過來,看到自己的弟兄讓一個少年輕而易舉的給扔了出去,心頭還是很不甘心,舉起手上的桌子腿兒又朝着燕七七撲了過來。
燕七七這一次卻是一點兒耐心也沒有了,“找死!”一聲冷喝之際,只見她將手一揚,手心驀然而起的氣勁竟然將一根木棍轟成了一團木渣。
而此時再看那惡漢,被燕七七一掌打飛之後,口中鮮血跟午夜煙花似的,那叫一個絢爛。
撲通一聲落地之後,連着滾了三圈,等那夥兒混混爬過去看的時候,卻見他早就已經雙眼一翻,翹辮子了。
“殺人了!”
“唐大山,這一次你老小子攤上大事了,我看你還能往哪兒跑!咱們走,告官去!”
驀地一陣高呼響起,震得虎子他爹唐大山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不是吧?這這這,這可怎麼辦啊!”
朱子言一見不樂意了,“我說老闆,你這樣子是怎麼一副表情啊!告訴你,我們這麼做可都是爲了你好!像這種強盜混混,不殺他一個,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悔改。再者說了,這種混混,恐怕連官衙也對他們恨之入骨吧?”
唐大山從地上爬起來,快步走到燕七七和朱子言的面前,撲通一聲便又跪了下來,“兩位公子,你們兩個是外地新來的吧?你們是不知道這裡面的情況啊。方纔被你打死的那個人,實際上,他是安樂候的家院。”
“安樂候又是個什麼東西?”朱子言不屑,她可是從京城裡來的,什麼大人物沒有見過啊,大將軍她都不放在眼睛裡,又何況是一個安樂候啊。
唐大山卻不能與她相比,此時跪坐在地上,早就已經傻了一張老臉,“兩位公子,實話告訴你們吧,這一次你們打死了麻五,只怕安樂候府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不如你們快點兒走吧!”
燕七七冷聲道:“我們走了,你們怎麼辦?”
唐大山嘴脣一陣哆嗦,回頭看看虎子他娘,見她正抱着虎子低聲嗚咽。
“孩子他娘,你看看現在,咱們只怕怎麼都躲不過去了,要不然的話……”唐大山說着,猛得從燕七七的面前爬了起來,然後走到虎子娘身邊,一狠心把虎子從她的懷裡給拉了出來。
虎子娘猛然一驚,“掌櫃的你要幹嘛?”
唐大山一聲長嘆,“唉!左右咱們是挨不下去了,總不能讓孩子跟着咱們受罪!”
唐大山說着一轉身,大步走到燕七七跟前將孩子往她懷裡一貫,“公子,我唐大山謝謝你今天相救之恩,可是您好人能不能做到底,把這個虎子帶走好不好?”
“掌櫃的,你怎麼能啊……”虎子娘一下子大哭了起來,“想我們夫妻五十歲上纔有了這個孩子,你怎麼就捨得將他轉手送給別人啊!”
唐大山也怒了,“你懂什麼!不把虎子送走,咱們一家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我不管,反正你要是把孩子送走,不如先把我殺了再說吧!”虎子娘再也顧不了多少,從地上爬起來一把就朝着燕七七撲了過來。
燕七七隻覺手上一緊,連忙鬆了手,孩子再次被他娘抱到了懷裡,“虎子,孃的孩子,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們把他送走的。”
“你這個婆娘,怎麼這麼不懂事啊!”虎子爹也怒了,“難道你真的要看着兒子被他們殺了,才肯心安嗎?”
“那怎麼辦啊?”虎子娘一邊將孩子抱的緊緊的,一邊哭。
“唯今之計,只有把虎子讓這兩位公子帶走纔是正事啊!”虎子爹語重心長地對老婆解釋着。
虎子娘滿心不捨,可是心裡卻明白自己男人說的都是事實,“那安樂候府上的人,個個如同豺狼虎豹,如今麻五死了,只怕咱們真的是惹了大禍了。”
“說的就是啊,你還不快點兒鬆手!”唐大山再次狠心把虎子從婦人懷裡奪了過來,然後送到燕七七懷裡,道:“公子,拜託你們快點兒帶着孩子離開這裡吧!”
看着他們哭哭嚷嚷這麼久,燕七七實在是忍不住了,此時又見唐大山把孩子塞入自己懷裡,終於冷笑着開口道:“誰說過我們一定要離開這裡了?”
“什麼?”唐老闆一下子愣住了,“公子你就不要再說笑了好不好?這會兒如果不走,只怕就要來不及了!”
“哼哼!唐大山,你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門口突然一暗,燕七七一回頭,便看到一個消瘦的中年男人,正領了一夥打手堵在了得月樓的門口。
唐大山一見來人,一張圓潤的老臉一下子就蒼白了起來,“麻官家……”
“好你個唐大山,欠了我們安樂候府上的租金不還不說,居然還找人打死了我弟弟,如今居然還想逃走!你真的以爲你能夠跑得了嗎?”
消瘦的中年男子一臉的陰狠,冷着眼衝身後的打手一揮手,“你們去把唐大山一家給我綁了,然後再把這得月樓給我砸了!”
“我看你們誰敢動手!”
頭頂突然間傳來一聲清越的嗓音,卻是激得燕七七心頭猛然一跳。
那聲音怎麼就那麼的熟悉!
驀然轉首擡頭,燕七七目光掃過大廳裡直通二樓的木製老舊長梯,卻看到一個媚色天成的美麗女子正緩步從樓上走了下來。
“吳—明—月!”燕七七震驚開口,話音落在身邊朱子言的耳朵裡,朱子言腳下突然一軟,差點兒沒把懷裡的孩子給扔了,“她就是吳明月?”
然而此時再看燕七七,她卻根本就像是沒有聽到朱子言的聲音一樣。
此時此刻,燕七七依舊擡頭望着通向二樓的木製老舊長梯,可是她整個人卻突然變得如同一尊僵硬的雕塑一般,唯有一雙眼睛,此時此刻,正緊緊的跟隨着一個人的身影。
李墨然。
怎麼會是他?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怎麼會和吳明月在一起?
燕七七發現她已經傻了,自己日思夜想了無數個日子的男人,怎麼就突然間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此時此刻,他就站在自己對面的樓梯之上,臉上帶着一貫自信而威嚴的笑容。他好像有什麼地方變了,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是瘦了嗎?
是啊,不管怎麼說,也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了,雖然這些日子裡燕七七並不知道他都經歷了一些什麼事情,可是眼前的男人,確確實實和曾經的那個憨胖的男人有着天差地別一樣的變化。
原來他曾經說過的那些話,全部都是真的,當眼前這個男人減去了他那一身肥膘肉之後,果然擁有了讓人移不開眼睛的資本。
此時此刻,樓梯上的那個男人,一襲白衣勝雪,高大偉岸的身姿,猶如從天上俯視天下衆生的神袛一般。
如墨的黑髮冠以紫金簪,頭頂正中那顆耀眼的藍寶石,襯得他更是華貴不凡。
一張曾經圓圓胖胖的臉,也早已經退去了曾經的憨厚白晢,此時此刻,那如風沙磨砂出來的線條透着一抹歲月的深沉。
整張臉上,唯有那兩道濃長的修眉,還有那一雙幽深明亮的大眼睛,依舊保留着昔日的模樣,然而此時在他那雙眼睛裡卻再也看不見曾經的憨厚笑意,取而代之的,早已變成了獨步天下的至尊光華。
可即便是這樣子,燕七七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他,那個令她日夜思念的人啊,她終於再一次見到了他。
如今的他,果然變成了他曾經向自己承諾過的,那樣一個華麗的男神。
可是這樣的他,還會是曾經的那個他嗎?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走在李墨然身前的吳明月突然再次開了口,“掌櫃的,好好的,你這裡怎麼還和人打起來了?我們要的膳食,你不打算送上來了麼?”
吳明月的這些話,透着一抹淡淡的清涼,在這初冬的季節,卻像是一股穿越山川的清泉一般,清亮而悅耳。
可是這一切流經燕七七的心頭,卻讓她的心田瞬間遭遇了冰封。
是啊,她怎麼這麼快就已經忽視了呢?
李墨然他此時,爲什麼會和吳明月在一起呢?
那個口口聲聲說着永遠不要和自己分離的男人,此時身邊跟着的,卻是他的貴妃娘娘,而且看他此時的樣子,似乎被吳明月照顧的很好。
原來,就算是他的身邊沒有自己,他也一樣可以過得如此的瀟灑不凡,華麗而尊貴。
其實說到底,她也不過只是他身邊的一個身份低下的婢女。是啊,一個奴婢而已,即便是他的身邊沒有了她,也同樣有別的女人可以代替。
就比如現在,他的身邊跟着的不是她燕七七,而是吳明月,吳明月雖然貴爲皇貴妃,可是她依舊還是一個女人,她依舊可以把李墨然照顧得很好。
不知爲何,燕七七突然想到吳明月當時讓自己把軟護甲帶給李墨然時的情景,當時她還覺得吳明月是一個心思無比跳脫,還有些傻兮兮的女人,卻原來這世上最傻的女人,竟然是她麼?
她竟然沒有看出吳明月的真面目。
只看吳明月此時的樣子,燕七七就已經明白,她定然是和華陽公主一樣,早就已經看出了李墨然的真相了吧?
可是她卻比華陽公主以及簫媚若更忍得住氣,卻在最關鍵的時候,比她們任何人都能夠更快抓住時機。
李墨然失蹤的時候,與她們所有人失去了聯繫,卻唯獨與她一路相守至今。
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個月而已,可是這短短的幾個月卻足夠改變一個人的一生。
就正如眼前的李墨然,如果不是燕七七對他足夠的熟悉,只怕誰也不會料到,眼前這個如天上神袛一樣的男人,便是所有人都找瘋了的當今聖上!
是啊,如今的他,已經變得幾乎讓人快要認不出來了,雖然燕七七一眼就認出了他,可那上因爲他在燕七七的心目裡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
可是就算是燕七七認出了他,他會知道嗎?
燕七七已然再也忍不住眼前的酸澀,終於猛得低下了頭,珠子一樣的淚水吧嗒一下濺落在寬大的衣袖上。
望頭自己手上男人才穿着的寬大衣衫,燕七七的心裡頭再次涌起一抹酸澀。
是啊,如今的她,也早已經不是李墨然身邊的那個小宮女了。
如今的她,已然調換了一個全新的身份,少年墨雲飛,京城得月樓的二掌櫃,朱子言身邊的一個身手高超的兄弟哥兒們。
她已經不再是燕七七了,這一點兒就正如李墨然一樣,他們兩個人共同經歷了非同一般的改變,全部都蛻化成了另一個全新的人。
既然如此,燕七七啊燕七七,你的心裡又何必還要如此傷感難過呢?
“你們兩個又是什麼人?也不看看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想要吃飯!老子看你們是不想活了!”麻管家顯然是一點兒也不爲吳明月的嫵媚神態所動,此時一雙眼睛裡只有無盡的仇恨。
吳明月也同樣不把眼前這個消瘦的男人看在眼睛裡,只聽她清朗一笑,“我們兩個人麼……是你根本就惹不起的人!”
“哼哼!小美人兒,就憑你也敢在我麻三的地界兒說如此大話,你也不怕風大閃了你的舌頭!”
吳明月不以爲然地回頭一笑,卻聽她以極其悅耳動聲的聲音喚道:“皇上,這裡竟然有人說這地界兒是他的呢!臣妾覺得可真是好笑,您覺得呢?”
吳明月的聲音輕淺悅耳,可傳在衆人的耳朵裡卻讓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
“你說什麼?”麻三可是安樂候府上的管家,對於“皇上”兩個字還是很有耳力的,可是這話雖然從眼前這個女人的口中說出來了,卻還是讓他心裡感覺到有些懷疑。
“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冒充皇上和後宮嬪妃,也不怕犯下欺君的大罪!”麻三一雙陰狠的眼睛裡佈滿了冰冷的笑容,“來呀,把他們兩個人帶回去,等到候爺回來了,定要把他們送到京城去,到時候看看皇上不扒了他們的皮纔怪!”
就正如麻三先前所說的那樣,他在這個地界上的威力,那絕對是比皇上都要大得多的。
所以此時,就算是吳明月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什麼皇帝的妃子,對於麻三身後的那羣人來說,也不過只當聽了一個天下最大的笑話。
“兄弟們,快上,把這個小美人兒弄回去之後,說不定候爺一高興,還能多賞咱們幾兩銀子呢。”
“我看你們誰敢!”吳明月那一張嫵媚的臉上,突然不復先前的清朗,一雙美麗的眼睛也突然閃過一道寒光,“如果你們不想死的話,儘管上來就是。”
打手們顯然被她的氣勢給震了一下,可是麻三卻適時地打斷了這一切,“你們大家給我上,出了什麼事情,一切由我頂着!”
打手們一聽,突然又變得興奮無比起來。
“你們都給我站住!”朱子言此時卻是看不過去了。
方纔燕七七的那些話她可是聽得十分清楚,雖然她不知道燕七七是怎麼一眼就認出的吳明月,可是過後她仔細將吳明月和心裡曾經看到過的畫像對比了一下,發現她還真是自己要找的人。
朱子言可還指着抓吳明月回去幫爹爹一把呢。此時看到這些人竟然要對吳明月不軌,她又怎麼能夠坐視不理。
然而,那些人又豈會將她的話聽在耳朵裡,“你哪兒來的臭小子,不想死的話快點兒躲開!”
一個打手掄起自己手上的長棍便朝朱子言打了過來。
朱子言雖說一直沒有動手,卻並不代表她身手就很差了。此時看到人家都已經欺負到自己頭上了,連忙抱着丫丫一個縱身掠起,整個人輕易躲過了打手的攻擊。
“雲飛,你說過要幫我的!”雖然心頭十分的惱怒,可是這個時候朱子言又怎麼可能忘記,自己身邊還有一個高手呢。
這種時候不把燕七七拉下水,朱子言又怎麼可能心甘?
燕七七驀地擡起頭來,看到一羣人已經逼近朱子言,臉色也是驀地一沉,手上勁氣突起,寬大的袍袖無風自動。
“麻管家,五哥就是被這個小子殺死的!”身後一道聲音響起,麻三回頭死死盯着燕七七看了一眼,突然伸手將她一指,“大家給我上!”
燕七七心頭本就不順,此時這些人又不要命的撲上前來,簡直就是挑戰她的耐性,既然他們自己都不要命了,她又何必再去心軟。
運起掌風,燕七七出手毫不留情,身形快速穿梭在衆打手之間,被燕七七掌風掃到的打手們,均飛起三米多高然後再重重摔落地面,一時之間,整個得月樓裡只傳來一聲接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麻三眼看自己人根本近不了燕七七的身,不由眼睛一轉,“大家退下去,快點去抓住那個小美人和那個男人。”
之前他曾不經意間瞥見燕七七看着樓上男人的眼神,而且朱子言對吳明月的緊張神情也被他看在眼睛裡,心裡便想,這兩個少年與那一男一女之間,肯定有着非比尋常的聯繫。
既然他們打不過燕七七,倒不如從那一男一女下手,如果抓住了他們,只怕便捏住了這兩個少年的死穴。
吳明月剛一走下樓梯,便被事先涌進來的幾個打手給圍了起來,直到此時,燕七七才發現,原來吳貴妃也是一個會武功的女人。
只不過吳明月的功夫用以自保沒有什麼大問題,卻並非是什麼頂尖的高手。
眼看着吳明月被衆人圍攻就要落於下風,李墨然身爲男人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住手!”驀然冷喝一聲,李墨然揹負雙手,緩步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打手們還真是被李墨然這一聲冷喝給震住了,那種彷彿與生俱來的震懾感,讓所有人的心裡都有些不解。然而此時,大家除了面面相覷,竟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還是麻三最先反應過來,只聽他冷哼一聲,道:“你說住手就住手?你以爲你真的是皇帝嗎?”
李墨然低下頭來,冷冷看了他一眼,麻三心頭也不由一哆嗦,心道這人不知道是什麼來頭,可是這種氣場卻不是假的,就連他們家安樂候,在這個人的面前,只怕也只有低頭俯首的份兒。
然而越是這樣,麻三的心裡便越是覺得,這件事情必需趁早解決,否則的話,只怕自己必定會吃不了兜着走。於是心下一狠,他衝着身後的人一招手,“上!”
這些打手本就是亡命之徒,他們纔不管對面的人到底是誰呢,雖然心裡也有些害怕的感覺,可是頭兒都發話了,他們總不能一動不動吧。
抄起手上的武器,打手們便轉而向李墨然圍攻過來。
“皇上!”吳明月一見李墨然遭到衆人圍攻,心頭不由一急。正想抽身去救,無奈對方人多勢衆,害得她根本就抽不開身。
看到這等情形,燕七七一時也有些愣了,只是眼角餘光瞟到吳明月的時候,心裡不由驀然一寒,腳步也不由緩了一緩。
眼見着那些打手手中的傢伙就要招呼到李墨然身上的時候,卻只見李墨然突然朝着她看了過來,“七七救我!”
燕七七心頭一跳,腳下步伐再也控制不住朝前疾速衝去。
燕七七這一出手,再不留絲毫情面,一時間連着整個得月樓,也跟着遭了殃。
呯——
稀里嘩啦——
啊——嗷嗷——
燕七七管不了得月樓裡到底損壞了多少東西,也不管不了傷在她手下的人到底有多少個,在她的眼睛裡,只有前面人羣之中的那個高大華麗的男人。
而此時的李墨然,倒依舊是一副處變不驚的神態,只見他就那麼負手而立,臉上是一副似笑非笑,涼涼的神態,看到燕七七的眼睛裡,一時之間也犯了迷糊。
方纔他那一聲,明明叫的是燕七七,可是再看他此時的這副神情,倒也不像是認出她來的樣子。
所以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到底是認識自己,還是不認識自己?
燕七七這麼一犯迷糊不要緊,竟然給身後的一羣打手留出了可趁之機。
幾個人在燕七七的身後一使眼色,將手上的大刀斜斜舉起,呈左右夾擊之勢,便朝着燕七七砍了過來。
李墨然將眼前這一切看得真切,可是再看之前那個拼盡一切殺到自己面前的少年郎,此時卻是一臉傻愣的,望着自己眼睛都不轉一下。
修長濃厚的眉頭不由緊緊皺起,李墨然驀地上前一步,一伸手拉了燕七七便護在了自己的懷裡。
與此同時,之前呈左右方向朝着燕七七砍來的那兩把大刀,也以飛快的速度砍到了燕七七的身後。
李墨然喉頭一緊,想也不想,便抱着燕七七驀然一個轉身,“噗——”
“皇上!”吳明月驚慌的聲音陡然從前方傳來。
燕七七隻覺心頭一窒,連忙從李墨然的懷裡擡起頭來,卻對上一雙幽深而清亮的眸子,隨即,燕七七便看到他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心頭沒來由的一陣慌亂,燕七七一伸手便攬上了男人的腰身,“你沒事吧?”。
------題外話------
偶的晴寶貝,你家墨然君終於現身了,想知道後面的情形嗎?哇哈哈,暫時不劇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