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翌日,皓然和木易奔赴省城,直接來到省中醫院鍼灸推拿科找心語的堂哥心路。
三人見面地點選擇在中醫院旁邊一家小酒店的包廂裡。
兩人亮明身份,直接道明要見他的目的。
“我們只是想了解事情真相,絕對不會影響到你的工作和形象。”皓然真誠道。
開誠佈公的開場白,目的是要贏得了對方的信任,使之放鬆一度緊張的心情。
“莫高是我高中同班同學。畢業後,我考進省外一所中醫藥大學,專修鍼灸推拿專業。莫高沒有考上大學,當年體驗合格去當兵,服役滿兩年後回家,先安排在吉早鎮派出所當協警,後來有指標安排轉正,不久就擔任所長,從此平步青雲,直到現在任杉木縣要職。據他自己說,其仕途之所以如此一帆風順,主要得益於他父親的人脈及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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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路的陳述,突然警醒着皓然。
鄭文生前曾經提及莫如就是他的同學,但皓然想不到莫高跟莫如竟然是父子關係,更不知道莫高還有心路這位同學。
“他父親叫莫如。當年覃茜兇殺發生時,莫高任吉早鎮派出所所長,他父親莫如是玉泉縣公安局局長。莫如還是鄭文老前輩的同學。對吧?”
“不錯。”心路肯定。“不過,你剛纔提到‘鄭文老前輩’是誰,我不認識,更不知道他跟莫高的父親莫如是同學關係。”
“你別誤會。”皓然解釋。“鄭老前輩與這次我們來找你瞭解情況沒有任何關係。剛纔我只是順便說說而已。”又誠懇道:“請你繼續。”
“也就是在覃茜兇殺案發生前十天,我請了一個星期假回柳江老家看望父母,並順便到縣城走訪幾位老同學。莫高也從鄉下回縣城請我吃飯。閒聊時,我問他孩子有多大了。他說婚都還沒結,卻帶着一個孤兒。我開玩笑道,是不是跟情人私生的孩子。他說是一位好朋友因一場車禍,夫妻倆都死了,撇下一個五歲的女孩,他忍心不下,收養了她。他這一番話正好讓我想起大伯說過的一句‘有個女孩來陪心玥多好’。心玥是我大伯的孫女。由於堂哥堂嫂都出去打工,把剛滿三歲的心玥留給我大伯帶看。於是我就建議,如果願意,就把他朋友的女兒寄養到我大伯家,也讓心玥有個伴。就這樣,當晚他就把剛滿五歲的小女孩帶到縣城,我倆連夜把孩子帶到我大伯家。”心路說到這裡,看了皓然和木易一眼,接着道:“但我心裡到現在還一直在搗鼓,感覺那小女孩根本不像他所說的那樣,是他什麼朋友撇下的孤兒。”
“爲什麼有這種感覺?”皓然狐疑地問。
“因爲,從縣城到柳江的路上,那女孩幾次把莫高稱做父親,問莫高要把她帶到哪裡去?”
“莫高是怎麼回答那女孩?”皓然越發感覺問題的蹊蹺。
“他說帶女孩到外婆家玩耍幾天,不久他會去接她。那女孩天真地反問‘我怎麼還有一個外婆’,就是女孩這句話,直叫我產生疑惑。”心路壓低聲音道:“更讓我不解的是,莫高的一個不正常舉動,驚嚇了我。”
“什麼舉動?”皓然盯着對方的眼睛。
“就快到柳江村的一個拐彎處,莫高突然把車停在路邊,把已經睡着的女孩抱下來。見他這一不正常的舉動,我當即慌了神,連忙擋在他面前,問他想幹什麼?”
“他怎麼回答?”皓然急着問。
“他說‘留下這個孩子也是個累贅,乾脆丟到柳江餵魚算了’……”
皓然和木易都倒吸一口涼氣,臉色瞬間煞白,就如身臨其境。
02
“當時可把我嚇壞了。”心路繼續道:“我連忙從他懷裡奪過孩子,毫不客氣地說他那樣做就是故意殺人,並責問他爲何要知法犯法。”
“他說是在開玩笑,怎麼就讓我當真的來了。”心路仍然心有餘悸。“他雖然那麼解釋,但我還是放心不下,就一直緊緊地抱着孩子來到大伯家。”
“真是喪盡天良,暴戾恣睢。”木易憤怒地一拳錘着桌面上。
“不久,我大伯就把小女孩的名字起爲心語。”心語緩了一下心情。“自從心語來到大伯家後,莫高再也沒有去看她。時間長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的人。心語從省技校畢業後,我委託一位剛認識不久的病人幫她在嶺南市找了一份專門打理茶店生意的工作。”
“那位病人是幹什麼工作,你們以前認識嗎?”皓然心裡當然清楚是誰。
“他叫景乾,是嶺南市的市長。”心路面帶微笑。“他是因患上輕微腰椎間盤突出找到我做鍼灸治療。”又補充道:“景市長說話和氣,平易近人,是一位好人。”
“你到過茶葉店看過心語了嗎?”皓然繼續問。
“去過。”心路緊接着說:“那次莫高也跟我一起去。”補充道:“感覺心語在茶葉店過得很好,我就只去看她那一次,後來就沒有時間再去看她了。”
“莫高爲什麼還去看她?他原先不是說那個小女孩是他的累贅嗎?”木易不好氣地問。
“是我叫上他一起去的。”心路解釋。“畢竟是他把孩子帶到我大伯家。萬一他要問孩子的去向,也好有個交代。”
皓然想了一下,問:“你認識一個名叫夢雲的學生嗎?”
木易看了皓然一眼,臉上露出神秘的微笑。
“是我推薦夢雲同學給景市長做鍼灸治療,她是我的學生,當然認識的啦!”心路明顯有些激動:“夢雲嫺熟的鍼灸技法,讓景市長很是滿意。只做了一個多療程,病情就大有好轉。連續做了三個療程,現在已經不痛了。”讚賞道:“夢雲學習很用功,成績優秀,是那一屆難得的優秀生。”凝視着皓然,問:“你們認識嗎?”
“她目前是嶺南市中醫院鍼灸推拿科的主治醫生,大家都認識。”皓然如是迴應。
心路依然帶着欣賞的口吻說:“她工作也幹得不錯,是一位很有潛力的鍼灸技法人才。她能夠在嶺南市工作,也是得到景市長的幫助。景市長不僅愛才,更是惜才啊!”
此時的皓然,心中是五味雜陳,有甜、有酸,還想哭,但又能怪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