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臉紅,放下手去,“那個……先生,我能問一下,你叫什麼名字麼?”
“這是我的名片。”厲澤楷沒有多想,把名片遞給了對方,“如果腿有事,可以給我電話。我現在還有其他急事,先不陪了。岑”
他現在一心就掛記着母親的情況,自然不能多留。
女孩看了眼名片,衝他笑笑,“我叫喬寧,今天很開心能認識你。”
厲澤楷只是淡淡的頷首,和醫生交代了幾句,便轉身匆匆離去歡。
喬寧一直看着那背影,直到完全消失不見,才戀戀不捨的抽回自己的視線。
厲澤楷……
她細細咀嚼着這三個字,只覺得有種奇妙的感覺在充斥着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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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澤楷匆匆進了病房。
此刻,守在病房裡的是厲連城的母親。沈韻伶是醒着的,坐在牀上,擦着眼淚。厲連城的母親不斷的給她送紙巾。
“媽。”
厲澤楷不明所以,“您這是怎麼了?”
沈韻伶一見兒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拿了牀頭的紙巾盒,就朝他扔過去,“你這混小子,你給我滾走。我現在不想見你!”
厲澤楷看了眼伯母。
對方也是無奈的又搖頭,又聳肩,表示完全不知情。
厲澤楷撿起砸在地上的紙巾盒,隨手擱在一旁的牀頭櫃上。
“媽,發脾氣歸發脾氣,您總得和我說說是爲了什麼事兒吧?還有啊,醫生說了,你心臟不好,得少動肝火。”
厲澤楷坐在牀頭,抓着沈韻伶的手,耐心的柔聲哄着。
“我倒是不想動肝火,就你這臭小子,要氣我。”沈韻伶捏着拳頭捶他肩膀。
“我什麼時候氣您了?”厲澤楷不解。
“我問你,你現在是不是談戀愛了?”
厲澤楷一怔。他沒想到母親會知道這事兒。他本不想太快讓他們知道。
他和喬安之間的感情,尚未穩定,他不想因爲外人而旁生枝節。
厲連城的母親卻道:“你也真是的。澤楷談戀愛了,是好事兒啊!你這哭什麼?你不成天就希望他好好兒的找個女朋友,早點結婚麼?”
“我倒是想他好好的找個女朋友,可是,就沒想到他找了……”‘喬安’兩個字,讓沈韻伶幾乎要脫口而出,可是,想起什麼又驀地打住。
喬安畢竟是哥哥嫂子不許進門的兒媳婦,也是剛和厲連城分了手。她要說這會兒厲澤楷就和她好上了,她這臉面上也過不去。
越想越氣,沈韻伶紅着眼眶,恨恨的瞪了眼兒子,“我警告你啊,我現在就把話放這兒了,你要是玩玩,我懶得管你。你要敢給我認真,你看我……我就死給你看!”
“媽……”厲澤楷皺眉,語氣裡頗有無奈。
“你這語氣,你該不會是想要和連城一樣……你該不會是想要和她結婚吧?”沈韻伶的話到一半,看了眼一旁的嫂子,又改了口。
“八字還沒一撇。再說……您不是每天都盼着我結婚麼,如果現在我真想要結婚,您應該歡喜纔是。”
和喬安結婚……
即便是他願意,那倔強的女人不見得會願意嫁他!
但是……
娶她,似乎並不是一件糟糕的事。至少,能每天見到她。
如果當真娶了她,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行使丈夫的權利。讓那女人不準什麼戲都接!危險的,激情的,統統給他拒絕!
厲澤楷這邊想了這麼遠,沈韻伶那邊直惱火,“歡喜什麼歡喜!身家不清白的人,你別指望她能進門!”
厲連城的母親一聽這話,立刻認同的點頭,“是是是,我們厲家的人想要什麼樣的女孩子沒有?你得和連城好好學學,你看看他,我們不允許他和喬安來往了,他立刻就和喬安斷了。”
厲母這話簡直是火上澆油,讓沈韻伶心裡越發的不舒坦。
厲澤楷神色嚴肅的道:“伯母,您搞清楚了,不是連城不和喬安來往,是喬安主動和他提出分手的。”
“那還不是因爲在我們面前下不來臺,過去的事被揭穿,知道配不上我們連城,才先一步說了分手?”
“以前的事,錯不是她,她只是受害人。每個人都有不願旁人觸及的黑暗,你們不經過她的同意,強行窺探她的秘密,這種行爲比強盜還強盜!”
厲澤楷面色冷肅了許多,盯着伯母,道:“就像您一定也不希望別人再提您過去和陳叔叔的事。”
這話一出,厲伯母臉色一變。
沈韻伶也是怔了一瞬。回過神來,沒好氣的掐了下兒子,“你胡說八道什麼!”
厲伯母站起身來,臉色相當難看,“韻伶,今天我先走了。你們家的事,我看我一個外人根本是管不了!”
對方氣沖沖的,僵着背,出去了。
門給甩得‘啪啪’作響。
沈韻伶氣得不輕,又擰了厲澤楷一下,“你這混小子,以後你還讓你媽怎麼做人?”
“媽,我的事您也別摻合。我和誰談戀愛,和誰結婚,以後都是我的事。”厲澤楷神色嚴肅,說出的每個字,不容質疑,“我現在雖然還沒想和喬安結婚的事,但是不代表以後不想。如果我真想好了和她結婚,不管她以前出過什麼事,我都不在意,我要她的只是現在和未來!還有……”
他停頓了一下,看了眼母親,才繼續堅定的道:“我不是表哥,我做好的決定,不會因爲旁人一兩句話就動搖。”
“你……你這小子,你中邪了你!”
沈韻伶猛的從牀上坐起來,氣得掄着拳頭捶他。
厲澤楷也沒躲,就任母親打着。她要是不發泄一下,憋在心裡只會更難受。
就在這會兒……
病房的門,被驀地敲響。
沈韻伶的動作驀地一收。狠狠的瞪了眼兒子,擦了下眼角的淚,才道:“進來。”
病房的門,這才被緩緩推開來。
門口,站着個女孩。
沈韻伶不認識。
厲澤楷自是一眼認出她來,站起身,打量她一眼,“是腿有什麼問題?”
不然,也不可能找到這兒來。
“不,不是。”喬寧搖搖頭,臉頰微微泛紅,“……我也是剛從護士那裡打量到您母親在醫院住院,所以……我就想過來看看。”
厲澤楷愣了一下,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
她手裡捧着一個保溫盒,看一眼厲澤楷,又看了一眼沈韻伶,而後害羞的低下頭去,聲音更細了,道:“這是我自己親手熬的湯,因爲……還是熱的,所以……想來問問伯母要不要試一下。”
厲澤楷扯了扯脣,“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媽現在肯定不餓。”
他的態度,很明顯。
很斷然的就拒絕了。
厲母卻是一邊掐他,一邊笑眯眯的道:“你別聽他胡說。我現在還真餓了,特別餓。誒,姑娘,你進來,讓我試試你手藝。”
喬寧一聽,剛剛的失落一掃而空。
忙端着湯就進來了,從病房裡找了碗,熟練的倒出來。
對上厲澤楷探尋的眼神,她心跳加快,低下頭去。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呢?”沈韻伶問着她情況。
“我叫喬寧。”
“哦,喬寧。”沈韻伶重複着這兩個字。和喬安只差那麼一個字,雖然身段和長相都沒喬安好看,但是看着就賢惠。
沈韻伶道:“你怎麼在醫院裡呢?”
喬寧回頭,扯脣笑笑,“我媽身體一直不好,就在醫院裡住着。我每天在這兒照顧她。”
“一看你就肯定是個孝順孩子。現在醫院裡,可多的是找看護照顧母親的。還有,有些沒良心的啊,就算媽媽快活不了了,都能見死不救。”沈韻伶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是和厲澤楷說的。
那話,自然是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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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澤楷皺眉,剛想說什麼,喬寧便笑着接了話去,“那大概也是有苦衷的吧。”
“你這孩子,還挺善解人意。你媽就你一個孩子麼?”
“嗯,就我一個。”
“雖然是一個,但是生了個你這樣孝順的好孩子也是你媽的福氣。澤楷,改天你帶點禮物,也去看看喬寧她母親,就當是回禮。”
厲澤楷皺眉,看了眼喬寧,到底是沒說什麼話來拂母親的意。
畢竟她現在還是個病人。他也不想再刺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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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母在醫院裡接連住了幾天。
厲澤楷時不時的被召喚過去,每次到醫院的時候,喬寧都會在病房裡。
原本只是被他不小心燙傷了腳,結果沒想到,她卻和他母親越走越近。這種感覺,讓厲澤楷覺得相當的糟糕。
所以,後來他去醫院的次數越來越少。
這天。
喬寧一如既往的先照顧了母親出來,而後,去看厲夫人。
那個男人,對她雖然總是不冷不熱,但是,卻澆滅不了她心裡那份熱忱。
遇上這個人,她才知道,什麼叫一見鍾情。
厲夫人看到她來了,立刻眉開眼笑,“今天打扮得可真漂亮。來來來,讓我仔細瞧瞧。”
喬寧確實有仔細打扮過。因爲今天厲澤楷是一定會過來的。她拿準了他來的時間。
沈韻伶上下打量喬寧,看得喬寧很不好意思。目光從喬寧身上掠過,而後,落到了喬寧的耳垂上,“咦,怎麼耳釘就只戴了一個呢?”
“嗯,另外一個十年前就丟了。這是我生日的時候,我爸特別送給我的,上面還刻了我的名字。我捨不得,所以一直還留着呢!”
“我怎麼覺得這小東西越看越熟悉?”
沈韻伶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那我摘下來給您看看。”喬寧笑着取下來,放在沈韻伶手上,“您看,這裡刻着‘n’字。我本來還想去配一個的,但是,現在這種耳釘已經找不到了。”
“n字?”沈韻伶盯着那個字母,半天,猛然想起什麼,問:“喬寧,這另外一個耳釘,你丟在哪了,知道麼?”
喬寧想了一下,“應該是索菲亞酒店。”
那次是喬安帶出去的。回來的時候只剩下一個,想來就是掉在那間酒店了。
“什麼時候丟的?還記得麼?”沈韻伶繼續問。
“十年前的事了。應該是6月的樣子,但是具體是哪一天,我就真的不記得了。過去太久了。”
六月……
沈韻伶是知道兒子那晚那件事的。一回來,就把那耳釘交給她,一再叮囑讓她給他鎖在保險箱內。
就是這麼個耳釘。
“一定就是你,不會錯了!”沈韻伶握着喬寧的手。
喬寧是一頭霧水,“您在說什麼?”
“我們澤楷找的肯定就是你。十年前,他就是在索菲亞,和一個女孩子……那晚上他就撿回來個耳釘。肯定是你了!不過,你臉上不該有個胎記麼?”
喬寧聽着沈韻伶的話,腦海飛快的運轉。
十年前、索菲亞酒店、女孩、耳釘、胎記……
那不就是喬安麼?
而且,後來那個叔叔的那筆錢,他們也沒有收到。反倒被他找上門來,說是不但沒有得逞反倒讓喬安砸破了頭。
所以……
那晚上,喬安不是被那個叔叔睡了,反倒是和厲少睡了?
這世界上,怎麼就有這麼巧合的事?而且……怎麼這麼好的事就偏偏讓她喬安撞上了?!
“喬寧?”
“啊。是,我以前臉上確實有個胎記的。”喬寧回過神來,“不過,我爸媽覺得不漂亮,所以讓我把胎記拿掉了。現在小時候的照片上,臉上還有那一塊呢
!可是,伯母,您怎麼會知道這些的?”
沈韻伶有些激動:“這就是緣分!都十年了,還能遇上,這下子,我非得讓他對你負責不可!走,你先陪伯母去把他現在的女朋友給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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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
喬安提前殺青,回a市。
才下飛機,打開手機,取了行李便從vip出口出來。
下意識的翻到電話薄內一串熟悉的號碼,沉吟,猶豫着要不要給他個電話。
說起來……
他們有好幾天的時間完全沒有任何聯繫。
這段時間,他過得怎麼樣?
喬安以往都覺得自己是個很專業的演員。以前和厲連城在一起的時候,拍戲的時候,她爲了儘量進入角色,鮮少會想起另外一個男人。
但是,這次……
和餘承皓對臺詞的時候,很多時候,腦海裡卻總是揮不去他的身影。
這種感覺,是她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可是……無法改變,不想改變,甚至……有些沉迷於這樣的感覺……
很奇妙。
又,有些甜。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前路被一道人影攔住。
“喬小姐。”
喬安透過墨鏡看了對方一眼。是陌生人。
vip出口,而且她已經儘量低調,穿得很素,沒有化妝,而且戴了口罩和墨鏡,不該是路人認出她。
“厲夫人想見你,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喬安皺眉。
“哪個厲夫人?”
“厲少的母親。”
喬安明白過來。但是,沒想到她和厲澤楷的事,這麼快厲夫人便知道了。
想起上次在厲連城家裡那般不愉快的會面經歷,喬安心裡不免有些打鼓。此番一去,和上次的經歷相比,一定不會好到哪裡去。
她籲口氣,頷首。轉頭和于晴交代了幾句,便上了對方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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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咖啡廳的時候,厲母已經坐在那了。
淺淺啜着咖啡,好不優雅。
喬安遠遠的便摘了口罩和墨鏡,放進包裡,過去。
“厲夫人。”
不卑不亢的打了招呼。
對方看她一眼,扯了扯脣,“坐。”
喬安在點單的時候,沈韻伶也沒有立刻說話,只是用眼神打量她。喬安偶爾會擡頭衝她一笑,坦然又坦率,倒讓沈韻伶有些尷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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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喬安這女孩,是真的很美。
男人栽在她手裡一點都不奇怪。
只是,越美的女孩,便越不適合娶回家做老婆。
點完單,也不等沈韻伶先開口說話,喬安便道:“厲夫人今天找我過來,是想和我談我和厲少的事?”
“你很清楚我的意圖。那想必你也很清楚我和我們厲家的想法。喬小姐,那些重話,上次連城的父母都說過了,你一定不喜歡聽,我也不喜歡說。但是,女孩子,最該要有的就是自知之明……連城不要的人,我們澤楷要是收了,這話說出去,我們厲家的面子也掛不住。再說,我們澤楷也不是個垃圾桶。”
喬安啜了口咖啡,手指發白。
垃圾桶?
呵……
真的,相當的傷人。
沈韻伶看她一眼,見她低順着的眉眼,心裡又不忍的軟了幾分,道:“我知道我這話說得可能有些重了,但是,在外人看來,就是這麼個理。也希望你能理解一個母親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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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特殊情況,所以就不加更了,過兩天等身體好了,再給大家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