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了一會後,愛麗絲和基德去到了安和比爾的房間,醫生正在那裡站着,比爾的襯衫衣袖被捲起來,胳膊上包着紗布,血從紗布的紋理中微微滲出,他坐在牀邊的椅子上,目光關切地看着昏迷着的安。
再美豔的臉龐在此刻也難掩蒼白,安的雙眼好似再也不會睜開了,在紅脣的襯托下她的臉蒼白如紙。
“安姐姐…”愛麗絲走過去,看着安。
“醫生,安姐姐怎麼樣?”基德問着。
“她驚嚇過度昏迷了,現如今發着燒,我已經給她吊水了。”
“驚嚇過度嗎?”
到底是什麼東西能把安姐姐嚇成這個樣子呢?答案已經很明確了——那便是惡魔。
可這裡是北國,惡魔真的能夠追到這個地界嗎?還是說北國也已經腐爛了…不,不應該的,北國並沒有繁榮到那種程度,民風淳樸,惡魔就算再怎麼樣也不會挑選這種地方,對他們沒好處…
那就是這次旅行中混入了惡魔!
愛麗絲和基德思考了一番後,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比爾,你也快去休息吧,很晚了,這裡有傭人在。”基德走過去安慰着比爾,比爾戀戀不捨地回頭看着安,和勞倫斯走出了房間。
“比爾手臂上的匕首應該也是那個黑影逃出去的時候爲了阻攔安姐姐和比爾才扔出去的吧,畢竟鋼琴上也有一把匕首刺在上面。”
“所以安姐姐才嚇壞了吧,畢竟安姐姐的行程平時都是在劇院或是比較安逸的地方,很少見到這種真刀真槍的吧?”
“確實呢…”
一天後,安醒了過來,絕口不提那晚見到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基德和愛麗絲也沒有再問,只是時刻防範着,預告上寫的要取走兩人性命應該指的是自己,又或者是那晚就已經被刺傷的安和比爾。
幾人在這棟豪華的山間度假地裡度過了一段漫長卻又短暫的快樂時光,在能看得見瀑布的地方泡着溫泉,喝着溫酒。穿着泳衣在泳池沙灘嬉戲玩耍的同時又欣賞着外面飄着的鵝毛大雪——這雪一連下了三天,外面已經積了厚厚的雪。即使這裡是北國,在春天下這麼大的雪也是十分少見的。雖然在這宅子裡感覺不到冷,但看着外面冰天雪地的景象也莫名覺得有些發抖。
這天中午,幾人正在看着外面的雪景吃着午餐,勞倫斯先生拿來了一臺電話。
“比爾先生,是關於您的湖邊賓館的問題。”
“哦?”比爾挑了挑眉,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手,又擦了擦嘴。“我吃好了。安,我有事情處理,不用找我。”比爾走前摸了摸安的頭髮,寵溺地對她笑了笑。安點了點頭。
比爾跟着勞倫斯走出了餐廳。。
“哇塞,看起來那麼冷酷的比爾先生居然會對安姐姐露出這麼溫柔的表情呢。”愛麗絲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安姐姐,快講講,你們怎麼認識的吧!”愛麗絲的小八卦雷達響起來了。
“嘿嘿,那是在一場——”
“荒唐至極!開什麼玩笑!”
從走廊那邊傳來比爾震怒的聲音,又傳來什麼砸在地上的聲音。
幾人一下子停下了動作,一片沉默。安先放下了刀叉,走了過去。
又傳來幾句隱隱約約的對話,但愛麗絲和基德沒有聽清楚。又過了一會,安又回來了,但比爾沒有回來。
“安姐姐,怎麼了?”
“是這樣的,這幾天的雪太大了,把湖邊賓館的供暖設施所在的小屋子壓塌了,所以包場的那一對夫婦正在協商能不能換到我們這裡,畢竟比爾是老闆嘛。然後呢,比爾不太想讓別人打擾我們,所以發脾氣了,你們接着吃飯吧啊,我先走了。”安拿起了桌子上的手包,急匆匆走了,留下愛麗絲和基德在原地。
怎麼可能因爲這點事情就大發雷霆呢,比爾是擁有好多公司的貴族,這點氣量還是綽綽有餘的。基德和愛麗絲心照不宣,他們知道安在撒謊,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愛麗絲和基德吃完飯後,便也起身回房休息了,基德正要打開房門,便聽到了隔壁房間爭吵的聲音,還有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兩人趕緊跑過去,推開房門,花瓶碎了一地,安捂着臉坐在地上,而比爾看起來怒火中燒,瞪着地上的安。
“真是難以置信,比爾。”安也不可置信地看着比爾,她的淚水在打轉,快要奪眶而出。
基德和愛麗絲在門口愣了幾秒鐘,趕緊衝了進去。
“你幹什麼!”基德跑過去,拉着比爾的領帶,瞪着他。愛麗絲也去扶起了安。
“比爾,本來以爲你是足以當我們姐夫的人,我們敬你,覺得你值得尊敬,你現如今打了我安姐姐,真是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愛麗絲皺起眉頭瞪着比爾,怒氣衝衝。
比爾轉身,說道:“十分抱歉。”便走出了房門。
“安姐姐!他爲什麼打你!”基德也過去看安的情況。
“等一會兒再說。”安的臉有些腫了,她想要先治療一下臉,畢竟臉是女明星的生命。
不一會兒,貝蒂和貝娜提着小木箱跑了過來,給安冰敷治療。
“該死的比爾,居然是拿那隻戴戒指的手打的。”安氣的眉頭緊皺,那張美麗的臉因爲腫顯得有些扭曲起來。
傍晚,大門口好像來了幾輛馬車。基德站在窗前掀起了一點點窗簾,隔着窗戶看着下面。
那就是湖邊賓館轉移來的客人嘛。基德看着一個戴着高高的禮帽的男人和一個穿着粉裙子的女人下了馬車。
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別的吧?基德合上了窗簾,看着牀上躺着的睡着了的安。愛麗絲也坐在牀邊,十分擔心地看着安。
過了一會,外面好像傳來了十分吵鬧的聲音,基德走到門邊,打開了一點點門,往外看着。
“不是聽說當紅女明星安也住在這裡嗎?在哪啊在哪啊?”男人大吵大鬧着,大搖大擺地走着。
“哦,這真是太漂亮了吧!這個裝潢!這個花瓶,這幅畫,這是真跡?”後面跟着的女人左顧右盼的,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勞倫斯在前面引路,走到了與他們房間對角的最遠的房間。
到了晚餐時間,愛麗絲和基德坐在餐廳裡,靜靜地吃着晚飯,忽然那兩人一下子出現在了他們旁邊的餐桌。
“這位,就是基德大人了吧?幸會幸會。”男人伸出手,想要和基德握手。基德一擡頭,看見男人戴着的高高的快要伸到天花板上的還有羽毛裝飾的禮帽差點把飯噴出來。他穿的西裝上也裝飾着羽毛,看起來好像是一隻滑稽的烏鴉。
“你,你是。”基德強裝鎮定,伸手過去握了握手,把手收回來後拿出手帕使勁地擦着手,好像是沾了什麼髒東西。
“在下是中央日報的記者,名叫格拉斯。”男人翹了翹鬍子,好像十分得意似的。
這個名字,好像聽說過啊。基德和愛麗絲想着,終於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出了名胡編亂造的無良記者。基德撇了撇嘴角,拿起紅茶杯,抿了一口。
“愛麗絲小姐,早就聽過愛麗絲小姐的名字了,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您的容顏姣好,美麗得不可方物,今日一看,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女人用着尖利的聲音說着話,讓愛麗絲覺得有些刺耳。
“你好啊。”愛麗絲喝了口紅茶,擡起頭,臉上掛着社交的笑容。當她眼睛看到女人的臉的時候,嘴裡的紅茶一下子噴了出來。女人畫着綠色的眼影,臉上的腮紅是紅紅兩坨在臉上像是掛了兩個柿子。嘴脣上塗着厚厚的又有些反光的口紅,像是兩條香腸。她也戴着用羽毛裝飾起來的寬沿女士禮帽,上面好像是花團錦簇,身上穿着豔俗的粉色亮面連衣裙,浮誇地在領口綴滿了粉色羽毛。
這怎麼忍得住啊,愛麗絲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抱,抱歉,失禮了。”她瞥了一眼基德,基德滿臉寫着讓她堅持住。“不好意思,請問您是在扮演什麼小鳥嘛?”
“愛麗絲小姐果然好眼光,我就是一個小劇院的演員,哪能有您那麼光彩奪目呢?”女人不知道爲什麼有些開心。
難道她以爲我在誇她嗎?愛麗絲有些無語了。
“愛麗絲小姐,這披肩真是漂亮啊,是不是貴族最近都流行這個啊?”女人伸手去摸了摸愛麗絲搭在椅背上的毛皮披肩,感覺十分好奇。“是,是吧,可能是吧。”愛麗絲拿起披肩披在身上,強裝淡定喝了口茶。
“還有您這頭髮,簡直就是金絲做成的吧!哈哈,說笑的。但是真是非常耀眼呢!”女人又伸手想要去摸愛麗絲的頭髮,愛麗絲不忍了,伸手拍掉了女人的手。
“勞拉,不能這麼無禮!”格拉斯出口責備了女人。
“你們慢用吧,我們先走了。”愛麗絲站起身來,給基德使了個眼色,然後兩人離開了餐廳。
“那兩人搞什麼鬼啊?暴發戶嘛?真是可笑。”一走出餐廳,愛麗絲就把披肩脫了下來,扔給了亞倫。
“亞倫,去燒了。”
“是,愛麗絲小姐。”
“消消氣,別理他們了。”基德脫下自己的外套給愛麗絲披上。
“幸好勞倫斯知道把他們安排的離我們遠遠的。”愛麗絲有些嫌棄,“他們穿的也太浮誇了吧,顯得滑稽又可笑。”
“爲什麼這時候會有這種人來到這裡啊,安姐姐肯定不會讓這種人和我們一起度蜜月的吧?”
“誰知道呢…走吧走吧,我們去找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