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遇襲之夜

夜幕降臨。

終於到了真正意義上的訂婚後第一夜了,基德和愛麗絲繃緊神經,像是要做好作戰準備一般。

愛麗絲換好了睡衣,女僕瑪麗在給她梳着頭髮。看着鏡中的自己,愛麗絲突然想到了基德。

在昨晚涼意充斥着的夜色裡,他的懷裡有那麼的溫暖。她聽得到基德的心跳,也聽得到自己的心跳,那麼震耳,在寂靜的月色裡全世界只剩下她的心跳聲和他的呼吸聲了。

她想的出神。

“小姐,好啦。”瑪麗說道。只是普通的一句話也沒有特別大的聲音,卻把正在想事情的愛麗絲嚇了一跳。

“你什麼時候這麼膽小啊?哈哈哈,笑死我了。”愛麗絲被一句話嚇到的舉動卻被坐在桌子前的基德偶然看到了,基德只是覺得有些好笑,又覺得有些可愛。

“什麼啊。要你管。”愛麗絲哼一聲,扭頭就坐到了牀邊。

“啊咧,怎麼今天沒有穿昨天那件呢?昨天那件還顯得你沒有那麼蠢呢。”基德坐在角落喝着紅茶,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他覺得昨天那件比較好看。

“我樂意就好了,又不是給你看的。”愛麗絲拿出了一條毯子,“今天這個你鋪到地上就好了。”

“小姐…聽說今天晚上羅斯老夫人的人會來查你們的房…真的要這樣嘛…”瑪麗低下頭,支支吾吾的。

“啊?!”基德和愛麗絲同時回頭,一臉震驚。

“那…那…”基德猶豫着。

“好的,瑪麗。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愛麗絲把瑪麗推出了房門。

“基…基德,”愛麗絲的嘴角在抽搐,“你們家的事情怎麼這麼多啊?這麼着急嘛?!”

“我有什麼辦法呢?老人的意願當然要遵守啊。”基德一攤手,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也坐到了牀邊。

“不如…這樣吧?”基德湊到了愛麗絲旁邊小聲說了些話。

“來人,我現在要和未婚妻熄燈了,不許任何人打擾,任何人不許在外面停留,發出的聲響會打擾到我們休息的。”基德對傭人們大聲吩咐道,好像故意讓人聽到。

“是。”傭人們走進了房間,把各處的燈全部熄滅,點上了薰香,拉上了窗簾。

“願二位有美好的夜晚。”女僕長最後一個將要退出房門時,基德突然一下子把愛麗絲壓在身下。

女僕長臉上露出微笑,把房門輕輕關上。

“你幹嘛!”愛麗絲一下子把基德推開了,整了整衣裙。

“只要讓別人看到的話,她們應該就會傳出去了,畢竟她們好愛八卦哦,只要傳到祖母那邊的人耳朵裡,他們應該就會滿意了吧,畢竟他們也沒有那種還要偷窺人的癖好。”

“是嘛,但願是你說的這樣吧。”愛麗絲起身去拿了剛剛那條毯子,卻發現下面還有一條毯子。

“是沒見過的毯子呢。你的?”

“那個是早上一位小姐給我的。”

“哦?是不是喜歡你啊那位小姐?”

“怎麼?吃醋了?”

“纔沒有呢。”

基德默默地把毯子鋪在地毯上,抱着枕頭和被子,準備睡覺。

愛麗絲也戴上了自己的真絲眼罩,準備睡覺。

二人一言不發,窗外沒有月光灑進來,一片漆黑。雲把月光和星星全部遮住,靜默地看着一切。

漸漸的,基德好像是睡着了。他早上起的太早了,困得不行。而愛麗絲卻並沒有睡着。她的思緒飄得很遠很遠,不知道在想何年何月的事情。

也許是想到了三年五年前,或者十年前,又或許是更早以前,那是還有母親的懷抱的時候。再往前的話就沒有記憶了。愛麗絲也有些睡意了。

在愛麗絲馬上就要進入睡眠狀態的時候,門突然輕輕地響了一聲,但這刺激着愛麗絲纖細的神經,她突然清醒了。

是祖母查房的人來了嗎?完了,要是看到我和基德沒有睡在一起肯定會完蛋的。

她轉了個身,背對着門,輕輕地摘下了眼罩。

當她轉過頭,睜開眼睛時,銀色的刀刃赤裸裸地撕開了所有思緒,映入眼簾。她迅速從牀上滾了下來,刀刺入了枕頭,枕頭裡的白色羽毛灑了一牀,如同白雪紛飛在月光照進的房間裡。

“基德!基德!”愛麗絲從地上爬起來喊着,而地上的基德卻沒有反應呼呼大睡。

“該死。”愛麗絲拿起了另一個枕頭朝人扔去,卻沒有怎麼阻擋來人的動作。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愛麗絲終於聽到了來人的聲音,那是女孩子的聲音,但這個聲音好像有些熟悉,又好像很陌生,也許是在哪裡聽過,可愛麗絲不記得了。

“你是誰?”愛麗絲接着跑,順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檯燈防身。

“都是你,都是你的錯,我明明那麼喜歡基德,而爲什麼是你和他訂婚,爲什麼!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少女拿着刀向前胡亂揮舞着,沒有絲毫章法,愛麗絲稍稍閃躲便砍不到她身上。

“快來人啊!來人!”愛麗絲大喊着,平時房外總是會有人值守的,今天卻沒有動靜。她忽然想起剛剛是基德把人全部遣散了,後悔得想死。

少女還在揮舞着刀子,愛麗絲拿出來檯燈的杆向前一擋,檯燈一下子飛了出去。

她的力氣好大!絕對不是普通女孩子能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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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往旁邊躲閃,碰倒了植物和盆栽的花瓶。花瓶碎了滿地,而愛麗絲踩到了花瓶裡灑出的水一下子滑倒在地。

好痛!

愛麗絲低頭一看,花瓶碎片劃傷了大腿和腳踝,零零碎碎的許多傷口都滲出血,她很怕痛,如今已經是有些不能動了。

她擡頭看着少女的刀刃揮了過來,心想着也許自己就要結束了,用力地閉上了眼睛。

一秒,兩秒,…十秒,怎麼回事?好像……沒有動靜了?

她睜開眼睛,看到少女定在那裡。少女好像壞掉的木偶,關節處發出輕微的摩擦聲,身體以詭異的姿態扭曲着,但已經止步不前了。

“基德!快來啊!基德!”她用力地大喊,基德好像終於被叫醒,慢慢地坐了起來。

“吵什麼啊?大半夜的。”基德揉了揉眼睛,睜開卻看到如此驚悚的一幕。他趕緊把被子扔到一邊,站起來,跑了過去,把少女手中的刀奪走了,又把少女的胳膊從背後壓下去,抵到了牆邊。

“你是什麼人!”基德問着,而少女好像是壞掉的人偶,說不出完整的話語來。“基德…大人…”在發出微弱的顫音後,少女再也不動了,好像是徹底失靈了。

“喂!”基德鬆開手,少女像是失去牽線了的人偶直接散落在地。“這是怎麼回事啊?愛麗絲?”

基德回頭看向愛麗絲,愛麗絲不知道何時暈倒在地,基德跑過去扶起她靠在肩上。“愛麗絲!愛麗絲!”

愛麗絲沒有任何反應,基德探了探她的鼻息,還有氣。他抱起愛麗絲衝出房門,一路衝到了樓下。

“快來人!快來人!”基德激動地大聲喊,會有人來,一定要有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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