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機屏幕,撥過去,卻提示已經關機。好一會,都沉浸在剛纔的驚愕之中,直到聽到身旁有人喊着我的名字,我纔回過神來。
凌沐雲見我面色難堪,好奇的問:“是不是喝多了?”
我搖頭,擠出一個微笑,說:“沒有,今晚我控制着量呢。”
“恩,不錯,這次總算長點心了。”凌沐雲誇讚着我,將左手作出一個可挎的動作,說:“走吧,今天來了兩個和盛大長期合作的夥伴,我帶你去見見。”
我看着凌沐雲,挽着他的胳膊,便走進了酒會。
走近了才知道,這兩個合作伙伴居然是國內某鞋類品牌的老總和他的設計總監,直到報了名字之後,我才驚得過去握手。
這老總的背景我只是知道個大概,可是這設計師我是清楚的,據報道,mr。liu曾經帶着作品橫掃北美時裝週,和多個頂尖模特合作過,相當的牛叉。
“聽說於小姐也是設計專業出生,不知道對今年鞋子的流行元素有何見解?”mr。liu紳士的看着我,笑着問。
這個問題直接將兩位老總的目光聚集在我的身上,我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我雖然學的是設計,但是跟鞋類設計沒有丁點關係。可我一旦這麼實話實說,就會丟盛大的臉。
考慮了幾秒,我開口,說:“在mr。liu面前述說流行趨勢,我會不自覺的有種班門弄斧的感覺,不過既然你問了,我倒是可以隨口說說的。”
mr。liu點頭示意,我立即開口:“其實鞋類設計的流行元素很多,比如今年春季,各大國際品牌推出的新品,金屬元素、印花、拼接熱度依舊高居不下,鑲鑽和blingbling材質也是設計熱點,一些特殊的肌理效果如大理石紋也華麗上位,我個人偏愛jimmychoo的爆裂紋鞋面。在鞋履設計上,別具風格。”
mr。liu聽我說完,誇讚到:“沒想到於小姐在這方面也是個高手。”
“哪裡,我只是嘴皮上的功夫,真正有實力的,還是您啊。”我說的是實話,特別是當我最近查看諸多資料後,才知道一雙鞋想要面市經過市場檢驗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
凌沐雲對我剛纔的表現十分滿意,我們走到角落時,他毫不掩飾的誇讚了我:“小貝,我果然沒看錯人。”
原本這個時刻我應該異常激動的,可是我的思緒卻停留在趙哈尼的手機上,於是我找了個藉口去衛生間,查了一次今晚返程時飛機的起飛時間。
十點十分。
再看看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八點半。算了算回酒店的大概時間,如果路上不堵車的話,應該還來得及。
我不知道自己爲在面對趙哈尼無理取鬧後第一反應是迎合,而不是拒絕。
這一刻我的心理有點慌,我明明知道這個男人思想還很不成熟,知道我們那一次的不愉快,可是,沒緣由的,我想去留住他。
酒會是上海的同事爲凌總和我準備踐行的,如果我提前離開,多少會給對方留下說辭。
我明明能夠理智分析的不是嗎?可是趙哈尼,如果你那麼在意我,爲什麼一定要用這種方式試探我呢?
我心一橫,急忙走進酒會,看到凌沐雲正和大家談笑風生,走過去,鼓起全部勇氣,說:“凌總,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凌沐雲這才從人羣裡走出,到了一個角落,問:“怎麼了?”
“凌總,我知道這個時候我說出這種話是對不起你,但是,我……”
“直說。”
“我想先回去。”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都沒敢看凌沐雲的表情,直到隔了幾秒後,我才迎上他的目光,卻聽到他問:“是不是子皓?”
我點頭,羞愧的說不出話來。
凌沐雲低頭看了一眼腕錶,說:“這個時間段回去的路上有些堵,不如晚些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不行。”我回答的果決,而後又覺得自己的語氣犯了必殺之罪,急忙改口道:“趙哈尼今晚的飛機,晚了就……”
凌沐雲看着我,這一眼彷彿已經瞭解我所有的心事,於是點了點頭,說:“我送你出去吧,跟其他同事就說你喝多了。”
我心存感激的看着凌沐雲,卻見他過來扶我。我立即會意,假裝醉酒。跟李明幾個同事道別時,我半眯着眼靠在凌沐雲的肩頭,裝的很像。
出門後我便站立了,鬧的凌沐雲一臉吃驚,他無奈,說:“說不定身後還有人看着呢。”
我又慌又忙的靠在凌沐雲肩頭,半眯着眼,說:“你看看,有沒有?”
凌沐雲輕咳一聲,說:“沒……沒有。”
我鬆了口氣,跟凌沐雲鞠了一躬,說:“那凌總,我先回去了,謝謝你。”
凌總點頭,示意沒問題。
酒店外大概十幾階樓梯,我踩着細跟朝下走,原本只剩下三階了,誰知我忽然踩空了,一瞬間就摔了下去,扭傷了腳。
這一聲尖叫不但喚來了服務生,連凌沐雲也走下來了。他扶着我,問:“還能動嗎?”
我點頭,腳踝處卻疼的我齜牙咧嘴。
“我們先進去再說吧,這個得用冰塊冷敷。”凌沐雲扶着我,準備拉我回酒店。
我制止,說:“時間來不及了。”
“你這樣只會加重扭傷程度,”凌沐雲語調裡帶着絲絲的怒氣,說:“放心吧,子皓他一個大活人,不會走沒了。倒是你,這才……”
我被凌沐雲說的面紅耳赤,卻不願回酒店,結果他也在這時候離席,扶着我上了分公司的車。
我們兩坐在後座上,他手裡拿着冰袋,示意我把鞋子脫了。
我看了眼前面的司機,說:“凌總,我沒事……”
“行了,這時候不是逞強的時候,你這樣,恐怕明天都沒法返程。”凌沐雲口氣強硬,說的我沒法拒絕。
但是,此情此景,總讓我有些心猿意馬。
我的腿半伸在凌沐雲的膝蓋上,他手裡拿着冰袋,輕輕地貼在我扭傷的部位,沒動一次,都十分小心。
這動作換做是情侶間的倒也無妨,偏偏……是我和我的上司。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期待着早點回到酒店。可是有時候,天公不作美,也挺讓人鬱悶的。
早就聽聞帝都的堵車情況,不料今晚,我們卻在上海堵車了。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們卻在路中央挪動。
堵車一共持續了二十分鐘,到了分叉路口,我實在急的沒辦法,最後聽到凌沐雲說:“今晚的航班是十點鐘的,要不,我們直接去機場?”
我頓時恍然大悟,讚賞的看着凌沐雲,便和他一起趕往機場。
九點半到達機場,我也沒有多想,直接朝辦理登記的櫃檯奔去,找了好幾個,都沒有找到。可腳踝處的疼痛,卻越加明顯。
直到凌沐雲打電話告訴我,登機櫃臺已經關閉。我嘗試着給趙哈尼再打一個電話,號碼按下後,卻沒了心思。
飛機上也不能接聽電話啊。
站在人來人往的大廳裡,我忽然覺得自己很沒腦子。找到趙哈尼又怎麼樣?難道能解決我們之間的差距嗎?
凌沐雲建議找保安問問,我卻搖了搖頭,請求他回去。
這大晚上的,我這麼折騰自己還行,連累人家凌總跟着,總不是個事兒。
回去的路上我心情十分沮喪,腳踝上又是一陣一陣的疼痛,我靠在車窗上沒再說話,回酒店時已經將近午夜,我跟凌沐雲道歉,卻聽到他說:“我明白的,子皓也是我外甥。”
下車時我的腳踝已經腫了,凌沐雲扶着我上走向電梯。我終於明白了趙哈尼單腳支撐走路的辛苦,卻忍不住在心底抱怨他。
凌沐雲一直扶着我到了門口,我心裡很不是滋味,除了道歉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他說:“子皓這孩子心智還不成熟,你得多擔待些。”
“管他呢。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以爲全世界都要圍着他轉,走吧,走了纔好,只有傻子纔會去找他。”我腳疼,忍不住抱怨。
凌沐雲笑,說:“這事兒就這麼算了。還記得我交代的事嗎?”
用冰袋冷敷的事兒。
“恩,記得。”
“回去吧。”
“你也早點回去休息。晚安。”
回屋之後我邊給翻出了趙哈尼的號碼,本想打過去罵他一通,想了想,這會兒他應該在飛機上了,索性去洗澡,準備休息。
腳上冷敷一夜之後便有了好轉,第二天一早,我去櫃檯辦理退房手續,報上趙哈尼的房號之後,結果聽到前臺說他已經退房了,我隨口問了句時間,卻聽到了一個令我驚訝的消息。
趙哈尼是早上六點退的房。
我難以置信的讓前臺再幫我確認一次,卻聽到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答案。
這到底怎麼回事?他昨晚不就離開了嗎?倘若沒有?今早爲什麼不聲不響的離開了。
我急忙拿出手機,按了趙哈尼的號碼,聽到的迴應是“你撥打的手機已經關機”……
今天把昨天的也補上了,我勤奮嗎?哈哈哈,今晚就到這裡了,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