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一輛紅色boxster出現在我的眼前,急促的剎車聲吸引了不少目光,恰到好處的達到了某人期待的出場效果。
車門打開,趙哈尼優哉遊哉的從車裡走來。他的臉上帶着ray-ban新推出的wayfarer太陽鏡,身穿blazer搭配短褲,內襯是一件白色純棉v領t恤,恰到好處的暴露了他的胸肌。
如果我們暫時忽略掉他的取向,不得不說,這是一個不錯的型男。
“親愛的,這才一夜之間,你怎麼就把自己弄成這幅模樣?你瞧瞧,哎呦喂。”趙哈尼看着我,恰如其分的表現出他的關懷,可當他意識到我的腳上只剩下一隻鞋之後,又嫌棄的退後一步。
原本我就心情很差,被趙哈尼這個眼神一鄙視,瞬間委屈至極。
“難道我於小貝就這麼差嗎?被前任嫌棄也就算了,現在連你這個姐妹也這麼不屑,得得得,你也別來找我了,直接給我買瓶安眠藥算了。”我鬱悶的朝趙哈尼擺了擺手,邊說變盯着他那張臉。
趙哈尼聽我這麼一說,顯然有些於心不忍,他緩緩地擡起頭,環視着周圍,目光聚焦在銀泰購物中心的大樓上,無奈的說:“先去那吧。”
一個小時候,我安靜的跟着趙哈尼從購物中心走了出來,瞥了一眼玻璃門上的自己,忽然覺得難以置信。之前安琪告訴我,趙哈尼除了在電臺當主持的工作之外,業餘時間還是一枚時尚買手,這不,被他這麼一指揮,我這一身的裝扮,二十多年來,首次跟時尚掛了鉤。
最讓我感動的是,趙哈尼趁我換衣服的同時,已經偷偷的刷了卡。顯然,這不大符合我們兩人的相處模式。畢竟,從我們認識到現在的一年時間裡,我兩一直是在鬥毆,不,鬥嘴中度過的。
當我們兩人走到車前,趙哈尼將我換下來的舊衣服接了過去,下一秒,毫不猶豫的扔到了垃圾桶,淡漠的說:“上車。”
我不動聲色上了車,看着垃圾桶上的購物袋,忽然不想說話。
趙哈尼啓動引擎,不一會兒就上了高速,車速飆到了一百碼,風吹得我眼睛生疼。
我平靜的趴在窗口,思考着趙哈尼的在電梯裡說的話。
“早就提醒你了,男人太得寵,是會被寵壞的。你自己說,你有多久沒來這種購物中心了?”
趙哈尼說的很對,我的確是太寵陳振宇了。
陳振宇和我不同,我打小就在這座城市鬧騰,雖然不像安琪那樣是千金大小姐,但是我爸媽就我一個女兒,處處都寵着我。陳振宇呢,他的家鄉在兩百公里外的城鎮上,只有一個年邁的老父親。他爲了給父親減少負擔,大一開始賣鼠標鍵盤,大二開學賣被子,大三就修滿了所有學分,拿着獎學金搬到了校外,如今,已經和一合夥人開了一家商業網站,技術入股。
他賣鼠標我就跟室友推銷鼠標,他賣被子我就跟着他去大市場進貨,他技術入股,我推掉了浙江一家外企的實習機會,進了呼叫之都,只因爲那地方距離出租房近,每天下班可以早些回去,給他做飯。大學四年,我拒絕了所有聯誼會,從未讓他給我買過一件禮物,就連出去玩,我都提前買好零食,只是不想他多爲我花一分錢。
因爲心疼,同時也覺得,感情這回事,是不能用金錢衡量的。
相對於學校裡那些只會伸手向父母要錢的男生,陳振宇有着自己的擔當。
我總覺得吧,像他這麼孝順、積極向上的的一個人,劈腿這件事,他是做不來的。
可這現實吧,總是想着法子給你一巴掌。
問題是,五二零那天,他還當着所有人的面給我遞上一束火紅的玫瑰,認真的告訴我:小貝,等我有錢了,我一定要讓你過上最幸福的生活。
前後不過幾天,他兒子都有了。你說他這戲演的,也真是夠累人的。
boxster一個猛地剎車打斷了我的思緒,隨後穩穩地停在了居民樓下,車身絢麗的紅色和霸氣外形顯然和這裡格格不入,我擡起頭,看着這座老式的筒子樓,心底一陣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