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粉看着曲尋走了,才轉身上樓,房門沒有關,她推開門,就看見坐在客廳的張政涵,那些他買的菜就放在茶桌上,陸粉怎麼都感覺不對勁,她試探着問道:“張,你不舒服?”
張政涵的臉色有一些白,聽見她的聲音,他擡頭看她一眼,陸粉拿了放在茶桌上的菜就要往廚房走:“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做飯。”
張政涵忽然站起來,將她拎在手中的菜搶過來扔了出去,發出巨大的聲音,陸粉嚇了一跳,驚恐的看着他:“張,你怎麼了?”
張政涵問:“你和曲尋是什麼關係?”
他不斷地告訴自己,他們是姐弟是姐弟,可是他們在樓下激情相擁,難分難捨的吻在一起,張政涵無法繼續欺騙自己,他要聽她親口說。
“我……”陸粉有點害怕:“他是我男朋友啊。”
張政涵的臉色一瞬間蒼白了:“他不是你弟弟?”
陸粉點頭,張政涵不可抑制的一聲笑:“他居然是你男朋友?居然是你男朋友?他不是你弟是你男朋友?”
他的樣子陸粉有點接受不了,稍微往後退了一步,小心翼翼:“你到底怎麼了張政涵?”
張政涵灰了一張臉,質問道:“那你爲什麼騙我?”
陸粉詫異:“我什麼時候騙你了?我從來沒說過曲尋是我弟弟。”
張政涵無語的笑,仔細想一下,果然她從來沒有這麼說過,可是他一直被她誤導了,不對,她從來沒有誤導過他,是他自作多情,想到自己做過的蠢事,他感覺自己真他媽像個傻子。
陸粉看他情緒不對,想要安慰他,張政涵卻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臉色灰敗:“你回房間去吧,我想自己靜靜。”
陸粉是個聰明的人,腦子中有個念頭一閃而過,她問:“張政涵,你是誤會我了嗎?以爲……以爲我喜歡你?”
張政涵的長睫毛眨了眨,像是有了生機,可是隨即他就冷笑出聲:“既然你不願意回房間,那我出去。”
他拿了沙發上的衣服轉身就往外走,陸粉一個人怔在房間,現在是……誤會大了。
張政涵開車到了“熒光”,他還記得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曲尋就是在這裡陪女人喝酒,陸粉狠狠的打了那個女人,他當時想的是什麼?她對弟弟真好。
可是多可笑啊,那不是她弟弟,是她男朋友,那樣一個男人,喝酒打架陪女人,一無是處,除了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什麼都沒有,可是他呢,他什麼都不輸給曲尋,她卻從來沒有喜歡過他,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想象,他一瞬間覺得自己是個變態是個神經病,每天幻想的很好很好,可是事實是,一切都不是他想的那個樣子,陸粉不喜歡他,也從來沒喜歡過他,她不記得他們曾經相識過。
而他都做了什麼蠢事,他一想到自己被矇在鼓裡,每一次她心急火燎的去找曲尋,他都免費的當車伕,還給他們創造環境,自己一個人坐在車裡的傻樣子,他簡直不能原諒一向高潔高傲高端高調的張政涵曾經有這麼傻逼的時候,而自己還不自知。
他猛灌酒,恨不能陸粉突然出現也敲他一酒瓶子,敲暈了最好。
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然後
稀裡糊塗的就掏出手機給陸粉打電話。
陸粉一直坐立不安,第一時間就接通了電話:“你在哪兒?”
“我啊?”張政涵嗤的一聲笑:“你猜。”
陸粉聽出他喝多了,心裡不是滋味,她什麼都不知道,就傷害了張政涵,回想她做過的事情,深深愧疚,現在聽見他醉得一塌糊塗的聲音,越發的愧疚着急,卻還得哄着他:“張,你到底在哪,我去接你,你別胡鬧,明天還要上班呢。”
張政涵趴在吧檯上,舌頭都大了:“沒事昂,我帶着錢包呢。”
陸粉被氣笑了,無語:“可是你喝多了,自己走不安全,你告訴我地址,我去接你好嗎?”
張政涵吭吭唧唧的答應:“好。”
陸粉急忙順勢往下問:“那你在哪兒?”
“我啊?”張政涵問:“可是我不知道我在哪啊,你猜我在哪?”
猜猜猜,猜你妹啊猜,陸粉吩咐:“你把手機給服務生。”
張政涵醉眼迷濛的擡頭四處瞅了兩眼,然後抓住一個過路的服務生,把手機放在他手中:“我妹找你。”
靠,陸粉在電話那頭深深的罵了一句,然後就聽見服務生的聲音:“客人您好,您的朋友喝多了,他現在所處的位置是‘熒光’……”
陸粉打車趕到‘熒光’,張政涵坐在吧檯的位置上,陸粉看了他兩眼問道:“知道我是誰嗎?”
張政涵醉的臉都紅了,怔怔的瞅了兩眼,點了點頭:“你是陸粉。”
陸粉氣苦:“算你小子厲害。”
她扶着張政涵到前臺結賬,張政涵伸手去攔:“你別……你別……我有錢,我帶了錢包來的。”
他的舌頭都大了,說話不清不楚,伸手去掏錢,五張紅票子拍在前臺上,還吩咐道:“不用找了。”
前臺小姐訕訕笑了笑,看着陸粉道:“對不起小姐,你付的款還不夠。”
陸粉頭疼,瞪了偌大的張政涵一眼,問前臺小姐:“還缺多少?”
“貳佰壹拾六元。”
陸粉急忙掏錢付款,靠,這是喝了多少。
終於踉踉蹌蹌的將張政涵扶上車,陸粉坐在駕駛艙,看着暈暈乎乎的張政涵。
張政涵問:“這是我的車嗎?”
陸粉點頭:“恩,你的。”
張政涵嘟了嘟嘴:“那我開。”
陸粉打開他的手,秀氣的眉毛蹙起來:“你不能開車,你喝多了。”
張政涵搖頭,去搶鑰匙:“我沒事,我能把你安全送回去。”
陸粉搖頭:“不行,喝多了酒不能開車。”
張政涵眨了眨眼睛:“可是這是我的車。”
靠,韓劇看多了的後果吧這是,陸粉伸手拍了拍張政涵的頭,如果他清醒,她肯定不敢這樣做,可是他喝多了,陸粉安慰他:“我來開車好嗎,我送你回家好嗎?”
張政涵沒再說話,陸粉滿意的笑了笑,心裡卻有點難過,最終看着他不清醒的眼睛,一句道歉還是脫口而出:“張政涵,對不起。”
張政涵愣了一下,然後微微眯了眯眼睛,兩個人這麼對視了一陣,陸粉剛要轉移目光
,張政涵卻突然伸手攬住她的後腦,一個充滿酒氣的吻印在陸粉的脣上,陸粉一愣,反應過來時猛地推開了張政涵。
力道太大,張政涵毫無防備,頭撞在車窗上,發出‘砰’的一聲響,聲音太大,陸粉嚇了一跳,伸手去扶他,張政涵卻靠在車窗上一動不動,他緊閉着雙眼,聲音毫無醉意:“陸粉,我不原諒你。”
陸粉怔怔的看着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車門被打開,陸粉一愣,眼前站着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上來就把陸粉拖下了車,張政涵也被拖下了車,等到陸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個頭上戴着夏威夷草帽的女人,冷着一張臉。
“陸記者,好久不見啊。”
陸粉心中鬱悶,但是臉上卻冷笑:“我並不想見到你。”
向來陸粉吃軟不吃硬,遇強更強,那女人因爲曲尋被陸粉砸了腦袋,還差點破了相,此刻狹路相逢,哪裡還有時間敘舊:“陸記者,你二話不說砸了我就想走,這世界上沒有這樣的事,我在這就等你,你想怎麼着。”
“怎麼着?”陸粉面無表情:“你勾引我男朋友,我砸你算輕的,沒給你開瓢你就應該感激上帝關了你的門又給你開了扇窗。”
‘草帽姐’一臉鬱悶:“曲尋他就是一小白臉,我花錢我樂意我就能玩。”
陸粉頓時臉色一冷,她還沒張嘴,站在旁邊的張政涵又陷入了醉意的世界,他彼時卻不忘英雄救美,踉蹌着上前一步將陸粉攔在身後,大着舌頭取笑‘草帽姐’:“砸的好,砸的就是你。”
陸粉一愣,隨即就知道不好了,果然,‘草帽姐’一個眼色,幾個男人撲上來就是一頓踹,張政涵將陸粉緊緊抱住,甚至有一個棍子還砸在了張政涵白皙乾淨的手上,陸粉頓時一愣,他是醫生,手是要拿手術刀的,不能受傷,不可以受傷。
‘草帽姐’看張政涵將陸粉保護的密不透風,頓時怒了,拎了個酒瓶子就衝着張政涵的腦袋砸過去,張政涵喝多了,反應自然沒有陸粉快,陸粉使勁一錯步,將他壓在身下,只感覺頭上‘嗡’的一聲,還沒感覺到疼,有什麼熱熱的在頭髮中流竄,然後就看見身下張政涵的眼睛瞬間驚愕,他黑色的瞳孔中映出她瞬間蒼白的臉,還有臉上的一道道鮮紅的血液緩緩流下來。
張政涵哆嗦着脣,陸粉卻強硬的扯了扯嘴角,聲音虛弱:“張,這回能原諒我了嗎?我不是……故意的。”
張政涵根本就不是什麼冷都男,他頂多是個腹黑男,他也不是小說中那種冷酷卻胸懷天下的男人,他只是個用面無表情掩蓋了自己本身幼稚的大男孩,他不是爺們,所以他哭了,嚇哭了,心疼的哭了。
他看着壓在他身上的陸粉,一瞬間感覺到人生的挫敗,哎,他就這麼被硬生生的保護了,遇見她,這一生可怎麼好,不,已經沒有一生,因爲這個對他這麼好的女孩兒,屬於別的男人,以後,她會這樣保護那個男人,然後和他,形同陌路,他羨慕,嫉妒,心酸,想死……
他寧願那個瓶子砸中自己,砸死都行,那樣,他就能躺在她的懷中對她說一句:陸粉,我不是不能原諒你,只要你從現在開始喜歡我,我就原諒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