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粉陪着陳素素去試婚紗,這是動用了陸家的關係,拖一個英國籍的華人設計師專門設計出來的,就是與普通婚紗不同,無論是質感,還是傳出來的效果,都是驚人的,陳素素雖然是個鄰家女孩兒,可是穿上了這套婚紗,整個人也散發着高貴。
她的膚色白皙,和潔白的婚紗彷彿含混在一起,長長的頭髮有層次的垂在腰際,看傻眼了一屋子的人。
陸粉點頭,忍不住稱讚:“好看,美麗。”
美麗和漂亮是兩個不同層次的美,漂亮只着重於一個人的外表,而美麗卻包含着一個人的氣質。
陳素素微微羞紅了臉,感激的看着陸粉:“姐姐,程姨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我和星宇都知道你爲我們操了很多心,我們都明白你。”
陸粉擺了擺手:“別提那個女人,既然知道就彼此不必多心。”
陳素素點頭,她試完了婚紗,還有很多的東西要買,兩個人挽着手逛街,陸粉是最不耐煩逛街的性格,可是要買的東西太多,陸粉也只能硬着頭皮,晚上回到家的時候,累的腦瓜仁生疼。
張政涵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她躺在沙發上昏昏沉沉的睡着,眉毛蹙的都能打個結,就連一向愛笑的脣都嚴肅的珉成了一條線,而地板上,放着很多很多帶着標籤的袋子。
張政涵坐在她身邊,陸粉睡的淺,立刻就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擡頭看了張政涵一眼,低聲道:“下班了,我去給你做飯。”
張政涵將她的胳膊一扯拉到自己的懷中,讓她躺在自己的腿上,修長的手指按着她的太陽穴,聲音低沉:“哎,怎麼累成這個樣子?”
陸粉被他按摩的舒服,微微舒展了眉睫:“時間太匆忙,要買的東西太多了,陳素素什麼都拿不定主意,只能我跟着。”
張政涵心疼死了,別人家結婚,累的是他媳婦兒,而且人家那個媽還不領情,也虧得陸粉死心眼,這麼掏心掏肺,他嘆息一聲:“我請幾天假吧,你一個人也撐不住啊。”
陸粉急忙拒絕:“別別別,我這就是累一點,誰叫我平時懶,這一勞動就開始嬌氣,你那工作是救命的,是大事,可不能耽誤。”
陸粉自從張政涵救了陸星宇的小命之後就特別崇拜張政涵的工作,總覺得這‘白衣天使’不是白叫的,這工作是格外神聖的,她可不能因爲一點小事就耽誤了這救命的大事。
整整半個多月,陸粉累的瘦下來十斤,整個人都跟個線黃瓜似的,一張小臉都尖了,眼看婚事在即,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最後的事宜,酒店,車量,迎賓,路線……
她一一說清楚,指着路線圖吩咐:“我今天告訴過司機了,走最簡短的路線,一定最快時間到達公寓,然後將新娘送到新房,然後星宇你陪着素素換了婚紗再回飯店。”
她話音剛落,旁邊坐着的程如梅就輕咳了一聲:“爲什麼要走最短的路線,我們的車隊也不是拿不出手,我看還是要繞外環一圈比較好,這樣的話時間趕得也好也吉利。”
陸粉的手指敲在桌面上發出輕微的聲響,極力剋制着忍耐着解釋道:“正好是旅遊黃金週,又趕上十一假期剛剛恢復上班
上學的時間,如果繞外環的話,恐怕車隊會被截在路上,碰上了交通高峰就麻煩了。”
程如梅悻悻道:“那也不能這麼緊趕慢趕的,再說了,素素家也沒什麼人來,回新房幹嘛?直接告訴車隊把新娘拉回陸家大院多好,新房那麼冷清,不用回去的,賓客們都在這面……”
陸粉眼角跳了跳,終於忍無可忍,這段時間以來的疲累和程如梅每一件事的挑剔都讓她忍不住的憤怒,心中的火苗蹭蹭的往上燎,她從座位上站起來,將自己手中的路線圖和記事本毫不客氣的扔在程如梅面前:“如果我的任何安排你都有意見,要麼你出去,要麼我出去。”
程如梅也冷了臉:“這是我的兒子結婚,我爲什麼不能發言?”
“那好”陸粉點了點頭,招呼張政涵:“我們走。”
星宇急忙站起來攔住陸粉:“姐,你別生氣。”
陸粉平靜卻面無表情的看着陸星宇:“我不生氣?我憑什麼不生氣?這又不是我的婚禮,我勞心勞力你的母親處處不滿意,究竟是對婚禮不滿意還是對我不滿意,你去問問她,她處心積慮的要把婚禮搞大搞風光,還不是怕別人不知道她是陸家公子名正言順的母親。”
她說完回身冷冷的看着程如梅冷笑着譏諷道:“可是陸家名正言順的夫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我陸粉的母親,你永遠是個上不了檯面的小三,一個可恥的介入別人婚姻的破壞者,就算有人表面上恭維你,心裡面也在唾棄你。”
“小粉”張政涵急忙站起來阻止,他拉着陸粉的手往外走。
一直到了後花園,張政涵才皺着眉看着陸粉:“小粉,你剛剛說了些什麼,你過分了。”
陸粉冷笑:“我說的是實話。”
“那也是,你也要顧及星宇的面子,不管怎麼說她都是星宇的媽媽,你這麼說,要星宇把臉面往哪放。”
陸粉煩躁的抓了抓頭髮:“那她爲什麼不爲她兒子想一想,我不想聽見她說話不想看見她的臉,你知道我要忍受多少才能強迫我自己去坐在她面,要怎麼忍受她坐在我媽曾經做過的地方言之鑿鑿對我做的辛苦和努力挑三揀四,一門心思只爲了彰顯她自己的地位和尊貴,她憑什麼,我實在忍無可忍了,我忍不了了張政涵。”
張政涵將她攬在懷中安撫:“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別激動。”
陸粉慢慢的平息下來,張政涵拍了拍她的背:“這樣,我們今天先回家,晚一點給星宇道個歉,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下次我們再商量事情就出去找個地方或者在咱們的公寓,我們不來這裡了。”
陸粉最終也沒拉下臉面來給星宇道歉,權衡之下,還是張政涵打了個電話,將今天的事情說清楚,幫着陸粉道了個歉。
電話那頭的星宇淡淡一笑,道:“姐夫,你真好。”
張政涵無語了:“你能不能不煽情。”
星宇長吸一口氣:“哎,我是說實話,你一定要永遠對我姐姐這麼好。”
張政涵沉默之後,輕聲道:“那當然。”
星宇說:“我媽的事……應該是我跟我姐道歉,我知道她夾在中間很難辦事,
她爲了我忍耐着辛苦着我都看在眼裡,姐夫你放心,等你們結婚的時候,我一定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張政涵‘呸’了一聲斥道:“你小子會不會說話,我們結婚爲什麼是刀山火海。”
星宇哈哈一笑,張政涵撂了電話,側頭看站在廚房發呆的陸粉。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拿了圍裙從身後給她繫上:“放心吧,星宇沒當回事。”
陸粉事後想起星宇的臉色也有點後怕,自己是有點衝動了,可是當時真的是忍無可忍的,她訕訕的問張政涵:“我是不是特別暴躁?”
張政涵笑了笑:“不是,你脾氣很好,你只是最近太累休息太少,所以纔會這樣,等星宇的事情結束了,我們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陸粉欣慰的看着張政涵:“大涵,你真好。”
張政涵挑了挑眉毛。
十月十五,陳素素和陸星宇舉行婚禮,蘭博基尼打頭,三十六臺奔馳一碼停在陳素素的公寓下面,新娘穿着最奢華的婚紗,像是從天而降的仙女。
星宇一身筆挺的西裝,站在陳素素身邊。
陸粉鼻子一酸,站在旁邊的張政涵拍了拍她的肩膀:“怎麼了。”
陸粉急忙抹去眼角的淚水,低聲道:“沒事,喜極而泣了。”
張政涵笑了笑。
新郎新娘坐在第一輛車中,陸粉坐在後面的車隊壓軸,車隊浩浩蕩蕩的開往新房,從新房換了第二套婚紗,然後車隊開往‘五星’。
門口禮炮沖天,在煙霧和綵帶中,星宇將陳素素抱起,一直走進飯店裡面去。
程如梅和陸遠山站在飯店裡面迎賓,陸粉忙亂之中去盯着賓客。
一個禮包遞到面前,那雙乾淨略顯蒼白的手,還有他微涼卻誠懇的聲音:“恭喜。”
陸粉一愣,擡頭看,曲尋穿着一件白色的體恤衫,洗的發白的牛仔褲,運動鞋,頭髮剪短了很多,那雙眼睛依舊那麼幹淨清澈。
陸粉從座位上站起來,意外的打招呼:“曲尋,你怎麼來了?”
曲尋笑了笑:“我從報紙上面看到的,知道星宇今天和素素結婚,不管以前發生什麼,素素也算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這就算是我的一份心意吧。”
那個禮包很厚,陸粉急忙拒絕:“曲尋,別這樣,你收起來吧。”
曲尋推回了紅包,他手指微涼,觸碰在陸粉的手背上急忙收了回來:“收着吧,這錢是乾淨的,是我打工掙來的。”
陸粉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只是看着他,曲尋笑了笑問道:“我能去看看素素嗎?還有星宇……以前發生這麼多傻事,我想跟他道個歉。”
陸粉點了點頭,領着他往化妝室走。
可是陳素素不在,化妝師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只說她接了一個電話就出去了。
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陸粉給星宇打電話,可是手機一直佔線,曲尋急忙掏出手機給陳素素打電話。
他接通了電話:“素素,你去了哪裡?大家都在找你,婚禮就要開始了?”
電話那頭傳來輕笑聲:“曲尋?你也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