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
劉琉在門口就看着晃晃悠悠纔去的溫席,恨不得撬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着什麼,“你怎麼纔來,你不知道你請的那幾天假已經扣了工資,現在還敢遲到,你自己說是不是不想要錢了!”
“路上有事耽誤了,是老闆找我麼?”溫席沒精打采的問道。
“老闆找你幹什麼?是我擔心你沒工資好不好。”劉琉翻了個白眼。
溫席點點頭,然後站在門口想曬會兒太陽,她是今天過來的,沒讓莫槿安送,他們都很冷靜,不需要分開讓對方清醒,只是不太想見到對方而已。
劉琉正要往裡走,回頭就看到溫席坐在臺階上,她扭身過來拍了拍她,“我說大小姐啊,你怎麼不進來。”
“我想透透氣。”
劉琉五官都抽搐了,“你從老遠就走過來的,你還沒有透夠這個氣啊。”
“現在裡面也沒什麼人,你就進去招呼一下,我馬上進去。”溫席揉着腦袋,大早上起來打人,覺得好累。
劉琉點着頭,帶着奸笑,“是啊,裡面是沒什麼人,不過有個大師等了你好久了你要不要見一見,啊……是不是還要問問你的檔期有沒有空見,哎呀,溫小姐真的太忙……”
溫席不再聽她碎碎念,推門進去就看到張老師坐在長坐的那張桌,“老師!”
“大早上去哪了?上班時間不好好上班還遲到,盡學這些不好的壞習慣!”張昀臨喬裝怒氣。
溫席親暱地坐在他身邊,“早上起晚了,我走路過來的,可能有些慢。”
“站起來。”張昀臨看着她說道。
溫席不知道要幹什麼,很聽話地站在張老師面前,猝不及防的被打了屁股還挺疼,溫席捂着屁股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張老師……”
“我上次是不是跟你說好好練功,晨功的重要性才過了幾天你就敢忘,居然還敢睡懶覺,真是皮癢了你!”張昀臨生氣地說着,怒意瀰漫了整個咖啡廳。
溫席連忙道歉,小心地給老人家拍着背,“老師,我錯了。”
“你不狡辯?!”張昀臨瞪着她。
溫席搖頭,“不管因爲什麼事都是我的錯,不狡辯。”
“這還差不多,不算太混!”
溫席小心翼翼地坐下,賠笑地說道,“我前幾天有事出去了,沒有去您家對不起了。”
“和槿安出去了?”張昀臨通透地問道。
溫席微微抿脣,“嗯,還有一些朋友,我們一起出去的。”
“你們出去我不反對,也輪不到我反對,只是你能不能把手機開機,我有事找你都找不到。”張昀臨帶着不悅,眉眼都有些怒意。
手機?溫席想了想,她的手機去哪了?一直沒什麼電話可能沒點了也不知道。哪還能接到什麼電話,而且她也不知道放哪了,昨天太混亂了,“老師,等我買到新的手機再聯繫你吧,我的手機好像丟了,不是我不開機。”
“丟人?好好的怎麼會丟了?”
溫席乾笑着,“是啊,好好的怎麼會丟了。我也好奇怪。”
“丟就丟了吧,你倒是給我聯繫方式就行,別讓我找不到你。”
溫席點頭,然後笑着問張老師,目光帶着狡黠。“您是不是很久沒吃到我做的甜品了。想來嚐嚐?”
“啊……也是有重要的事,不過既然你說了。那我就嘗一個。”說的一副勉爲其難的樣子,其實一到這家店問道香味的時候就想吃了。
張昀臨滿意地吃到了甜品,擦了擦嘴說道,“你知道什麼時候比賽麼?”
“複賽這麼快要來了?”溫席很詫異,本來平穩的心跳忽然有些緊張,“幾號啊。”
張昀臨看着她緊張的樣子就笑了,“今天幾號了?”
溫席有些慌亂地問一旁的劉琉,“今天幾號了?”
“13號。”
溫席心裡猛地一顫,“不會是明天就要比賽了吧!怎麼辦,我什麼都沒有準備,完了這次肯定會被刷下來的,老師你怎麼不提前告訴我呀。”
“我這不是聯繫不到你麼,今天來這裡
還是碰碰運氣。”
溫席的表情都要哭了,“怎麼辦,好不容易爭取到的機會就要浪費了。”
“好了,我逗你的。”張昀臨拍了拍她,“18號才比賽,時間還是夠的,知道你剛纔爲什麼那麼緊張麼,那就是平時不努力,到了關鍵時刻你就開始抓瞎了!”
溫席鬆了口氣坐下,都覺得自己出了一身汗,“老師!你怎麼能這樣!還騙我……”
“你對參賽有什麼想法麼?我想聽聽你的意見。”張昀臨很期待她能說出什麼樣的想法。
溫席想了想,覺得腦袋一片空白,“我太久沒有跳舞了。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什麼都可以說,只要是你想到的你就說。”張昀臨鼓勵着,這麼特別的一個人,沒道理沒想法的。
劉琉也在一旁起鬨,“就是啊小席,你肯定有什麼點子,讓我聽聽,我到時候還能給別人劇透,有點虛榮感!”
溫席看着自己的手,過了好一會才說道,“我覺得是複賽不要把我的舞蹈功底全部顯露,我想弄的稍微雜亂點。”
張昀臨微微挑眉,覺得很新鮮,“雜亂這個詞,很有特點!”
“嗯……說雜亂也不是特別雜亂,還是要有聯繫的,只是這個聯繫,是藝術之間的聯繫。”溫席說着說着忽然眼睛亮了,“張老師,我還會彈鋼琴,我覺得我可以一邊跳舞一邊彈鋼琴。”
張昀臨表示懷疑,但同時又覺得新鮮,“跳舞是動態的,彈鋼琴也需要一直彈,這兩個怎麼能一起來。”
溫席也皺眉深思着,“是很難聯繫到一起,不過既然想到了這個點,就一定要想一個方法來完成。”
“唱歌和跳舞、彈琴和唱歌,這都可以,但是彈琴和跳舞,而且你又跳的芭蕾……這個……要好好想想。”張昀臨深思着。
溫席也在想,想象着穿着漂亮的芭蕾舞服,旁邊是潔白的鋼琴。
“要我說不如用鋼琴的伴湊跳芭蕾,臺上那臺鋼琴就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就過去談一下,沒時間就跳,這不就是解決了麼。”劉琉忽然說道。
“要不就找兩個你,一個負責彈鋼琴一個負責跳舞,要不就你先錄好鋼琴曲,完了做一個介紹,就說是你提前錄好的,要麼你就找個幫手,幫你打掩護……”劉琉忽然就腦洞大開,她覺得自己的想法簡直就是完美。
溫席忽然一拍桌子,興奮地跳起來,“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劉琉說道,“難道會比我給的建議更好?”
張昀臨也十分期待,“什麼辦法?”
溫席笑容在臉上綻放,眉目陽光帶着青春的光華很刺眼,只聽她笑意盈盈地說道,“我可以在鋼琴上跳舞!就叫鋼琴上的腳尖!”
“什麼?”
“什麼?”異口同聲的驚訝。
劉琉搖着頭,直接否定的說道,“在鋼琴上跳舞怎麼可能,不說這個想法是不是天方夜譚,三角鋼琴也就那麼大,你怎麼跳,我雖然沒跳過芭蕾可是我知道芭蕾就是轉圈,一直轉!”
“難道你要在琴鍵上轉圈?掉下來可就摔死了!”劉琉一邊說一邊比劃着,“這麼大就這麼大啊,而且你有沒有想過,鋼琴能不能承受你的重量。”
溫席沒覺得她的想法是障礙,“古代都有人能在三寸的金蓮上跳舞,我爲什麼不能在鋼琴上跳舞,鋼琴可大多了。”
“是啊,古代的舞不用大動扭就可以,古代會有人跳芭蕾麼?”劉琉狠狠地打擊着。
溫席看了她一眼,覺得實在說不通,“你不懂,安靜點坐着。”然後看着老師,“老師,你覺得我的想法行麼?”
“這個想法是很好的,可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要是按你剛纔的說法,腳要會彈,而且要極度靈敏才能彈的快而不拖沓,手更要靈活,因爲你要在鋼琴上面彈,那樣的話就是反彈。”張昀臨表情中有讚賞也有擔憂,“你給自己出了個大難題,更給我出了大挑戰!”
溫席笑了,微微挑眉,“那麼老師,您喜歡挑戰麼?”
“多大的歲數的人了,還怕什麼挑戰。”張昀臨欣喜地拍着
她,“我收了一個很不錯的關門弟子,讓我很欣慰,還好沒有浪費了你這麼好的材料。”
溫席沒有謙虛,目光隱隱帶着高傲,“張老師,我認定的事,不會放棄,也不會做不到。”
因爲時間的原因,溫席和咖啡廳請了假,還有五天,是她最後衝刺的時間,這幾天她要做好多事,要把之前丟的功全都補回來,還要設計動作,要重新彈琴,很多很多事情。
不過她也很久沒有這麼充實過了,這樣的辛苦和努力,很幸福。
莫槿安看着到了晚上還不回家的溫席有些焦躁,他先去了凰天,領班說幾天就沒看見她,他就以爲是回家了。沒想到家也不在,可是咖啡廳也關門了。
他扯了扯領帶,露出削薄的鎖骨,手裡還提着一份奶黃包,該不會早上的氣現在還在生吧,不是說了一點事都沒麼?他都下定決心會讓她知道珍惜是對的,現在她又鬧彆扭了?
“該死的!”電話一直是關機,早該給她買個手機的,那個破手機能幹什麼!
莫槿安在沙發上一直處於焦躁狀態,不會是出事了吧,今天早上那樣對洛絡,難道洛絡直接就開始反擊了?他趕緊打了個電話,“給我查出溫席現在的位置,馬上給我!”
過了一分鐘來了一條短信,莫槿安看着那個位置,忽然就送口氣,原來是去那了。
等他開車到了張昀臨家的時候剛纔八點多,張老師看着門外的人忽然就笑了。和老管家說道,“看看,這就是年輕的人的愛情,一刻也離不開,都追到老頭子我這兒了。”
“張先生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不必羨慕他們的。”老管家笑着。
莫槿安進門送上幾盒茶葉,“張老師,嚐嚐這個,上次就說要送來,一直忘了,今天可算是送來了。”
“我看啊,你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哪是想送茶葉啊,你是來要人的吧?槿安,沒想到你談起戀愛來也是這樣甜蜜啊,我還說我們溫席遇到個冷人。”張昀臨一邊帶着他往裡走,一邊調侃。
莫槿安笑着點點頭,“張老師,你放心吧,我會好好對溫席的,而且必須是她。”
他的世界,必須是她。
張昀臨滿意地點着頭,“所以說啊,世界上沒有不愛說話的人,只看他遇到的是誰。”
莫槿安細細揣摩着這句話,“不愧是張老師,通透。”
世界上沒有不愛說話的人,只看他遇到的是誰。
幸好,他先遇到了愛說話的溫席,纔可以堅持面對後來不愛說話的溫席。
張昀臨打開練功房的門,莫槿安慢慢走進去,看到穿着一身黑色緊身練功房的溫席,一條腿後踢着架到把杆上,雙手還在不停的彈着琴,滿頭大汗的樣子很拼,這樣靈動的溫席,光芒耀眼,漂亮的讓人感嘆。
“不用這麼拼的。”莫槿安慢慢走到她面前,“你要是覺得時間趕,我就把比賽時間調後幾天,等你什麼時候準備好了,我們再比賽。”
溫席剛從鏡子裡看到他時還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沒想到一句話之後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沒有了,看到他心疼的表情,其實就也就夠了,“莫總你也太徇私枉法了,我可是好公民,我不走後門。”
“我只是覺得你太幸苦了,對我來說幫你很簡單。”莫槿安拿手擦了擦她額頭的汗水。
溫席衝他笑了笑,“你不懂,越短的時間越能好好排練,每一秒都是精華,這種高強度的訓練,其實很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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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願意我也沒辦法,只是別太累,到時候比賽沒精力了。”莫槿安聲音柔和,在旁邊默默支持着她,很像之前大學裡的他,溫文爾雅,謙謙公子。
莫槿安拿出奶黃包,“吃飯了麼?”
“我胖了,不能吃飯。”溫席的表情有些可憐,“你別在誘惑我了。我真的不能吃了。”
看着她的樣子,莫槿安微微挑眉,“好,我不誘惑你,等你自己吃。”
“要轉換下心情,不彈這麼節湊快的音樂,我們來個舒緩點的四手聯彈。”莫槿安站在鋼琴面前笑看着她,那雙眼睛只有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