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城市邊緣的另外一個角落,每棟公寓上邊的燈光幾乎都熄滅了,只有最左邊的一棟公寓上邊還有一盞燈火,未熄滅。
在這靜謐無比的夜晚,那盞孤燈似乎很淒涼悲怨的懸掛在公寓樓上,裡面一個身影。焦慮不安的走來走去:
“喂,媽,你沒事吧,到底出什麼事了”此刻的幕子焰再也沒有平常平淡如清水的面容,他的眉頭蹙起,臉上發青,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怒火,那種情態,就像一朵罌粟花,慢慢綻放在夜間,讓人不禁顫慄起來。
“子焰,媽——媽媽沒事”電話對面傳來一陣的嗚咽聲,一個高貴的婦女雖然只是輕輕抽泣着,但是她的肝腸寸斷,讓人不得不體會到她的那種悲慼。
“媽,沒事你哭什麼,是不是爸又欺負你了”幕子焰臉上簡直快七竅生煙,星辰般的眼眸中閃爍着強烈的焰火。
“沒,沒什麼,子焰,媽就是想你了,你搬回來住好嗎?不要出去住了”電話另一頭的祈求語氣讓幕子焰的心緊緊的繃了起來,他也想回去,可是他有他的夢想,他的爸爸幕成光風流成性在外面找女人,讓自己的母親傷心也就罷了,還一直主宰着他的世界,總是希望他可以繼承他博大的產業,對於他的父親,他簡直厭惡到了極點,自他懂事以來,他經常看到母親白雅惠以淚洗面,獨守空房。
幕子焰學業有成,父親更是想完全掌控他,本對他成見很深的幕子焰當然不會乖乖妥協,一氣之下,獨自搬出來住,也如願以償的完成了他一直以來的夢想,成爲了菱悅高中的頂級教師。
“媽,我是不會搬回去的,我想要過自己的生活,可是他卻老是把我禁錮在只有他的世界,不可能,我是永遠不可能活在他的世界裡,他是個自私的人,我不想喝一個自私的人同在一個屋檐下”幕子焰在外人面前從來都是鎮泰若如,但此刻他的語氣猶如磐石一樣,堅定又不可動搖,可是每個人心中都會有一道自己無法翻越的山丘,而幕子焰心中的山丘就是——幕成光。
“子焰,難道你就忍心把媽媽一個人丟在家裡嗎?嗚嗚嗚……”對面的白雅惠再次低聲哭泣起來,幕子焰可想而知,他的母親現在眼睛肯定苦仲了。
“媽,你等一下,我回來看你……”幕子焰說罷,便掛掉了手機,朝門外飛奔而去。
………………
一棟豪華的別墅在燈光的照耀下,微風習習,萬籟俱靜,看着
氣派、舒適、溫馨的別墅,此時透露着屢屢的哀怨和淒冷。
吊頂上千姿百態的水晶燈,泛出亮麗的光芒折射在白雅惠的面龐,霎那間她左邊白皙臉龐的紅色五指印更加凸出,就像一片白雲上邊繚繞起一片淡墨色的光色,嫵媚動人,卻又讓人不得不心生憐憫。
“媽……”幕子焰一衝進們就大喊了一聲。
白雅惠馬上停止住抽噎聲,回頭看着已經好幾天都沒見的兒子,心中不禁有涌起一股酸澀,她的家庭,富麗堂皇,用的是高級華麗的東西,穿的是上好的時裝名牌,吃的更是山珍海味,可是又有誰知道,流光溢彩、琳琅滿目的外表下,卻隱藏着道道淚痕。
“媽,你怎麼了?”幕子焰剛走到白雅惠的面前,臉上難以隱藏的煩躁和擔憂,霎時間一涌而出,臉色鐵青的可怕。
“子焰,你回來了就好,媽沒別的事,媽真的沒事”白雅雅遮遮掩掩的道,其實她很知足,她只要他的兒子在身邊就好,俗話說的好,禍莫大於不知足,她現在已經心灰意冷,不奢求那麼多,只奢求,唯一的兒子在身邊,那就是她最大的快樂和安慰了。
“媽,你的臉”幕子焰瞪大了眼睛,雖然白雅惠躲避着她那張被抽紅的臉,但還是被幕子焰不滿密集的眼眸撲捉到。
此刻他的臉上,浮現出他罕見的怒氣,一股怒氣排山倒海的從他的體內席上心頭,迫使他勃然大怒,張口就吼:
“他居然打你,他居然敢打你”幕子焰的怒吼掃蕩在大廳的每個角落,猶如泰山壓頂般,把人的心活生生的壓抑着,那股威懾力,讓人不得不心生寒意。
“沒有,子焰,你不要想太多,他沒有打我,真的沒有”幕子焰的性情白雅惠再瞭解不過了,他平常平易近人,臉上也是雲淡清風,鎮泰若然,但是隻要一碰到他父親幕成光的事情,他就像變了一個人般,再也控制不住的心情,轉爲如獅子般猙獰的面孔,讓人實在難以想象,究竟哪個纔是真實的他。
“太過分了,他簡直就是禽獸”幕子焰再也忍不住的大罵,這是他第一次的張口罵自己的父親,但是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母親被打。
“孩子,你怎麼可以罵自己的爸爸呢?你別忘了,你可是個教師啊!”白雅惠對於他的態度十分的不滿,雖然自己的丈夫實在虧欠自己太多太多,但是她一點都不想幕子焰被仇恨矇蔽了自己的心啊!
“呸,他不是
我爸爸”幕子焰臉上的戾氣甚重,若在遠古時代,定會被人誤爲走火入魔的魔君。
“他是你爸爸,現在是永遠都是,這是你永遠都改變不了的事實,子焰,你能不能鎮定點,不要讓怒火埋滅了你的本性啊”白雅惠頓時擔憂起來,她知道他很關心她,可是她不想因爲這樣就與自己的父親結下無法化解的恩怨。
“媽,我現在不想提他,他去外面風流就算了,爲什麼打你,他憑什麼打你,他有什麼資格打你,我要找他算賬去”幕子焰激憤的說着,就好像冰天裡強壓不住的冰雹似的,彷彿再過一下,就要齊刷刷的打落下來。
“子焰,你難得回來一趟,就不能放下與你父親的恩怨,好好陪陪媽媽嗎?”白雅惠拉住幕子焰的手,臉上的淚悄無聲息的落下來,與她白皙的皮膚融合在一起,更加顯得她楚楚可憐,若不是年紀已大,她恐怕也是個世間罕見的美女。
“好,媽媽,我陪你,我陪着你”幕子焰的心慢慢緩定下來,看着自己的母親如此模樣,可是他卻無能爲力,與其說他恨幕成光,不如說他真的恨透了自己的無用。
“子焰,搬回來好嗎?搬回來陪着媽媽,媽媽真的好孤單,好無助”白雅惠可憐兮兮的望着幕子焰,當初她就不贊成他搬出去,她只想和她愛的人和睦平淡的過一輩子,可是如今,面目人非,丈夫徹夜不歸,兒子又獨居,好好的一個家,四分五裂,即使家中有那麼的金銀珠寶讓她享受,又有何用。
“媽,我是不會搬回來的,他一天不改正,我絕不妥協,而且我現在看到他我就有一種噁心的感覺,媽,他是不是又在外面找女人了”幕子焰星辰般的眼眸閃耀着無數的烈火,彷彿一不留神,這些火就會奪眶而出,燒盡人心。
“子焰,你爸以前很愛我的,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和他共患難,白手起家,可是他事業有成了,穩定了,什麼都變了,如果是這樣,我寧願過回以前的苦日子,哪怕是粗茶淡飯,我也樂得其所,只要有他在我身邊,我就滿足了,可是現在這些都成了奢望,都成了奢望啊!”白雅會說到這裡的時候,痛聲哭泣着,嗚咽聲透露出濃烈的絕望之情,那種哀哀欲絕的沉痛猶如要了她的命般難受。
慕子焰看着自己的母親滿臉的淚酸,心不斷的抽痛起來,腦袋像被萬斤鐵狠狠的砸着般,沉甸甸的感覺壓的他透不過氣,他知道,他的母親終究還是那麼愛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