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病房內,唐唸詩靜靜地坐在病牀上。她的眸光盯看在窗臺上放着那盆綠蘿上,實則那黑色的瞳仁裡是沒有焦距的。
其實,唐唸詩的眸光是迷思的,正如同如此唐唸詩的思緒一般。
周而復始,唐唸詩的腦海之中重複着兩個小時之前女護士對自己講過的那一番話:
她說,昨晚的程奕銘是心急如焚的,他是抱着昏迷當中的自己一路狂奔衝進影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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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昨晚的程奕銘是心煩意亂的,當自己被推進急診室,在醫生給自己做着全面檢查的時候,程奕銘在急症室的外面的走廊上來來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趟;
亦因着想要緩解心中的煩躁不安而抽菸,卻被護士一次次勸阻;
她說,昨晚的程奕銘是暴躁易怒的,在自己的右手手掌被外科醫生處理包紮時,外科醫生因着一個不小心而扯動手掌掌心上的傷而令昏迷當中的自己因爲吃痛而皺緊眉心;
就是因爲這個,那個外科醫生被程奕銘惡狠狠地警告了;而後的包紮處理過程,外科醫生是在程奕銘的凶神惡煞地注視之下,頂着來自於程奕銘這強勢的壓迫之下,那個外科醫生膽戰心驚地完成了包紮;
唐唸詩還聽說,那個外科醫生因着昨晚的事情而被嚇到了,所以今天上班還請了假;
她說,昨晚的程奕銘猶如是一個孩子,一個乖乖地站在一旁,虛心地受着老師的批評教育:程奕銘就是那個小孩,而那個問詢自己病史的醫生則就是那個老師;
她說,昨晚的程奕銘是疲憊萬分的,昨晚,程奕銘幾乎是一整夜都沒有合過眼。她說,昨天晚上的自己很會鬧騰,好幾次她在查房的時候,都看看到程奕銘是一遍又一遍極具耐心地用沾着水的棉籤溼潤着唐唸詩的那乾澀起皮的脣瓣;
又因爲高燒而引起體內的燥熱難當,昨晚亦不知道有多少次,程奕銘將自己亂踢亂翻至至被子外的手腳不勝其煩地塞進被子裡;
她說,昨晚的程奕銘是如此的體貼溫柔;因着看到昏睡當中的自己,因爲聞到醫院這刺鼻的藥水味道而緊緊皺眉的模樣,程奕銘讓人在一個小時之內將病房內的這一股刺鼻的藥水味處理掉了;又爲了讓自己能夠睡一個好覺,不被病痛所折磨;程奕銘又讓人在病房內點燃了有助於睡眠的薰衣草味道的香薰蠟燭;
她說,現在程奕銘已經被全院公認爲“最佳模範老公”,尤其是那些單身的女護士,女醫生,更是把程奕銘視爲擇偶的最佳標準;
她還說,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嫉妒着自己;
下意識地,唐唸詩吸了吸鼻子,呼吸了一下:瞬間,鼻腔內充滿了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耳畔似乎還回想着剛纔女護士的話:
“程先生,特意命人將病房內的刺鼻的消毒藥水的味道處理掉,還特意讓人在病房內點燃了有助於睡眠的薰衣草味道的薰香蠟燭!”
原來,昨晚真的是發生了很多事情;昨晚,程奕銘亦做了很多事情;而每一件事情都是爲了自己。
女護士的這一番話,唐唸詩怎麼可能會無動於衷?
程奕銘…………
手心,下意識地拽了拽。
之前的一幕幕,一樁樁有關於程奕銘的畫面片段隨之涌現出來:
喜歡惡作劇的程奕銘,霸道的程奕銘,孩子氣的程奕銘………
唐唸詩赫然發現,原來在她的記憶當中,有關於這個叫做程奕銘的男人的畫面竟然是如此之多;亦是震驚地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男人其實已經在自己的心中烙下了烙印;而且還是那麼深,那麼深。
似乎“程奕銘”這三個字已經深深地融入到了自己的血液裡,刻入到了骨髓之中。
唐唸詩從來也不會想到,程奕銘竟然會爲了自己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她,亦很難想象地出,昨晚程奕銘心急火燎地抱着自己衝進急診室的那一幕。
無疑,唐唸詩是震驚的。
程奕銘是誰,他是堂堂程氏企業的總裁,從來都是他對別人指手畫腳;何曾,他被別人這般指着鼻子訓斥過?
可是,程奕銘卻………
下意識地,唐唸詩皺了皺眉心:這,代表什麼?唐唸詩當然知道。
那一晚的爭吵,那一晚這個男人所說的那些傷人的話,唐唸詩當然是不會忘記。
其實,在那天大吵一架之後唐唸詩有靜下心來過,那天程奕銘爲自己對左佑南是否還有感情,之於這個問題,唐唸詩承認那一天她是有些迷茫的,亦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來回答程奕銘。
因爲在她的心中還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她也承認,那天她的猶豫不答是傷到了程奕銘;當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丈夫在問自己的妻子對另外一個男人是否存在着感情,卻得不到他的妻子否定的回答:
毫無疑問,這個男人是被傷到了。
但是,那一天,在咖啡館,當唐唸詩面對着左佑南時,忽而她發現好像什麼地方變了;
是自己變了嗎?爲什麼好像找不到自己心目中所期盼着的那種感覺了呢?
時光荏苒,當左佑南真真切切地坐在唐唸詩的面前時,曾經的那種悸動,曾經的那種臉紅心跳,曾經的那種青澀感覺好像都沒有了。
究竟是什麼地方變了?
坐在面前的這個男人,他的容顏依舊是自己記憶當中的模樣,要說改變的話就是這一張容顏上多了幾分歲月的感覺。
是時光改變了人的容顏,還是改變了人的感覺?
當初的那種愛戀的感覺因爲時光而漸漸被自己淡忘了;甚至,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消失了?
曾經,在那個青澀的年代,唐唸詩有過這樣一個夢想:她夢想着能夠在一個慵懶的午後,在瀰漫着濃濃咖啡香的咖啡館內,自己能夠與左佑南面對面地坐着;哪怕,哪怕不說話,只是那樣坐着,唐唸詩也願意。
唐唸詩還記得,這樣的願望當時還被宋穎姿嘲笑過;可是,唐唸詩卻是不以爲然的,她要的就是一種溫馨而唯美的感覺,一種怡然的感覺。
可是,真的當那一刻來,真的當左佑南真真實實地坐在自己的對面時:景依舊,人亦是,但是在唐唸詩心中一直期許着的那種感覺卻好像變了,好像變得不對勁,但是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唐唸詩又說不上來。
那一天,那個慵懶的,陽光暖暖的午後,唐唸詩和左佑南聊了很多很多;他們就這樣喝着咖啡聊着彼此這幾年的工作和生活,天南海北的什麼都聊。
唐唸詩承認,一開始的時候,正如那天在程家別墅意外遇到程奕銘時會有些許的讓人悸動的感覺,說話也會不流利;會臉紅那許是因爲多年不見的緣故,所以纔會讓唐唸詩有些許尷尬。
唐唸詩清楚:絕對不是因爲見到了心儀的人時的悸動感覺,亦不是那種男女之間的心動。
然而,隨着聊天的深入,唐唸詩愈發地發現當初在校園時對左佑南的那種悸動好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親切感,甚至讓唐唸詩覺得跟左佑南這樣面對面坐着聊天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聊天的感覺一樣;
那一天,他們聊得是那樣的暢所欲言;那一天,唐唸詩覺得自己非常非常放得開,再也沒有像自己曾經在校園時每每面對着左佑南時會臉紅心跳。
那一天,唐唸詩感覺自己和程奕銘聊得是非常自然,舒服。
反倒是,在聊到“程奕銘”的時候,這個男人會時不時地在自己的腦海之中冒出來;那一刻,唐唸詩訝然了,甚至還被嚇了一跳。
是不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到後來在跟莫顏和宋穎姿他們聊天時,在她們兩個人的提醒之下,唐唸詩才發現,這個男人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住進到了自己心中的最最重要的一個位置。
清晰地認知,其實唐唸詩有想過要跟程奕銘好好地談一談的,但是………
這幾天的冷戰,每當看到這個男人視而不見時,唐唸詩骨子裡的那種驕傲勁亦是上來了;
程奕銘的視而不見,點燃的是唐唸詩心中的那一把怒火,然後是“蹭蹭蹭”地往上冒出來。
視而不見,是吧?很好,程奕銘!
冷戰,賭氣的,唐唸詩讓自己變得非常非常忙碌:眼不見爲淨!
卻,不曾想,這個男人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在昨晚出現在了籃球場;程奕銘的出現真的是讓唐唸詩有些搞不懂了,亦是震驚到了。
這個男人怎麼會………
隔着一張鐵絲網牆,隔着厚重的雨幕,唐唸詩和程奕銘就這樣對望着。
密密匝匝的雨就這樣砸落在男人和女人的身上;瓢潑大雨的夜,籃球場,就這樣對望着,那一刻,有什麼東西在唐唸詩的心中涌動着:
說不清,道不明。
…………
言語,拼湊成的畫面,十分清晰地呈現在唐唸詩的腦海之中;心,亦就是在那一刻起了變化。
心情複雜!難以言喻的複雜。好像,好像有點甜。
卻是在下一刻,心,悸動了。
是的,唐唸詩對程奕銘激動了,那種屬於愛情的悸動。
或許是早已經就悸動了,對那個叫做程奕銘的男人;只是,唐唸詩自己都不知道罷了。
其實,這個叫做程奕銘的男人早就已經住進了唐唸詩心裡的那個最最重要的位置。
這一刻,真真實實地面對着自己的心:
左佑南只是自己那段青澀記憶當中的一段美好而純真的單戀,雖然從未擁有過,卻是單純而美好的;17745556
左佑南已經是過去了,而程奕銘纔是現在更是將來,是要與自己共度一生的那個人。
程奕銘,就是自己的良人!
唐唸詩一直就缺少一個被點醒的時機,而女護士的話就是這個時機。
宋穎姿說的對,愛情面前就應該放下所有的矜持,所有的驕傲;愛,就應該大膽地說出來,就應該讓對方知道。
如果說,程奕銘在昨晚在看到昏迷當中的唐唸詩時,在心裡做出了一個決定,想要在等唐唸詩醒來之後說三個字,然後再狠狠地吻她的話,那麼同樣的,此時此刻在唐唸詩的心中也做了一個決定:
昨晚,程奕銘爲自己多了那麼多的事情,唐唸詩也有一句話要對程奕銘說。
收回思緒的同時,原本沒有焦距的黑色瞳仁亦是有了焦距:唐唸詩的眼眸之中倒映出來的是整個病房的模樣,而佔滿視線的全部都是那淡黃/色的基調。
環視着整個病房,裡面是廚,衛,廳,一應俱全;外加一個小臥室。一種感覺便是油然而生:與其說是病房,倒不如說是一個小型的五星級酒店公寓來得更爲恰當。
唐唸詩記得剛纔女護士對自己說過,這是全院的VVIP病房,自然所有的設施設備,硬件軟件自然是不容小覷的。
只是…………
唐唸詩尚來不及認真欣賞這豪華的VVIP病房,倒是想到了一件事情。
下意識的,唐唸詩擡眸朝看向了對面牆壁上掛着的那一口石英鐘;黑色瞳仁裡清清楚楚地倒映着石英鐘上的時刻顯示:
9:45分!
皺了皺眉,唐唸詩的腦海當中浮現出來的是剛纔那個女護士所提及到的一個細節:
她說,她一大早就看到程奕銘從病房中出去了;她說,她還看到當時程奕銘好像挺急的,以至於原本女護士想要跟程奕銘打招呼的,程奕銘都沒有看到自己,而是擦肩而過了。
這麼一大早的,程奕銘會去哪裡?又怎麼會如此急匆匆的?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是說是程氏企業除了什麼事情;如果是,那應該是有些嚴重的吧?不然的話,程奕銘也不會這麼一大早地出去處理了?
想來定是這樣的,不然的話,程奕銘也就不會像女護士所說的那樣這麼的焦急匆匆了。
可是,真的是如同自己所猜測的這樣的嗎?
唐唸詩不確定,只是一個接着一個的猜疑就這樣不自覺地從自己的腦海之中崩出來,也因着這一個接着一個的猜疑,讓唐唸詩原本就擰緊的眉心在這一刻就擰地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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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唐唸詩擰緊着眉心猜測着程奕銘會去哪裡的時候,其實,此時此刻的程奕銘就在這家醫院的另外一幢住院大樓的VVIP病房之內。
VVIP病房就位於這一幢住院大樓的第十八層樓。
亦不知道是不是一種巧合,唐唸詩鎖住的病房正好是與此刻程奕銘所在VVIP病房是遙遙相對着的。
只是,此刻的程奕銘並沒有發現罷了。
此時此刻,他的注意力是全部集中到了病房中央的病牀上。
程奕銘就這樣站立在離着病牀不遠處的地方,他的雙眉是緊鎖着的,他如炬的眸光是一瞬不瞬地聚焦到前方的一個點上,而他涔薄的脣則是緊緊地抿着。
程奕銘就這樣站着,不言一語。似,又是在對待着什麼。
他黑色的瞳仁當中倒映出來的是病牀前的景象:
一個穿着白色大褂的醫生正站立在病牀的右側,他正微微彎下腰身詢問着躺在病牀上的人;偶爾,他會看幾眼那躺在病牀上的人的那一隻被打了石膏的右手;然後再一次將眸光迴轉到躺在病牀上的人身上。
視線所及,病牀的左側則站着一個護士,她正低着頭十分專注地拆封着放在御用小推車裡面的輸液袋;
良久,那個站立在病牀右側原本跟着躺在病牀上的人說着話的醫生才直起了身,轉而將眸光轉看向了一直靜默站立在病牀不遠處的程奕銘。
穿着白大褂的男醫生皺了皺眉心,在嘆了一口氣之後纔開口道:
“慕小姐的左手骨折原本其實是並無大礙的,只不過骨折是在手肘關節的位置,所以較之一般性的骨節會比較麻煩些,亦恢復的時間也會比較長一點,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像慕小姐這樣的情況一般是需要4——6周的時間。”
聞言男醫生的話,程奕銘的眉心跳了跳:眼眸下意識地瞟看向了正躺在病牀上的人:
不,確切地說是躺在病牀上的人的那一隻左手上;
厚厚的白色石膏之下,那一隻左手顯得是格外地突兀。
慕子晴,左手骨折了!
當今天一大早程奕銘就接到自己助理的電話,在見到來電顯示的那一瞬間,程奕銘的眉心就下意識地擰了擰:一般情況之下,自己的助理是不會打電話找自己的,除非是出了棘手的事情。
果不其然,在聞言了電話那頭助理的話之後,程奕銘便明白了:
爲了使得拍攝出來的紅酒宣傳照效果達到最佳,攝影師讓工作人員臨時搭建起來一個暮景;誰知,爲了趕工,今天一大早在拍攝宣傳照時,才拍了沒機組照片,那個臨時被搭建起來的暮景竟然突然間倒坍了,當時慕子晴正站在暮景之下準備拍攝下一組的照片,
豈料…………
意外就這麼發生了!大在實綠其。1csqE。
一開始,當現場的工作人員把被壓在暮景之下的慕子晴救出來的時候,慕子晴到認爲自己沒有事情,所以大家也就沒有多大的在意;正準備拍攝的時候,慕子晴身邊的助理才發現她的不對勁:
蒼白的臉,腫的有些嚇人的左手手肘!
這下,可是把現場所有的人都嚇到了;因着慕子晴的身份特殊,所以,程奕銘的助理纔不得不打了這一通電話。
卻,竟然是這樣一個結果。
“住院是幫着慕小姐做一些物理和藥理上的治療,至於什麼時候會恢復,因着個人的體質相差,對於骨折的恢復程度亦是不同的。”
男醫生停頓了一下,似在思考着什麼;下一秒他的聲音便又再一次響起在病房之中:
“所以,這一段時間,慕小姐不易做其他活動,最最需要的便是靜養!”
這一句話既是對程奕銘說的,亦是對躺在病牀上的慕子晴所的。
下一刻的時候,男醫生又把自己的頭轉了回去,他的眸光再一次落到躺在病牀上的慕子晴的臉上:
“但是,就算是過了4——6周之後,還是不能夠做大幅度的拉伸動作,需要慢慢地循序漸進地做一點恢復運動。還有這一段日子,調理很重要:待會我會開一張這一段時間你的禁忌食物。”
“好的,謝謝醫生!我會注意的。”
朝着男醫生,面色略顯蒼白的慕子晴扯了扯嘴角,溢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看了眼慕子晴,而後又朝着程奕銘點了點頭之後,男醫生轉身便朝着病房門外走去了;
偌大的病房便只剩下程奕銘,慕子晴和那個正準備着給慕子晴輸液的護士。
“慕小姐,對於這一起意外的發生,我表示非常抱歉!不過,既然慕小姐是爲了幫我們拍攝紅酒宣傳照而受的傷,那麼慕小姐這住院的費用我們程氏會承擔;之於後續的治療我們程氏亦是會緊跟到底的。”
慕子晴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程奕銘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會是這樣的;眼,望着站離着自己有一點距離的面無表情的男人;耳,聽了這個男人說着如此官方性質的話,
尤其是在聽到從他的口中一個接着一個說着“慕小姐”三個字時,第一時間的反應是慕子晴下意識地抓緊了身下的牀單。
心,漸而變冷;眸中,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是那麼的明顯。
但是,程奕銘卻像是沒有看到似的;他那涔薄的脣繼續開啓着,溢出的言語卻是帶着客套的冰冷:
“慕小姐,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打我助理的電話。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先走了!”
話語剛落下,程奕銘便是一個轉身邁開步子朝着病房外走去。
“奕……嗤…………”
望着朝着病房門外走去的程奕銘,慕子晴想要挽留;
卻,因着這個時候護士正好是將輸液的細長針管刺入了自己的手背皮膚上,猝不及防地傳來的痛讓慕子晴是本能地皺起眉心發出一聲吃痛的低呼聲。
看着那一抹毅然決然頭也不回的背影,慕子晴的心正在一點點地變冷;
而原本因着程奕銘出現在拍攝現場,在心中冉起的那一絲希冀亦是在這一刻因着剛纔程奕銘所說的那一句話而被無情地毀掉了。
慕子晴的雙眸牢牢地盯看着那一扇已經被闔上的門,自嘲地,她的嘴角朝上揚起了一個弧度:
呵,很好,程奕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