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程奕銘手指着的那一杯空空如也的杯面時,一時間,唐唸詩愣住了:
好吧,就從做菜這一件事情上來講,唐唸詩承認自己是一個不合格的“妻子”。1
一直以來在唐唸詩的觀念裡面,一個好妻子,好太太的標準就是能夠下得了廚房;即便是做不出個滿漢全席,至少也能夠輕鬆地做出個四菜一湯,確保正常的一日三餐。
唐唸詩喜歡做菜,只是很可惜,她對做菜真的是一點天賦也沒有。
就這一點,對於唐唸詩來說真是鬱悶到了極點;唐唸詩自認爲自己是一個悟性挺高的人,但凡想要學的東西只要花上一點時間和功夫,就準保能夠學成;之前的種種便是很好的證明;卻偏偏在做菜這一件事情上就…………
想唐家的每一個人唐爸爸,唐媽媽都是做菜的高手;甚至就連小姑姑唐雅言也能夠簡單地做出三,四個菜式;
在唐家,廚神就是唐爸爸;並不是唐唸詩自誇,唐爸爸的廚藝簡直可以堪比五星級酒店的大廚;但是,就是這樣優質的基因唐唸詩卻一點也沒有遺傳到。
其實,唐唸詩還是挺喜歡做菜的:曾經,她還在唐爸爸那裡受過三個月的“嚴格培訓”。
只不過到了最後,唐爸爸還是放棄了唐唸詩。
以至於,做菜這一件事情就成爲了唐唸詩人生中的灰暗一筆;或多或少,還是有些許的遺憾的。
……………
當唐唸詩的眸光停留在對面這一張滿是倦容的俊臉上時,莫名的,在她的心中油然而生起一種叫做“愧疚”的東西。
是的,愧疚!對程奕銘的愧疚。儘管,和程奕銘的這一段婚姻並不是自己所願的;但是既然冠上了“程太太”的頭銜,那麼有些事情是不是也應該……
比如說,作爲一個妻子的本分。
之前不覺得,卻是在這個時候,當黑色的瞳仁裡倒映出程奕銘那一雙不滿血絲的眼眸時,唐唸詩心中的那一份愧疚就變得強烈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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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念頭忽而劃過心頭,如果換成是別的小夫妻的話,丈夫深夜出差回家,妻子定是做好宵夜等着自己愛人的到來。
那應該是一副很溫馨的場景吧!有些小小的感慨。
………………
唐唸詩不會做菜,自然的,家裡的廚房便成爲了擺設;而之於這一點,程奕銘倒是沒有表露出不悅,相反地,這個男人倒是樂意之極,他甚至邪魅低笑:
“親愛的程太太,你不覺得這樣的話奶奶會很開心麼?”
“爲什麼?”
唐唸詩一頭霧水,顯然是不懂程奕銘話中的調侃之意。
“那就表示,我們可以時常回去看她老人家啊!如果那樣的話,離奶奶的夢想不就近了!不過,我們的奶奶肯定又有的忙碌了。”
程奕銘眉峰一挑,眉宇間全部都是邪魅的神色;下一瞬,他的脣息輕掃過唐唸詩的耳蝸,程奕銘故意將聲音壓得低低的,“比方說,爲我們準備浴室和房間。”
浴室和房間,因爲這幾個字,因爲程奕銘的這一句話,唐唸詩的兩頰“騰”地一下子紅了。
如果說現在她還不懂程奕銘話中的意,那她是不是也太遲鈍了?
結果是,男人看着女人臉頰緋紅低低地笑;而女人則是沒好氣地瞪了男人一眼。
…………………
程奕銘是腹黑的,有時候還會腹黑得讓人抓狂,氣得跳腳;但是,爲什麼看到他此刻一臉疲倦的模樣,尤其是看到他“津津有味”地將整整一杯杯面給吃完的時候,心,竟然有些許的不忍了。
其實,細細想想,程奕銘除了腹黑之外,其他還挺不錯的。
想也沒有多想,唐唸詩就來了一句:
“程奕銘,要不我幫你叫外賣吧!”
…………
唐唸詩不可能如程奕銘似調侃又似建議那般每天回程家,把程家當做“私家廚房”。自然的,更多的時候,外賣便成爲了唐唸詩與程奕銘主要的生活方式。愛夾答列
程奕銘每天不是有應酬,就是有飯局:他每天都是要很晚纔回家,更不用說在家吃飯。
所以,更確切地說叫外賣是唐唸詩的生活方式。
之於唐唸詩而言,外賣無疑是最佳選擇:一來是因爲其方便快捷,不僅能隨叫隨到,而且還有n多種的選擇可以供參考,同時也省去了很多麻煩;二來,更重要的是解決了自己的三餐問題。
當然,唐唸詩也不是每天都會叫外賣的。
有時候,她也會換換口味煮個方便麪;而心情好的時候,亦會煎個雞蛋什麼的;雖然說變個花樣式的菜式她做不來,但是像煎個雞蛋什麼的她還是會的。
也只有唐唸詩自己才知道,想當初她在學習煎雞蛋的時候,是下了多少的苦功夫;而讓她引以爲傲的是,她最最拿手的便是“蛋炒飯”。
很普通,但是要知道這對於完全無烹飪天賦的唐唸詩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了。
亦有時候,因爲考慮到只有一個人,所以唐唸詩也就懶得做了;常常她會以泡一杯杯面來解決自己的一餐。
……………
就如同像現在這樣,
唐唸詩不會做菜,亦就出現不了“妻子做好簡單的四餐一湯,等着丈夫回家”的溫馨場面。
想也沒有多想,唐唸詩便向程奕銘提出了叫外賣的提議。
無論從營養價值,健康還是口味上來講,外賣總比杯麪來的要好很多,至少對於現在的程奕銘來說是最佳的選擇。
只是,唐唸詩的建議很快被某人否決掉了。
“可是,你…………”
唐唸詩不明白程奕銘爲什麼要拒絕,只是她想要說的話還沒有完全說出口,就被對面的男人給打斷了。
程奕銘的目光平靜地落在唐唸詩的臉上,涔薄的脣輕啓:
“我想要吃你的蛋炒飯。”
什麼?蛋炒飯?當這三個字從那兩瓣涔薄的脣中溢出來的時候,唐唸詩臉上的表情只能用“不可議”四個字來形容,唐唸詩還來不及消化掉,男人後面的話又將這四個字瞬間變成了“震驚”:
“我要吃蛋炒飯!”
……………着杯事直標。
宋記茶餐廳
仲夏的天氣就是反覆無常的:上午明明還是大雨傾盆的,這個點又變成了豔陽高照;透過玻璃窗往外看,一個小時之前的那一場大雨,雖然說令很多人都猝不及防,卻是讓整個大地煥然一新,一掃之前的炎熱與沉悶:
兩旁的綠化帶因爲剛剛經受過一場夏雨的洗禮之後,綠色的枝葉在豔陽的照耀之下,泛上了一層油亮亮的光澤;而空氣也因爲在大雨過後而變得格外的清新:聞一聞,空氣中明顯是帶着泥土氣息的,那是屬於大自然的味道。
下午兩點,是茶餐廳最爲清閒的時候。
餐廳內,天花板上的那幾盞老式的吊頂風扇悠哉悠哉地旋轉着,許是因爲有了一定年歲的關係,在風扇旋轉的同時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輕微響聲,但是並不讓人覺得心煩,倒是更像是多了一份年歲的韻味。
亦沒有影響到此時此刻正坐在餐廳臨窗位置上的三個正在聊天當中的女人。
臨窗的位置上,三個人正聊得很歡。
確切地講,應該是兩個女人。因爲貌似某個女人從一開始就完完全全不在狀態之中:
“唸詩,唸詩…………”
恍惚中,有一團黑影橫在面前,出現在視線之中;耳朵又有人在叫喚着自己的名字。
聲音與動作的結合,迫使着正處於迷當中的唐唸詩回過了神。
視線清晰的瞬間,唐唸詩看清楚了對面的那一張臉:
“唸詩,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老是心不在焉的?剛纔,你在想什麼呢?我和穎姿叫了你好幾聲都沒有迴應。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1avlr。
剛纔?唐唸詩的眼眸底處閃過一抹不易被人察覺到的微光,剛纔她是走神了:
她想不通那天程奕銘爲什麼要吃自己做的蛋炒飯,而他又是怎麼會知道自己會做蛋炒飯的?
記憶中,自己從來沒有在他的面前展露過啊?
那麼,程奕銘又是如何知曉的呢?
難道說是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讓他知道了去?可是,又是在什麼時候呢?
這件事情已經讓唐唸詩糾結了好幾天了,可是至今唐唸詩也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
看着唐唸詩柳眉微蹙,又似做遊神狀,一旁的宋穎姿嗅到了另外一種氣息,美眸中瞬間閃過一抹精光,隨即就有一個調侃的聲音響起:
“唸詩,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在想程奕銘?”
話雖落,可那一雙探究中帶着些許戲謔,又帶着些許曖昧的眸子卻一瞬不瞬地盯看在唐唸詩的臉上,一刻也未曾離開過。
“穎姿,你,你說什麼呢?”
很顯然,因爲宋穎姿曖昧的調侃讓唐唸詩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尷尬的神色,有些許的慌亂,就像是被人說中了心中的秘密一般。
儘管不像是宋穎姿調侃的那般,但是也不可否認的是,剛纔唐唸詩卻是在想這個叫做程奕銘的男人。
語氣定定,極了地掩飾這種尷尬而慌亂的神色。
“是嗎?”
宋穎姿卻不以爲然,她的美眸中流轉着瀲灩的光彩;而她亦沒有想這麼輕易地放過唐唸詩。
“那當讓!”
稍事地調整,此刻的唐唸詩,她話中的語氣卻聽不出來一丁點的尷尬與慌亂;而此刻的她亦是鎮定的。
面對宋穎姿的這一雙瀲灩着光彩的美眸,黑色的瞳仁裡倒映出來的是她那一張揚着玩味笑容的精緻小臉。倏爾,有一個調皮的念頭閃過唐唸詩的心頭:
清澈的眼眸一眯,菱脣一勾:
不是就她宋穎姿纔會開玩笑,調侃人的;她,唐唸詩也會。
唐唸詩含笑的眸光掃了一眼茶餐廳內的雪白牆壁上掛着的那一口石英鐘,揚起一個非常漂亮的弧度:
“這個點,某人是不是應該要出去了啊?”
話說到一半,唐唸詩十分故意地停了下來,眸光別有深意地在坐在自己對面的,此刻已經微微變了臉色的宋穎姿身上,
“穎姿,你說是不是?”
若不是宋穎姿一直不懷好意地調侃着自己的話,恐怕唐唸詩也不會開宋穎姿的玩笑了。
那個準會在每天下午打來的電話,那個神秘的人,這兩點成功地勾起了唐唸詩的好奇心;而宋穎姿三緘其口的態度,又使得唐唸詩的興趣變得更加濃烈了。
唐唸詩的玩笑話,弄得宋穎姿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是不自在。
好看的眉形尬尷而羞澀地蹙起,宋穎姿的說話聲都變得不利索了:
“什麼嘛,唸詩,你,你什麼意?”
“心知肚明!”17281747
唐唸詩笑得極其曖昧,穎姿,快跟我和顏顏說說,那個神秘人的事情,他長得帥不帥?有沒有女朋友?每天的那一通電話叫外賣,恐怕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嗯?”
此時此刻,在其他兩個女人眼中的唐唸詩儼然是一副“八卦女”的模樣。
問與被問,一個問得舒爽,另一個則是又羞又尷尬:
“什麼神秘人,什麼神秘電話,唸詩,穎姿,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
宋穎姿兩頰染着的淡淡緋紅,因爲唐唸詩的調侃而一臉的尷尬;而此時的唐唸詩正捏握着放在玻璃杯中的紅白藍條紋的吸管,揚着一臉曖昧的笑意,十分悠閒自在地攪動着杯中的深棕色透心涼的液體。
隨着她隨意自在的攪動動作,玻璃杯中的液體正“嗤嗤嗤”地冒着細細的泡泡。
宋穎姿不語,低垂着眼眸想要掩飾眼眸底處的情緒;唐唸詩自然也不語,只是那雙清澈的眼眸卻有意地朝着對面的方向票看着。
唐唸詩笑得極其曖昧,臉上所表現出來的神態引得人不由地浮想聯翩。
莫顏的眸光先是在宋穎姿的身上掃了一眼,而後又將眸光投向唐唸詩,最後收回。
眉心微微蹙起,唐唸詩和宋穎姿的表情莫顏看得真真切切;杏眸一轉,想着剛纔兩個人的對話,結合着兩個人臉上所表現出來的神情,下一瞬,有個十分肯定的念頭便劃過莫顏的心頭:
莫顏能夠十分地肯定,在自己出差香港的這一個星期裡,定是有什麼是自己錯過的;而她亦敢肯定,宋穎姿發生了什麼。
比方說,剛纔聽到的那個神秘電話,和那一個神秘的人。
“唸詩,穎姿,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不讓我知道?”
莫顏的眸光又再一次掃過在場的兩個女人,宋穎姿依舊是尷尬地沉默以對,而這一次唐唸詩倒是在小小吸了一口玻璃杯中的透心涼的液體之後開口了:
“顏顏,這個你得去問穎姿!”
柳葉眉的眉尾非常漂亮地朝上一挑,話是對莫顏講的,眸光卻是投向宋穎姿的。
是的,唐唸詩是故意的;不過話又說回來,其實她也是在等着宋穎姿的回答。不是隻有莫顏有好奇心,唐唸詩她也有。
迎上兩雙探究中帶着顯而易見的期許的眸光,這兩重眸光背後的意義宋穎姿怎麼會不明白?敢情自己的這兩個好閨蜜是以爲自己惹上桃花啦!
被唐唸詩和莫顏這樣一問,宋穎姿只覺得有些許的頭大。
神秘人,神秘電話是有,但是這讓宋穎姿如何解釋自己不是遇上了桃花,而是撞上了一個變態男。
陸明軒,都是你惹出來的好事。
恨恨地,宋穎姿在心底咒罵了一句。
一時半會,宋穎姿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唐唸詩和莫顏解釋着自己與那個變態男之間的糾葛。
眉心糾結着,雪白的齒貝不知所措地咬着蜜色的脣;宋穎姿眸光閃爍,卻在瞥向身邊的莫顏時,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下一瞬,原本糾結在一起的眉心便慢慢舒張開來:
“顏顏,你這一星期在香港出差,有沒有遇上什麼豔遇啊?”
宋穎姿突然間的話鋒一轉,她的目的自然是再明顯不過了,也純粹不過了——話題的轉移,正好可以將唐唸詩與莫顏的注意力轉移開去,那麼自己也就可以逃避掉她們的“盤問”。
香港?!
因爲宋穎姿的話,莫顏的腦海中瞬間閃現出這兩個字。而後,有記憶的片段一幕幕地呈現出。
杏眸中眸光有些暗沉,莫顏下意識地將原本握着盛有冰可樂檸檬的玻璃杯拽緊了幾分。
如若仔細看,便會發現這一雙緊握着玻璃杯杯身的手,它的十指指尖都有些許輕微地發顫。
這是一種怎樣的暗示:是害怕?是憤恨,是糾結,亦或是懊惱?
只是這遭亂的情緒很快就被莫顏收拾好,嘴角扯出一抹淺淺的笑:
“哪有什麼桃花?穎姿,是你想太多了。”
許是爲了掩飾住心裡還殘存着的糟亂,莫顏還十分刻意地低下頭,脣咬着吸管吸了幾口杯中的液體。
瞬間,有冰冰涼涼的液體渡入到口腔中,在刺激味蕾的同時也一掃了莫顏心中的煩亂。
但是,敏感的宋穎姿和唐唸詩還是覺察到了什麼:不對勁!
“顏顏,你………”
宋穎姿的懷疑還沒有完全表達出來,就被一陣手機鈴聲給打斷了。
三人皆是一怔,而後,唐唸詩第一個反應過來——她,接起了手機:
在接起電話的那一刻,電話那邊便傳來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在維持了三分鐘的接聽狀態之後,唐唸詩纔將電話掛斷了。她不語,一雙眸子定定地注視着坐在自己對面的兩個女人身上。
見唐唸詩沉默不語,讓宋穎姿和莫顏有些小小的擔憂:
“唸詩,你怎麼了?”
在又是一陣小小的沉默之後,唐唸詩才慢慢開啓了菱脣:
“fitnessclub明天讓我去面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