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藏在眸孔深處的深意她暫時不想去碰,嘴角微微彎起,顧晨擡頭看着石階的盡頭,道:“我想,我有一個願望要許給佛。”
如果可以,她想回到屬於她的世界裡,……這算是一個願望吧。
段昭安有些意外地挑眉,“嗯?是什麼?”
“一個也許永遠都實現不了的願望。”
和着雪的的寒風吹過,吹散了顧晨輕輕帶過的話。
段昭安眸心微微收緊,……以她的個性說出“一個永遠都不能實現的願望”,那隻怕是連他也無法幫她實現的願望了。
許是來得早,來往的香客、遊客非常少,段昭安自私的想,如果……只有他與顧晨的存在會更好一些。
兩人都不信佛,在紅螺寺裡只是看着風景,流漣在白雪皚皚的世界,守候着難得的寧靜時光,對段昭安來說這是屬於他與她的寧靜時光。
對顧晨來說,她才知道原來“佛”對世人的影響有如此大。
紅螺寺是千年古剎,華美而莊嚴的雕樑畫棟沉甸了千年了時光,只爲守候一寸光陰,一縷檀香。
在走到五百羅漢園時,顧晨到了一位長衫襤褸、胸前帶着佛珠的僧人靜靜地跪在雪地裡,雪花落了一肩。
“等我一下。”段昭安說完,便快步往僧人的方向走去。他不知道說了什麼,苦行僧低頭彎腰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雪白無質的雪景裡,這本是被世俗羈絆他在朝僧人彎腰時,峻冷地側臉看上去是如此的神聖,彷彿那彎腰一拜是讓這個尊貴如斯的男子洗滌內心深處的疲倦,是讓他嘴角微微地挽了笑,是如此的優雅出塵。
顧晨靜靜地看着他,在雪色裡愈發顯得清寒的眸底裡有了淡淡地笑,這樣的男人,竟然把寺院做爲一次約會地點,真覺得是匪夷所思,無法猜透。
喜歡上他的女人,應該會很痛苦吧。
他是那麼的冷漠不近人情,每說一句話都如同裹着寒冰,喜歡上他的女人註定是一個沒有結果的悲劇。
然而,被他喜歡的女人,大抵是幸福的。
他會把唯一的溫柔全傾注在心愛的女人身上,所有的視線只爲一人而駐足。
這種感覺,目前應該是……獨屬於她。
正當顧晨在打量他時,與苦行僧說話的段昭安若有所思地回首朝她看來。
靜默的眸光是溫柔地落在她的臉上,爾後,對苦行僧道:“也許上一世,我看她太少,所以這一世,註定是我多看她一點。大師,希望能借您的佛言,能保佑她一世平安。”
“阿彌陀佛……”從西藏而來,已不知道跪拜過多少佛的,走過多少聖地的苦行僧目帶懷着對世人的憐憫,道:“施主心中無佛,卻願爲摯愛甘願受苦,阿彌陀佛,精誠所至,金石爲開,那位女施主早晚會明白施主一片苦心。”
苦行僧有一個皈依袋,袋裡會裝着供奉在佛前的佛珠,段昭安拿到兩串不知道在多少座聖地供奉的檀木佛珠再次朝苦行僧一拜,帶着出塵的清貴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