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一邊給朱容容抹着藥酒,揉搓着,一邊對她說道:“容容啊,我看這沈少明根本就不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沈少明瞭,他簡直是一隻豺狼。.你還是離他遠點吧,越遠越好,反正你們兩個又沒結婚。”
“我……”朱容容想了想,想起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是是非非,又想起高飛燕所說的那句話。高飛燕說沈少明根本就沒有什麼真才實學,完全是一個靠臉蛋吃飯的小白臉,朱容容心就覺得針扎一樣的疼。
她娘給她揉搓着身上的傷痕,疼得她時不時發出輕輕的呻吟,她低下頭去想了很久才緩緩的說道:“我再好好的想一下。”
“這還有什麼好想的啊?也不是你娘我嫌貧愛富啊,他就真窮點,咱也沒什麼,只要他好好的上班,好好的來養着你們,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可是你看他現在這個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顯然自己就沒有什麼鬥志了,像他這種做過大老闆的人,往往是眼高手低,好的工作別人又看不上他,不好的工作他又看不上。你跟他在一起,早晚會被他打死的,他當着我就這麼打你,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麼折磨你呢……”
她娘在那裡兀自不停的嘮叨着,朱容容一不小心動了動身子,她只覺得渾身疼得就像是要散了架子一樣。
她終於點了點頭,用力的咬着下脣,把下脣咬出殷紅的鮮血來。這才擡起頭來目光直直的望着她娘,很堅定的對她說道:“你說得對,也許我真的不應該跟他在一起,跟他在一起真的是錯誤,我今天晚上就在你這裡先睡吧。.”
“好,你就在這睡吧。”她娘就去鋪好了牀,朱容容和小不點,還有她娘就一起到牀上去睡覺。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朱容容就醒了,正好今天上午沒有課,而也沒有兼職要做,她覺得自己有必要跟沈少明說清楚。
當她從樓上走下來的時候,發現沈少明正趴在沙發旁邊睡得正香,她走到沈少明的面前,蹲下來看着他。
他真的是一個非常帥氣而有魅力的男人,這些天他都已經把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可是他的帥氣仍舊是逼人,朱容容看了也不由自主的沉醉不已。
朱容容伸出手去輕輕的摸了一下他的臉龐,而就在這個時候,沈少明醒了,他一睜眼看到朱容容,驚訝的說道:“咦,容容,哦,現在已經明天了啊。”
朱容容點了點頭。
沈少明這才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有些失魂落魄的對她說道:“昨天晚上我好象喝多了,我先去休息一會,你去做早飯吧。”說着他就站起身來歪歪扭扭的往樓上走。
看他的樣子顯然還是有些懵懂,朱容容便站起身來喊住了他,她喊道:“少明。”她是用盡了非常大的勇氣才把這句話喊出來的。
沈少明轉過臉來望着她,笑着說道:“怎麼了?容容。”
朱容容便走到他的面前,把自己的袖子捲了起來,她手臂上的那些傷痕宛然在目。
“你的手臂怎麼了啊?是誰?是誰傷害到你了?還是撞在什麼地方了?”
朱容容搖了搖頭,她又把袖子輕輕的放下去,這才擡起頭來非常堅定的跟沈少明說道:“我們分手吧。”
“什麼?分手?”沈少明聽了之後如同晴天霹靂,他往後退了兩步,指着朱容容,聲音之中帶着一絲顫抖問她說道:“爲什麼要分手?難道是因爲我現在不像以前那樣富貴了,所以你要跟我分手嗎?”
“不是的。”朱容容連忙搖了搖頭,對他辯解說道:“並不是因爲這樣,我纔想跟你分手,你看我手臂上的傷了吧?是你昨天晚上喝醉了酒打的,你還記得你上一次也是喝醉了酒嗎?你把我弄得昏睡了過去。你根本就不把我當人看,跟你在一起,我現在感覺不到絲毫的快樂,反而覺得很痛苦。”說到這裡她就伸出雙手來捂住了臉。
“什麼?我打的你?”沈少明仔細的去想,但是他已經完全不記得了,“你確定是我打的你嗎?”
“當然是了,你不但打我,還推我娘,還嚇唬小不點。昨天晚上你就像是瘋了一樣,你難道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不錯,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容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知道人喝多了酒的時候思維是不受自己控制的,你也不用輕易的跟我說出分手這兩個字啊。”
朱容容走上前去,拖着他的手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她指着滾了一地的酒瓶,對他說道:“你看到了嗎?這全都是你昨天喝的。最近這段時間,你什麼也不做,就是天天在家裡酗酒,沒有人敢說你,不管誰說你,你就要打誰。你不覺得現在的你跟以前的你完全都不一樣了嗎?”
沈少明有些惱怒起來,他帶着些許的怨恨望着朱容容,對她說道:“是啊,是不一樣了,那是因爲以前我是一間大工廠的負責人,可現在呢?現在我什麼都不是了,我只不過是一個無業遊民而已,除了喝酒,我還能做什麼?”
“昨天你喝醉了之後,說出你找工作失利的事情來了。”
聽了朱容容的話後,沈少明頓時把頭埋在了雙膝間,他伸出手來把雙手勾在一起,抱着頭對朱容容說道:“我跟你說什麼了?”
“你基本上什麼都說了。”朱容容如實的回答道。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用?什麼都做不了?”沈少明擡起頭來望着朱容容問她說道。
朱容容看到他那有些受傷的眼神,本來想說的話又忍不住咽回到了肚子裡面。
沈少明目光之中帶着哀怨和憂鬱,望着朱容容,曾幾何時,就是因爲他深邃的眼中那深不可見底的憂鬱吸引了朱容容,讓朱容容爲之迷醉,可是現在這憂鬱反而變成兩個人之間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