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劉紹安帶着朱容容的傷痛也越來越少,不知不覺就到了過年的時候。
朱容容本來想回家的,但是她身邊的錢不多,所以她就往家裡打了一個電話,說暫時不回家了。她在學校裡,自己過了一個孤獨的年。
過了年之後,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她的學習成績也非常好,到學期末的時候還拿了獎學金。
劉紹安在她的記憶中已經慢慢地消失了,有時候陳一生會過來看她,她現在面對陳一生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的拘謹了,反而能夠把他當成朋友一樣,兩個人有時候說說笑笑的,倒反而不像以前那樣的拘束了。
就這樣,日子過了一天又一天,轉眼就到了放暑假的時候了,朱容容的大一生活很快就會結束了。
暑假她本來很想回家的,但是她卻接到了家裡的一個電話。電話是她娘打來的。
她娘在電話裡面問她道:“容容,我想問一下在北京賺錢,是不是能夠賺得更多一點呀?”?”“
“賺錢?”朱容容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地說道:“賺什麼錢呀?”
她娘這纔對朱容容說:“現在家裡能賺錢的地方實在是太少了,我和你哥和你嫂子,還有你侯大伯,一年下來都掙不到什麼錢,你嫂子和你哥很快就會要孩子了,要是再不掙點錢的話,以後養了孩子怎麼辦呀?我們就商量着想去北京做點小生意。”
“來北京做小生意?是我哥自己來,還是你們都來啊?”朱容容問道。
“本來想你哥自己來的,但上次你哥去深圳打工把錢都給丟了,你嫂子不放心,我們就想一起去。”
朱容容聽了之後,心裡面有點歡喜,但是也很擔憂,畢竟在北京掙錢也不是很好掙的。
朱容容猶豫了一下,就對他們說道:“北京的房租非常貴,各方面的生活水平也非常高,來這裡好像不太好。或者你們可以去縣城裡找點要生意做?”
她娘聽了連聲哭着對她說道:“小生意也不好做呀,哪有那麼容易做呢?總之你幫我們想想辦法,在你們學校附近租個房子,你看成不成?”
朱容容果斷地拒絕了她娘,說道:“當然不成了,學校附近這裡租房子可貴了,或者你們可以在郊區租個房子,做點小生意吧。我哥有本錢嗎?”
“沒有本錢,我們其實……”她娘猶豫了一下,“連租房的錢都沒有,你不是剛剛拿了獎學金嗎?你先拿你的獎學金給我們租一間房子,你看行不行?”
“當然不行了!”朱容容不容置喙地說道:“這獎學金是我用來交下半年學費的,而且如果是不交學費的話,那怎麼辦呀?”
“到時候我們再想辦法嘛。人家都說北京掙錢很容易,在外頭擺個攤一天都可以掙個百八十的。”她娘堅持地對朱容容說道。
“這……”朱容容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時候,她娘已經在那裡喊道:“你不會是去北京上學了,就把娘和你哥哥都給忘了吧?”
朱容容聽到她娘聲音有些不悅,便只好點點頭說道:“好吧,既然這樣,我先幫你們租間房子。”
朱容容就幫她娘在離北京比較遠的王四營這一塊租了房子。王四營這裡有一個非常大的圖書市場。朱容容有一個同學的姐姐和姐夫就是在王四營圖書城賣書的,所以朱容容就拜託他們在王四營村裡找了一間房子,是兩室一廳,租下來之後是兩千一百塊錢。
朱容容和人家商量之後,只交了一個月的房租、一個月的押金,否則她手裡的錢根本就不夠用。
租好之後,她就給她娘打電話。於是,她娘和她哥哥、嫂嫂攜家帶口地就來了北京。朱容容去北京火車西站接到她娘和她哥的時候,心裡面一時之間也很是唏噓。
朱容容同她嫂嫂梅素花擁抱,梅素花身上的傷已經完全痊癒了,朱容容見到也很開心。於是,他們就一起坐着地鐵,坐到王四營,到了給他們找的房子裡頭。
一路之上,朱容容的娘和她嫂子指指點點地說個不停,因爲她們從來沒有見過大城市。
房子在村子的一所小區裡面,是頂樓,也是因爲頂樓才這麼便宜的。房子大概有六十個平方,進去之後就是一間比較寬大的客廳,然後北邊和南邊各有一個臥室。
臥室的陳設都比較簡陋,但是朱容容的娘和她哥嫂都非常地滿意,朱容容也爲他們覺得開心。
坐下之後,朱容容便問道:“你們到底想做什麼生意,有什麼打算呢?”
朱容容的哥哥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反正啊,我這人力氣大,搬搬擡擡的活兒什麼都能做,我想到搬家公司看看能不能找一份工作。”
她嫂子想了想說:“我聽人家說在城市裡擺攤很掙錢,我想去做輛小車在城市裡擺攤。”
朱容容聽了之後,連忙擺手說道:“這裡的城管管得比較厲害,如果被城管發現的話,連車帶東西都要沒收。”
“我會小心點的,你放心吧。要不我就找家保姆公司去給別人當保姆,反正我什麼事都能做。”
“我也能給別人帶小孩兒。”朱容容的娘說。
朱容容本來心裡還有一點點不是很開心的,畢竟她很擔憂家裡的人到了城市裡怎麼生活,可是當她聽到她娘和哥嫂各有打算,這纔開心一些起來。
朱容容的嫂子拉着她的手,連聲感謝說道:“容容,這次多謝你拿出這麼多錢來給我們租房子,等我和你哥賺了錢後,我一定會給你交學費的。”
朱容容微微一笑,心裡面覺得很溫暖。安置好了她娘和哥嫂後,她就繼續回到學校裡頭去住着。
這一天,她剛剛去做完一份兼職回來,下了地鐵到人民大學站,忽然天上開始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