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容容坐在主席臺上,她的目光往下掃了一眼,看到在一旁的角落裡坐着一個一身白色衣服的男人。
那個男人戴着眼鏡,頭髮梳得跟鮑魚刷似的,頭上抹了很厚的頭油。雖然衣冠楚楚,可是朱容容看他第一眼就立刻認得出來,他的的確確是韓國雄。
朱容容呆呆地望着他,過了半天才使自己從混沌的狀態裡面轉變過來。她在心裡對自己說道:韓國雄現在還應該在坐牢呢,所以這個人絕對不是韓國雄,一定是她看錯了,是幻覺,要麼就是人有相似,僅此而已。她想了很久才定下心神來。
很快地,那些商家們就各自來說自己的企劃書和做這個五星級酒店的計劃,朱容容一時聽得有些悶頭悶腦的,很快就到了那個長得很像韓國雄的男人。
他站起來,伸出雙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微微一笑,便把眼睛摘了下來,對着朱容容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可是當朱容容看到他的眼神,頓時全身就好像凝固了一樣,他的眼神之中帶着的那份曖昧,那份嚮往,還有那份癡狂,不是韓國雄是誰?那個眼神朱容容這一輩子都記得的。 ”“
朱容容正在茫然地時候,就聽到他自我介紹說道:“你們好,我是來自印度尼西亞的華人,我的名字叫做熊國涵……”說到這裡,他別有深意地望了朱容容一眼。
朱容容渾身頓時泛起了涔然地寒意,真是狹路相逢,她做夢都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韓國雄,而且直到現在朱容容更確定了,這個所謂的熊國涵就是韓國雄,他的名字分明就是韓國雄的名字倒過來,如果不是一個人的話,名字又怎麼會這麼相似呢?
朱容容勉強地定了定心神,微微一笑,揮了揮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於是那熊國涵便把他的企劃從頭到尾地說了一遍。
朱容容印象之中的韓國雄永遠穿着一件落着補丁的衣服,樣子十分地猥瑣,動不動就低下頭去,雙手不停地搓着衣襟,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街頭乞討的一樣。
可是現在他卻衣着光鮮,除了他的模樣仍舊是長得那麼猥瑣之外,人卻顯得非常彬彬有禮,而且頗有幾分旗幟,尤其是襯着一身白色的西裝,越發地把他襯得很像人模人樣。
朱容容想起自己當初一切的苦難就是那次被韓國雄qb開始,如果不是因爲韓國雄的話,也許她現在早就已經嫁給劉紹安成爲他的妻子,兩個人過着像公主和王子一樣快樂的生活,而不是像現在,經歷了那麼多的苦難和波折,一步一步地才走到這一步,到了這一步還要如履薄冰。
想到這裡,所有的恨意便涌上了她的心頭,她在那一剎那很想衝上去拿把刀刺進韓國雄的肚子裡面。
可是到最後,她硬生生地忍住了,她知道韓國雄現在應該還是在服刑,可是他現在卻逃了出來,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貓膩的。
她思想一片混亂,韓國雄說完他自己的企劃之後,朱容容的秘書蘇曉桃見朱容容沒有反應,嘴角便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容,喊了一聲:“朱主任?”
朱容容茫然應了一聲,這才反應過來。她有些茫然地看着韓國雄,勉強地說道:“說得還挺好的,好吧,接着下一位吧。”
於是,接着下一個商家又繼續來闡述這個計劃。等到這招商引資的發佈會舉行完畢之後,所有的商家都闡述了自己的計劃,接下來朱容容需要做的就是根據他們這一次的演講和企劃書來決定到底同哪個商家合作。
當然這些她還做不了主,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尹守正的手裡面,而且也需要經過岳雲帆簽字。
朱容容開完這發佈會之後,又說了幾句客氣話,於是所有的商家就散了,回去等着結果。
朱容容只覺得頭腦一陣發昏,人好像是要隨時暈倒一樣,她的秘書蘇曉桃陪着她一起從發佈會現場走出來。
剛剛走到門口,忽然有一抹陰影投射在她的身上。她擡頭就見到有一個人攔住了她的去路,而那個人的那張臉,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人就是韓國雄。
韓國雄笑着對她說道:“朱主任是吧?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邀請您喝杯咖啡呢?有些話想要跟您說清楚。”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顯然是別有深意。
朱容容知道韓國雄一旦瘋起來,是人根本就制止不了,所以她很怕被蘇曉桃知道,蘇曉桃知道就等於全辦公室的人知道,全辦公室的人知道了,就等於所有的人知道了,到時候她該怎麼跟嶽忠誠解釋這件事情?又該怎麼跟嶽忠誠的家人解釋這件事情呢?所以除了選擇跟韓國雄走之外她沒有別的辦法。
朱容容就微微地望了蘇曉桃一眼,笑着對她說道:“既然這樣的話,我就同熊先生聊幾句,你還是先回去吧。”
蘇曉桃眼中帶着一絲鄙夷,看了朱容容一眼,心想,你剛剛纔進來這重大工程辦公室做副主任幾天呀,現在就想着受賄了,真是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女人。她心裡雖然是這麼想,但是表面上卻絲毫不敢露出來。
她微微地笑着對朱容容說道:“容容姐,既然這樣我就先走了。”
等到蘇曉桃走了之後,朱容容這才往前邁了兩步,她狠狠地瞪着韓國雄,一句話也不說。
韓國雄卻笑嘻嘻地看着她。
韓國雄的樣子雖然非常猥瑣,可是人的衣着一旦光鮮起來,整個人看上去也多了幾分的精神,他笑呵呵地望着朱容容,朱容容只好跟着他一起就近來到了一家咖啡廳裡面。
兩個人一先一後地走進去,望着韓國雄那矮小的背影,朱容容的心裡面可謂是五味雜陳。